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一十八章阿尔泰娅的纠结
当阴云散去，终于露出天边的夕阳。血红的太阳一半落入山后，将最后的余晖铺洒在暴风城五颜色的房顶上。
泽林走出暴风要塞，他抬起手在眼前搭起眼棚，眺望远方港口外的海面。不知道虚灵在达拉然的生意到底怎么样了，他说在第一波冲突结束后，肯定会有很多幸存下来的冒险者与士兵拿战场上缴获的恶魔战利品卖钱，也会有更多的勇士用赏金换取更实用的魔法装备。他已经和一个叫瓦西里恩的虚灵谈妥了，他来出售高端附魔装备换取虚空碎片，而他则低级的冒险者，他们两人尽可能将破碎群岛和达拉然的生意包揽，免得其他虚灵趁机来分一杯羹。
忽然，狩魔猎人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干练黑发垂在鬓角的阿尔泰娅拄着雨伞，站在运河边仿佛在眺望什么，她穿着白色的低胸衬衣，腰间围着一圈束胸，腰部向下是黑色的长裙，装饰着浅白蕾丝花纹，裙摆下方露出做工精致的黑色软皮靴。
泽林正准备走向阿尔泰娅，忽然，一名侍女在阿尔泰娅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阿尔泰娅拍了拍胸口，长吁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背对着狩魔猎人，步伐越来越快。泽林皱起眉头，停下脚步，看着阿尔泰娅的背影消失在长桥后。他原本想要和熟悉的人打个招呼，毕竟马上就要离开了，顺便希望能有人帮忙转交给奥蕾嘉和伯恩斯一份礼物，还有乔瑟夫，狼人去了夜色镇执行任务，要是早几天，他就能拜托乔瑟夫帮忙把礼物送给夜色镇的麦克道尔与瑞斯特牧师。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还一起战斗过好几次，但他们都在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可能已经没机会再见面。
在达拉然的时候，他就没有再见到安波，暴风城也不在，不清楚安波是否又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叹了口气，泽林转身走向镶金玫瑰所在的方向。小王子赠送给了他一笔钱，安度因说这不是联盟的赏金，这是他个人送给狩魔猎人的礼物，对他在这段时间为艾泽拉斯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他还说，希望泽林能在暴风城留下一段时间，等他的父亲回来，他就可以打开王家宝库，送给狩魔猎人一把趁手的魔法装备。宝库收藏了许多足以留名史诗的神器。这对泽林的吸引力不小，作为一名战士，他喜欢的无非是武器与盔甲，就算已经有两把不错的长剑，他也不介意在收藏品多加上一份新的好剑。
算上这笔钱的话，狩魔猎人已经快可以筹够购买狮鹫的钱，等到图维斯返回后，虚灵的分成就可以让他在购买狮鹫后，还能剩下不少钱买配套设施，驯养手册以及留在狩魔猎人世界使用的黄金。
等到泽林离开后，阿尔泰娅才停下。她踮起脚尖，回头眺望，见泽林的身影不见了后，她对身边侍女低声说道：“你去跟着那名背后背着两把剑的男人，别跟太紧，他会察觉你。找到他休息的地方就好，然后尽快回来。”
“遵命，小姐。”
穿着麻布长裙的侍女行了个屈膝礼，转身朝着泽林离去的方向走去。
等到侍女离开后，阿尔泰娅抬起头，痛苦的深吸了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
日落西山，别墅庭院的塔楼二层，阿尔泰娅坐在书桌前，取出一张信纸，羽毛笔在墨水瓶沾了沾，提笔在信纸上写下一行小字。
【请原谅我今天的不辞而别，泽林。夜色镇的灾难结束后，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事情会落在我的肩上。我不能背叛联盟，忠诚是我对国王的义务，但我也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否则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作为一个间谍打探朋友的秘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要求我做这样无耻的事情。圣光在上，我.......】
她顿了顿，似乎感觉这段话里透露出了太多的消息。摇摇头，她将信纸放在一旁，取出另一张纸。
“请原谅，我如今被委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和你见面，不过，请你相信，我多么想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牵着你的手，告诉你在知道你滞留在破碎群岛后，不，是在你乘船离开后，我内心的担惊受怕。圣光啊，我不喜欢这种事情，但我必须去做，这是我的对国王的义务和责任。也许你要离开了，对吗？可能我没机会再和你面对面交谈，所以只好写下这样一封信。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写一封信交给送信人，她是我的侍女，值得信任。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夜色镇发生的一切，那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日子。”
