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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五百一十四章城内的混乱


当城墙上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米那斯提力斯内只有一个地方最为平静。

        迪耐瑟一直沉默的待在王座大厅里,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皮聘侍立在旁边,他不想这样做,他很想在外面,和士兵们待在一起,他很担心梅里的情况,在城墙还没有被攻破之前,城内的平民应该不会有危险,可谁知道城墙能坚持多久呢。但他的职责是侍卫摄政王,在城堡内,没有命令不能离开,除非时间到了后有其他人来顶替他的岗位。

        白城的信使一个接一个的跑到宫殿里,想要向摄政王汇报军情。但王座后方的大门紧闭,迪耐瑟把自己关在里面,任凭信使们呼喊却依然一言不发。

        “摄政王就在这里。”皮聘面对这些慌乱的信使有些手足无措:“他一直在房间里。”

        “第一城已经陷入烈焰。”一名信使慌张的说道。算上最上层的王座,刚铎一共分为七层,层层向上,每一座城都有入口与城门,之间通过z字形的山路主道相连。其第一城位于最下层:“迪耐瑟大人是摄政王兼宰相,是米那斯提力斯的城主,市民们都在等待他的出现,人们一片混乱都在向上城区涌进来。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灰袍巫师的话,还有不少人在等待城主的命令。”

        忽然,房间的大门被向两侧推开。

        迪耐瑟大步走了出来,黑色的长袍像翻滚的乌云一样围绕在身边。

        “寻求我的命令?还有人想要询问我的命令?”他逐渐提高声音:“甘道夫夺走我的孩子对我的敬重,现在又拿走了我的权杖。或许再过几天时间,刚铎的宰相权杖就只剩下他手里的法杖。刚铎还有什么希望?反正我们迟早都会被烧成焦炭,在魔君和巫师的火焰里,滚吧,滚回到你们的篝火边去,去听那该死的巫师的命令吧!”

        信使们很快逃走了。

        “大人。”梅里对迪耐瑟说道:“所有人都在奋力和魔多的入侵者战斗,城墙没有失守,就算我在城堡里,我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魔王的大军攻城一直没有取得进展,城内的人们都在传言说,北方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半兽人大军会被彻底消灭并赶过去。他们甚至都没有拿下城墙。”

        “愚人的妄言!”迪耐瑟用力挥了下手:“刚铎不会落到任何人手里!既然已经失败了,这座城市不会为任何邪恶服务,它应该像古代的异教徒国王那样,一把火把一切都烧的干净,只留给那些贪婪入侵者一堆毫无意义的灰烬!去找我的仆人吧,帕拉丁之子皮瑞格林。你不需要在侍奉一位被所有人背叛,将要死亡的老人了。我解除你的职务,去找我的仆人,如果刚铎城内还有谁会保持忠诚的话,也就只有他们了。然后你可以离开,想要投靠巫师,或者和什么人一起去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皮聘看着迪耐瑟,然后转身跑出了宫殿。

        他刚刚跑下台阶,就看到梅里出现在圣树广场上。城内一片混乱,所有能战斗的人都冲到了城墙前,对抗半兽人,剩下的人则逃到内城里。宫殿旁只有四名圣树守卫,没有一名宫殿卫士,那些卫兵大多追随波罗莫前往城门口,加入战局。以至于梅里小跑上来的时候,根本无人阻拦。

        “皮聘,我刚才看到一群人跑出去,发生了什么?”看到皮聘后,梅里松了口气,他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喘着气:“他们说所有的卫兵都到战场上去了,我还以为你也在城墙上。但他们不允许我上城墙,所以我就到这里来找你了。”

        “摄政王,摄政王他发疯了,他要赶走所有人!”皮聘喊道,他跑到好友身前:“我们快点离开吧,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也许应该让波罗莫知道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他的父亲。”

        “不,不行,前面的战斗很激烈,不能在这时候让波罗莫分心。”梅里听完皮聘的描述后,摇了摇头:“让我们回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吗,梅里?”皮聘皱起眉头:“他不会愿意看到任何人的。”

        “也没有人愿意看到他发疯,波罗莫和甘道夫,还有城内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快来吧,皮聘。”梅里对皮聘招了下手:“我们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皮聘想了想,便快步向梅里追了上去。

