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四十四章白果园的偶遇

牵着马，一步步走出维吉玛城门。

        仍然是熟悉的石桥。

        两年前，他和失忆的杰洛特一起来到维吉玛，追查偷走狩魔猎人秘密的火蜥蜴帮下落。

        石墙上仍然残留着火焰爆炸留下的裂痕，那是卡尔克斯坦在城门前被火蜥蜴帮埋伏时的战斗。

        城外的村落人影稀疏。恶念形成的幽灵犬在夜幕下屠杀了城郊的所有村子。如今仍然少有人愿意住进这些被视为不详的宅邸，蜘蛛与老鼠成了房屋的新主人。破败的茅草屋坍塌，渐渐被杂草占据。

        路边旅店的木栏围墙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们在这里救下了亚汶，又与夏妮偶遇。

        火蜥蜴帮袭击夏妮时杀死了旅店主人，这座原本是维吉玛城外地标建筑的旅店如今破败不堪，变成了流浪汉的居所。角落荒草丛生，无人收揽的尸体化为森森白骨。

        泽林选择步行离开。一幕幕过去的景象与荒凉的郊野重叠。

        有多少人记得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那时狩魔猎人与本地的德鲁伊一起前往鲍尔加山，对抗三巫婆。他还记得贾维克的火蜥蜴帮、齐格菲的烈焰蔷薇骑士团以及亚伊的松鼠党在沼泽林地死斗。德鲁伊营地只剩下那颗神圣橡树，橡树上残留着劈砍的痕迹，似乎有人想要将它砍倒烧柴，但却失败了。只是其他地方的橡树就没有那么走运。人去楼空的围栏营地，到处都是砍伐过后的树桩。远处的废弃石塔更为破败，尼弗迦德攻城时拆掉了石块作为投石机弹药，失去石料的地方暴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

        两年过后，惊心动魄的话剧的演出场地，只留下原本的荒野，笼罩在清晨的薄雾。

        沿着通往东方的道路前进，他来到一条乡间小道上，道路两旁是呈现出黑色的田地，无人播种，光秃秃的黑色点缀着些许青黄。这里曾是泰莫利亚最繁华的地区，无数的村庄围绕在维吉玛城四周，乡间小道如蛛网般密布，将一座座或大或小的村落链接在一起，沿着伊斯米纳河的岸边，每隔数百米就能见到几座位于路口与路边的村舍。但更多的村舍只剩下了残檐断壁，烧焦的横梁坍塌在废墟间。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穿着麻布衣服的男女，站在废墟间搜索着什么。

        抢救财产，或者是单纯的拾荒者。

        日落时分，泽林终于看到了一座仍然有人的村落，在黄昏的夕阳下飘起炊烟。

        路上，泽林注意到尼弗迦德的巡逻士兵，四人一队扛着长戟走在农田旁。两名妇人蹲在河边敲打着衣服，一名老人坐在村口边，翘着腿抽着卷烟，盯着骑马经过面前的狩魔猎人。村口旁，三个年轻的孩子一边在石块上跳来跳去，一边唱着不知道什么人编写的歌谣。入口的指路牌上写着村庄名字——白果园。

        “大雨大雨一直下，恩希尔皇帝鼾声大。睡前碰到头没在怕，早上尿床湿哒哒！”

        “别唱了，别唱了，别让黑衣人听见！”一个农夫快步走过来，驱赶孩子们：“苟伊德玛，你怎么不拦着他们？”

        “不要叫我苟伊德玛，我现在叫德尔。”另一名戴着白毡帽的农夫摇了摇头。

        “什么？”

        “德尔，是尼弗迦德语，我奶奶是奈泽尔来的。”

        “哦，是吗？德尔先生，那真是太感谢您没有靠近我的孩子。”农夫的脸瞬间变得冷漠了不少：“那么，愿太阳指引你，德尔先生.....赶紧滚蛋！”

        骑着马，泽林很快在路边看到了一座旅店。两匹马站立在马厩。

        几个刚刚结束晚餐的农夫一边抹着嘴角，一边走出来。透过推开的门，泽林看到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板娘正弯腰擦拭着柜台上的污渍。走出来的农夫瞥了泽林一眼。

        “.....那是一个狩魔猎人吗？”

        “不清楚，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他们了。”

        推开门，弯着腰的老板娘抬起头：“啊，欢迎，大人，您需要一份热腾腾的晚餐，还是要休息的地方？这里的床铺绝对干净。”

        泽林注意到柜台旁的木桩上仍然悬挂着白百合盾徽。过去，维吉玛附近的旅店经常会用白百合盾徽作为大厅装饰。

        “需要一个住宿的地方。”泽林说道：“帮我喂一下马。”

        “没问题，大人。请您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旅店昏暗，只有两根蜡烛提供着些许光亮。几名配着剑的年轻人坐在旅店里，闷头喝着酒。

        “你听说了吗？黑衣人的部队已经推进到艾兰德城下了。”

        “天神诅咒他们，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再打回来。”

        “你怎么能有这种疑惑？泰莫利亚还没有灭亡，那些加入黑衣人的走狗都该死！我听说在马里波，有一群厉害的家伙，趁着晚上杀了好几个黑衣人。”

        “厉害啊，要是每个人都能像这些人一样，黑衣人早就被吓尿裤子了！”

        “嗨，泽林。”

        忽然，泽林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实老人坐在最内侧的长桌上。

        “维瑟米尔。”泽林走向对方，维瑟米尔站起身，握着泽林伸出的手：“多么令人意想不到！”

        “我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维瑟米尔和蔼的握着泽林的手晃了晃，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你是要去维吉玛？”

        “不，实际上，我刚从维吉玛离开。”泽林坐到维瑟米尔对面的长椅上：“你呢？是准备到维吉玛附近来做些委托吗？最近这里怪物肆虐，委托绝对不会少。”

        “我的回答和你一样。”维瑟米尔摇摇头：“是这样的，在一个星期前，我和杰洛特接到一封信，是叶奈法送来的，希望杰洛特能到一个叫威洛拜的地方和她碰面。结果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不知道哪支军队把村子烧了，除了尸体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叶奈法的踪迹。最后没办法，我和杰洛特决定到维吉玛附近来打听一下消息。如果叶奈法提前离开了威洛拜，维吉玛是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女术士都喜欢城市，维吉玛是唯一符合要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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