“永远思念你的阿尔泰娅.埃伯洛克。”
泽林念完信件，他抬起头，困惑的盯着面前的侍女。侍女戴着一个披肩，兜帽遮住脸颊。
“阿尔泰娅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侍女摇摇头。
联想到今天安度因有意无意提起的事情，泽林心感到一丝怀疑。他身体前倾，胳膊撑在膝盖上，在昏暗的烛光下盯着面前的侍女。他皱了皱鼻尖。
“只有这些？”
侍女点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您有回信吗？”
泽林摇头：“你可以先走了。”
侍女对泽林弯腰鞠躬，转身走出房间。
侍女沿着镶金玫瑰的之字形楼梯向下走，走到间的拐角后，她不由得停下脚步。
一席黑衣的苔丝双臂交错搭在胸前，靠着楼梯下的墙壁。听到上面的脚步声，她伸出手，挡住侍女的去路，手指搓了搓。
侍女手指紧张的下意识捏住裙摆，她用力摇了摇头。苔丝皱起眉头，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对方。侍女再次摇头，在苔丝的目光逼问下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轻哼了一声，苔丝收回手。侍女像是逃命似的跑出了旅店。狼人公主抬起头，目光仿佛要透过天花板，看到上面的客房内的情况。镶金玫瑰没有多少客人，每个人都知道，今天的战争将决定艾泽拉斯的命运。苔丝也知道，如果有一处可以容身的异世界，她绝对不能让臣民在燃烧军团的怒火下化为飞灰。
侍女返回别墅，在门口就碰到了等待的阿尔泰娅。
“你把信送到了吗？”
侍女点点头。“是的，小姐，我把您的信亲手送到他的手上。”
“回信呢？”阿尔泰娅问道。
“小姐，他.....”侍女犹豫的几秒：“他没有回信，而是让我直接离开了。”
“他有没有问什么事情？或者说，他说了什么？”阿尔泰娅追问。“他有没有要你转告给我的话语？”
“没有，小姐，他只是问您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是吗.....”阿尔泰娅眉宇间掩盖不住的失望。“我明白了，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侍女对阿尔泰娅屈膝行礼，转身走回仆人的房间。阿尔泰娅看着明媚的星空，闭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才拖着困倦的身体，返回卧室。
别墅显得很空旷，毕竟在不久前，这里仍然空空荡荡，房屋的主人还在夜色镇，指挥当地居民对抗魔物。很安静，暴风城内几乎没有太多士兵，还好藏身于军情七处内的恶魔已经被击杀，真正的肖尔在暴风城重新掌权，否则阿尔泰娅绝对不会在暴风城内多停留一秒时间。
推开房门，院子里残留着白天的积水。阿尔泰娅将雨伞挂在门边的支架上，在地毯上搓了搓靴子，免得在木地板上留下污水。壁炉，火苗无精打采的趴在木柴上。阿尔泰娅走过去，拾起两根细木棒扔进去。毫无疑问，她的父亲已经睡觉了，老埃伯洛克公爵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早已不是当年可以在暴风要塞怒斥那些腐朽贵族，并且毫不犹豫扔下一切前往夜色镇。光明大教堂的牧师认为，老公爵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归圣光的怀抱。
站直身体，阿尔泰娅愣愣的盯着跃动的火苗。过了好一会，她才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将鬓角的黑丝撩到耳后，一边解开围胸一边走向楼梯。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很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床休息。
忽然，阿尔泰娅停下脚步，在楼梯口上，她注意到一个靴印的轮廓。从鞋印的规模来看，这是名男人的靴子。她的父亲今天一天都没有离开别墅，这里只有两名侍女，而她们绝对不会冒冒失失的在地板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阿尔泰娅后退两步，她左右看了看，踮着脚走到一座骑士盔甲前，抽出上面的重剑。
“很远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阿尔泰娅的身体猛地一怔，接着，她重重的呼出口气，拍了拍胸口，转过身。
“该死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看向出现在身后的狩魔猎人：“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不是在镶金玫瑰吗？”
“我原本想写信问你发生了什么，我了解的阿尔泰娅可不会在说话时那样吞吞吐吐。”泽林看向身后的二楼走廊，走廊窗户被打开了。“破碎海滩的战争把许多力量都抽空了，这里几乎没有多少防备，只有一些巡逻的民兵，所以我很容易就进来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好奇，你遇到麻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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