第二千一百一十二章痛苦的永生者
“怎么了？”
见希莎莉如此严肃而认真，泽林有些意外。“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想现在可能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去犹豫，或者纠结，或者猜测。燃烧军团来了，而我马上就要接受征召，去瓦尔莎拉。”希莎莉直视着泽林的双眼。“所以，我决定直接向你询问。”
“这听起来不像是个问题。”泽林苦笑了一下。“问吧，知无不答，只要是我知道的。”
希莎莉走到泽林身前，她微微低着头，淡紫色的手指轻轻放在狩魔猎人的胸口。她的手谈不上多么光滑，显得有些粗糙，就像她的脸颊一样，没有任何保养的痕迹，但不管是种族特性，还是由于浅紫色的皮肤的衬托，以至于很难被注意到。右手指上有一小块磨起的手茧，这是她过去作为猎人时留下的痕迹。“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泽林。但我想问，你认为我还有机会吗？”
泽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他本以为面前的德鲁伊可能是在怀疑他的来历和身份。过了几秒，他叹了口气。
“抱歉，我想没有。”
希莎莉脸色僵硬了一下，然后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本来以为我应该有点魅力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可能高估自己了。”
“不，你很有魅力，希莎莉。但我，我有心上人，我曾经犯下过错误，但还有人能原谅我，对此不在意。所以我之前就已经下过决心了，绝对不能犯错。”泽林揉了揉额头，他深吸了口气。“而且......希莎莉。”
“嗯？”
“我不认为你对我的好感已经到会询问这种事情的时候。”泽林对一旁的木椅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来聊天。“能向我说一下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吗？”
“你虽然不是精灵，不过也不错了。”希莎莉坐到泽林身边，将发梢撩到尖细的耳后。“我真的担心.....我可能没机会了。不，我不是说想要和你上床，燃烧军团入侵，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许多好友，我们暗夜精灵是永生的，而且居住在海加尔山以及周围的海边平原，或者灰谷的森林。周围从来都没有敌人，只有一些友善的牛头人、熊怪、枭兽，南边可能有半人马，但距离我们的领土很远，而且我们的游侠可以轻而易举的消灭所有威胁。我曾经以为，生活就是这样一天天渡过，世界树附近的森林到处都是食物，海边和河永远都有许多鱼群。所谓的上古之战也已经变成了回忆，永恒之井毁灭，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我们的世界，直到.......直到其拉虫族出现。”
泽林静静的听着。
“我的父亲是一名弓箭商，每一名哨兵都喜欢他制作的羽箭，我的母亲则是哨兵部队的一员。后来，其拉帝国复苏，守护巨龙也出现了，巨龙军团希望暗夜精灵与他们并肩作战。于是大德鲁伊范达尔.鹿盔率领部队前往希利苏斯，我的母亲应召前往，我的父亲则带上工具随同部队一起前往希利苏斯，他懂得一些修补手艺，可以为哨兵维修盔甲。后来......后来，范达尔胜利了，堕落帝国被重新封印，但哨兵部队回来的时候，只回来了一半的人，我没有找到母亲，也没有父亲。”
说道这里，希莎莉声音出现了一抹哭腔，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一位哨兵队长告诉我说，母亲的部队驻扎在南风村，监视一座虫巢，父亲也和她在一起。但，但那是个陷阱，虫群袭击南风村，杀掉了所有人。我，我本来想去希利苏斯，不过她们不允许我回去，她们说南风村什么都没有剩下，虫子不要俘虏，它们会，会吃掉所有东西。”
泽林递给希莎莉一块干净的手帕。
“谢谢。”希莎莉抹了抹眼角，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抱歉，我，可能没人想了解四千年前的事情，呃。你知道诺娜吗？我向你说起过吗？她是个猎人，还和我抢过男人，结果很不幸，我失败了。虽然这样，但我们还是朋友，她是个好人，一个温柔的好女人，体贴、善良。我猜她一定是在性格上赢过了我。有事我也会到月光林地拜访她，她原本推荐我去试试成为德鲁伊，要不是我那时对德鲁伊之道不感兴趣，说不定我早就成为大德鲁伊了呢。后来，燃烧军团又来了。它们又回来了，想要毁灭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之树。大祭司泰兰德.风语者召集哨兵部队，诺娜也是其的一员，她们前往海加尔山，抵御恶魔入侵.......我，我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被其他哨兵疏散到冬泉谷。后来，我们胜利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成为战士，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牺牲来保全我们.......”
