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二十九章大河前的抉择
安度因河边，佛罗多站在木舟旁，望着面前滚滚向南的河水，目光出神。
甘道夫为了保护他们，在摩瑞亚与炎魔一起坠入深渊。波罗莫是刚铎宰相长子，在瑞戴尔发誓要护送魔戒，销毁戒指。但现在，他却想要抢夺至尊魔戒，送往刚铎。
没有人能抵挡至尊魔戒的诱惑，与这枚戒指在一起的人一定会遭到厄运和灾难。每一个与他待在一起的，都会面临无穷无尽的危险。
他只会给那些高贵英勇的人带来危险，并引诱他们堕入邪恶。
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枚戒指。
甘道夫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响起。每一个人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这样想，希望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但你能做到的，只有在一段时间内决定该如何去做。
左手按在胸前，隔着衬衣摸着戒指的轮廓，佛罗多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最好孤身一人前往魔多，避开所有人。
“佛罗多！”
忽然，一个叫喊声从森林传来。他转过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步步走来：“佛罗多，我居然真的找到你了！”
比尔博大步走过来，在距离佛罗多十米的地方停下脚步。他双手支撑着膝盖，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看来我的脑袋还没有因为年纪变得无法思考。一路上那位金发女士一直在谈论她的跟踪技巧，没想到我能找到你的痕迹。”
“比尔博！你怎么在这里？”佛罗多快步走过来，和比尔博拥抱在一起：“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佛罗多。”比尔博拍在佛罗多的后背：“刚才的那场冲突没有伤到你吧？”
“我没事，但其他人.......”
“别担心，其他人都平安无事，梅里和皮聘被抓走了，不过强兽人没有伤到他们，很快我们就能把他们找回来。”比尔博上下打量着佛罗多，看到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和血迹后，吁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戴上戒指逃走了。过去当我知道这枚戒指能帮我隐身后，我就很喜欢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戴上戒指，逃到没人的地方，放松心情。但你应该留下一封信的，或者至少告诉一个人要去什么地方，如果我之前从孤山回来的路上晚了几天，袋底洞就要被拍卖掉了。”
“哦，戒指，比尔博！”佛罗多连忙取下戒指：“这个给你，我，我实在不能.......有太多人为我牺牲了。”
比尔博低头看着佛罗多手的戒指，他微微歪头，然后把手放在佛罗多的手指上，让他合上手心：“不，佛罗多，这枚戒指现在不属于我。在一年前，在告别宴会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戒指交给了你。我很抱歉，佛罗多........我犯下的错要你来承担。我不能再拿起这枚戒指，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魔多。还记得在你刚来袋底洞的时候，我向你讲述过的，关于孤山的冒险吗？我敢打赌，这场冒险不会比孤山的更为差劲，不要离开其他人，比尔博，等到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根本不会与朋友们分开。”
“不，比尔博，我，我不能戴着这枚戒指和其他人在一起。”佛罗多面色挣扎，他转过身，背对着比尔博：“我要躲开所有人，一个人去魔多。”
“你不可能一个人去魔多，佛罗多，一个英雄也需要许多平常人的帮助，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比尔博走上前，他看着对方的背影。佛罗多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走到木舟旁，把身上的包裹和行李扔到里面。见佛罗多没有松口，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和佛罗多一起推动木舟：“好吧，那我们就走吧。”
“走？你要去哪，比尔博？”
他们把木舟推入河，跟着小跑了几步，佛罗多先一跃跳进木舟内，比尔博抓住边缘，也跳了上去。他们没有用浆，任由木舟在水流的作用下向南行驶。
“去魔多，佛罗多。”比尔博长吁了口气：“我之前告诉过他们了，我来找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是沿着这条河南下，我们也得在刚铎附近上岸。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和他们在米那斯提力斯碰面。进入魔多这件事，你得询问泽林，对，就是那位用剑的巫师，他曾经去过魔多，还在里面战斗过一段时间。”
“我不想.......”
“他也曾经携带过戒指，那枚戒指现在就在我的身上。”比尔博认真的说道：“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索林收复孤山的时候，还叫上了一群战友。你会需要朋友的帮忙.......”
“佛罗多先生！”
就在木舟沿着河岸漂流时，岸边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比尔博和佛罗多转过头，看到背着旅行背包的山姆：“佛罗多先生！”
“山姆！”佛罗多转过身，他趴在船边：“回去吧，山姆！”
“不，佛罗多先生！”山姆走到河边，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立刻大步走进河里。
“我要把戒指送到魔多，这不是你的责任，山姆，你快回去吧！”
“没问题，佛罗多先生，但我要和你一起去！”山姆没有停下，他一步步向前，河水渐渐没过他的脚踝、膝盖、腰部，然后是胸口。
“你不会游泳！”佛罗多大吼：“快点回去！”
“不，佛罗多先生，这是我的责任！”
“该死的......”比尔博抓起船桨，用力向回划动：“他不会游泳？他会被淹死的，快点拉他一把！”
山姆一步步走进河，水面渐渐没过他的胸口和下巴，当他的脑袋也消失在水面之下时，一只手抓住他的举起的手臂。
等到山姆被拉到船上的时候，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看着佛罗多帮山姆拍后背，比尔博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真的没必要来，山姆。”
“我说了，佛罗多先生，我做出了一个承诺。”山姆认真的说道：“那就是：‘千万别离开它，山姆卫斯.詹吉。’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他又重复了一遍。
“山姆......”