“现在你是一个战士，但千万不要被过去的记忆击垮。”
“不.....后来我去成为一名猎人，然后认识了比尤拉。我今天和你说起过她，对吗？”希莎莉用手帕擦着眼角，不过这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们一起接受猎人训练，在冬泉谷，她很优秀，比我优秀的多，能在五十米外的距离射任何一个想要的目标，并且用长弓将箭射到两百米的地方。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很后悔，我那时不应该离开的，至少我应该在她需要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和她并肩作战，说不定，说不定她就能活下来，就能击败敌人，她非常优秀，她......”
泽林拍了拍希莎莉的肩膀，暗夜精灵低下头，捂着脸，低声啜泣了起来。
她可能从未向别人说过这些事情。
“阿德琳，你也要记住这个名字。”
“阿德琳？”
“阿德琳.星歌。”希莎莉依然捂着脸，将额头抵在泽林的胸膛上。“一位德鲁伊，她也参加了海加尔山之战......恶魔都没能击败她。后来炎魔之王入侵海加尔山的时候，我和她一起在海加尔山与敌人战斗，结果......结果到了我们必须进入火源之地对抗炎魔之王的时候，他们说猎人没什么意义，我的弓箭伤不到元素生物，只有德鲁伊才能与之战斗。于是，于是我就被留了下来，留在海加尔山监视暮光之锤。阿德琳走之前说，恶魔都无法击败她，那些元素生物肯定也不能，她说，要我在灰谷等着，等着她回来后，一起去看看当年对抗恶魔的战场，她最喜欢在战场上吹嘘自己杀了多少敌人.......最后我们赢了，炎魔之王输了......他们终于允许我进入火源之地，允许我把她烧焦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说到这里，希莎莉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伯莎，利昂娜，埃伦，珍妮特，比琳达，多萝西........我听说，你们人类，你们狼人都有渴求永生的传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永生，我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得知我所认识的朋友一个个死去，她们都死了！死在这该死的入侵，该死的战争里！我们赢了，但这又有什么意义？能让她们活过来吗？我向艾露恩祈祷，但月神从来都没有给过我答案。对抗其拉虫族，远征外域，北伐巫妖王，还有那该死的灭世者掀起的大灾变，世界末日之后都停不下的战争！潘达利亚又死了多少人？内德拉接受征召去神盾远征军入伍.....说好的只是暂时履行哨兵义务，但为什么会变成另一场战争？！然后又是德拉诺的钢铁部落.......泽林！”
希莎莉抬起头，她的脸上沾满了泪痕。
“四千年了，那么多年来，我认识的所有熟人、朋友，还是讨厌的人，短短二十年，她们死在各种各样的战争，就在半个月前，我差点还失去了奥蕾嘉！这是艾露恩的期望吗？希望我们彼此杀死对方，然后在最后，燃烧军团出现，毁掉所有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一天和平共处的时间呢？”
泽林没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希莎莉.......”
“泽林。”希莎莉直接坐到了泽林的腿上，认真的看着狩魔猎人。“我很抱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能否活过这场战争，也许我会死在瓦尔莎拉，或者其他地方。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想活下去，这该死的艾泽拉斯......但我不想留下遗憾。我不会让你对不起你的心上人，我也不清楚我的内心对你究竟只是好感、还是爱情，还是只是像放荡的辛多雷一样，单纯的想要靠在一个男人身上。你能暂时作我的男友吗？只需要几天时间，直到几天后，我去瓦尔莎拉为止，我们再分手。到时候，我还可以告诉在瓦尔莎拉的姐妹。我有一个男朋友，不过很不幸，他被我甩了，好吗？”
希莎莉的话语仿佛不像是询问。
“我......”泽林犹豫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惊叫声出现在门边。
“你们.......”
泽林转过头，奥蕾嘉惊讶的站在门口，看着紧挨在一起的两人，张大的嘴仿佛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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