佛罗多和山姆拥抱在了一起。
比尔博看着这一切，轻吁了口气，他划起浆，控制着木舟缓缓飘往对岸。
战场上的人们把剩下的尸体收集起来，全部堆放在一起，点了一把火，火焰焚烧的黑烟穿透林冠，飘入蓝天。
“他们为什么还没回来？”金雳用兽人的尸体擦掉斧头上的血迹：“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
“比尔博说，如果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不要再等他了。”龙裔坐在一块岩石上，用匕首尖剔着指甲：“还说，如果他没回来，我们就可以继续向南前进，和他在刚铎的米那斯提力斯见面。”
“什么？！”维吉妮亚惊呼一声：“你就这样让他一个人走掉了？他戴着魔戒而且有那么多兽人在附近的森林里虎视眈眈，他一个人根本.......”
“我劝说过了。但他说，如果佛罗多忽然失踪，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龙裔缓缓说道，她没有去看维吉妮亚那张惊讶的脸，只是把注意力放在指尖上：“我说我们也许能帮得上他，不过他不这样认为。他很感谢我们能送他到这里，但他想和佛罗多单独聊聊，这样的责任对佛罗多来说太过沉重，他把魔戒留给了佛罗多，但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所以，既然他决定这样做，我自然没有反对的必要。”
“你疯了！”法师姑娘跺了跺脚：“你怎么能够就这样让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这样做，维吉妮亚。”格奈娅打断了法师的话语，她放下匕首，抬起头：“但你知道，如果可以，他能戴上那枚戒指然后甩掉所有人，就像芙莉德，她隐身的时候，刚开始几天你还能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后来呢？我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空气，寻找一个不知道是否待在你身边的人影。这是他的决定，我尊重他的决定。当一个人毅然决然的为自己的荣誉和责任，踏入危险之地时，你怎么能拒绝他的要求呢？这是属于他的荣耀。”
“又是荣耀。你甚至都没有和我们其他人商量一下，就在我们对付剩下强兽人的时候，放走了比尔博！”维吉妮亚扶着额头，扬起头闭上眼睛，自暴自弃的愤怒说道：“圣灵在上，等到了洛汗，见到泽林的时候，你去和他解释为什么队伍里没有比尔博吧！”
“我不会去洛汗，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去找他，我要沿着这条大河南下。”龙裔站起身，她把剑收入剑鞘，拾起垫在身下的盾牌：“我不会和他们同行，但我会一路保护他们，我向泽林承诺过，我会这样做。我会杀掉一路上看到的所有强兽人，干掉每个试图袭击他们的敌人，直到他们进入刚铎。”
格奈娅脸色认真：“你如果愿意跟我来，就跟上我，如果不愿意，你们就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吧。我会对付兽人，继续对付它们，直到我的任务完成为止。”
说着，格奈娅提起装着精灵饼干和药水补给品的包裹，跨到肩膀上，走向河滩。
芙莉德看向维吉妮亚，与法师姑娘四目相对，修女耸耸肩，将重新变成长剑的武器收入腰间，沿着格奈娅离开的路跟了上去。
“你们.......！”维吉妮亚抿着嘴，她想要说很多，但最终只是叹息一声，混杂着无奈与愤怒。
“抱歉了。”她看向一旁的阿拉贡：“如果你见到泽林，请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我们恐怕无法按时到洛汗与他汇合。”
“一定做到。”阿拉贡点头，他伸出手，碰下了额头：“祝你们好运。”
等到维吉妮亚离开后，林地只剩下受伤的波罗莫沉闷的咳嗽声。
“我看到魔戒持有者乘船到河对岸去了，我们该出发追上去了！”莱戈拉斯找到另外一个木舟，他用力将木舟推入河，转过身，却诧异发现阿拉贡并没有行动，金雳也只是站在原地：“你们不追上去吗？”
“持戒人的命运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那是他的道路。”阿拉贡喃喃说道：“有些事情无法强求，命运要求如此。”
“而我们的任务也彻底失败了。”金雳嘟囔着：“远征队分崩离析，我们的旅程到此为止了。”
“不，虽然远征队的任务结束了，但我们仍然有事可做。”阿拉贡走上前，拍了拍金雳和莱戈拉斯的肩膀：“等把波罗莫送到安全的地方养伤，我们就去把梅里和皮聘救出来，朋友们，让我们去猎杀强兽人！去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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