        他们躲藏在门后,看着宫殿,等待着迪耐瑟从里面走出来。皮聘没有去为他寻找仆人,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有几名仆人来到了宫殿里。

        十个侍奉摄政王的仆人被召集到宫殿里,依次从两个霍比特人的藏身处走过,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因这次召唤而显得忧心忡忡,心神不宁,似乎每个人都不希望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因未知原因忽然被召集到宫殿内。结果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附近还藏着其他人。

        大战在即,摄政王的命令却一直没有出现过,虽说士兵们都在跟随着波罗莫为白城而战,但城内不免因恐慌而出现各种各样的谣言。

        仆人们在摄政王面前站成一排,低着头。

        “为我取来火把。为我取来焦油。把这里的一切都泼上油.......宫殿、广场,还有这一切!”躲藏在大门后面,皮聘和梅里隐隐约约听到迪耐瑟的冰冷声音:“如果有人认为,他们可以靠武力征服刚铎,那就来拿吧........到火焰,被刚铎毁灭的火焰一同拉入深渊吧!我将失去刚铎,但不会有人得到它。”

        迪耐瑟的声音像是一阵发泄,随后,宫殿里沉默了很久。皮聘和梅里探出头,想要更仔细的听清楚里面的声音,但传来的细微脚步声立刻让他们又重新藏了回去。

        几个仆人低着头走了出来。

        他们刚刚走下台阶,两个霍比特人立刻跑了出来:“等等!”皮聘对他们挥着手喊道:“别去找油和柴木。不要听从他的命令,他疯了,要把这里的东西都烧毁!如果你们一定要离开,就尽可能慢的拖延,千万不要在波罗莫来到这里之前回来!”

        仆人们转过身来,面对着皮聘,脸上只剩下困惑:“米那斯提力斯的统治者不是迪耐瑟摄政王吗?还是说,已经变成波罗莫大人了?”

        “现在是战争,是波罗莫在指挥军队和敌人战斗,难道城里的人不应该听他的吗?”梅里忽然说道:“波罗莫一直都是军队的指挥,在战争的时候,所有人都应该听从他的命令和调度,难道不是这样吗?他是将军,是指挥官。”

        仆人们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人赞同,但也没有人表示反对。

        “摄政王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梅里追问:“他到底要烧什么?这里都是石头宫殿,就算是浇上油,也不可能全部烧尽,更别说到哪里找那么多柴木和油。”

        仆人们没有好奇为什么梅里会知道这些,他们的职责就是按照城主的命令去做,其他的一概不会多问。谁是城主,他们就会侍奉谁,这也是仆人的职责。

        “城主要把这里的东西全部点燃,广场上的。”仆人抬起手,指向王宫广场。皮聘顺着手臂方向望去,他只看到了在广场最央的白色圣树:“我们只会去拿来他所想要的东西,并按照他的命令来做。”

        “这怎么可能.......”皮聘喃喃低声说道:“摄政王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了吗?”

        他知道这颗圣树的意义,甘道夫曾经向他解释过,而预言说,只有当真正的人皇回归这座城市时,枯萎的圣树便会重新焕发生机。这也正是为什么永远都会有圣树守卫看守的原因。

        “刚铎摄政王的职责不是守护好这座城市,等待人皇回归吗?”皮聘回忆着甘道夫说过的事情:“他怎么可以这样?”

        “那都是高贵的大人们会考虑的事情。”一个人仆人说:“我们要做的只有去执行他们的命令。”

        梅里垂下眼睛,思考了几秒,转身跑向城区:“皮聘,你留在这里!”他一边跑,一边喊道:“我很快就回来!”

        “你要去做什么?!”皮聘对着梅里的背影高声喊道,但梅里没有回应,他已经沿着阶梯跑了下去。

        梅里沿着街道不停的奔跑着。

        城内已经说不出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了,上方的城区挤满了平民。曾有人计划撤离平民,但魔多的攻击来的太猛烈,外面到处都是半兽人,河道上也不安全,人们逃不出多远,而白城早已无法分出兵力护送难民。

        反击的投石时不时划过头顶,被点燃的石块从投石机抛出,带着浓烟形成的尾巴飞过天空,重重的砸在半兽人。街道上时不时可以看到散落的碎石块,人们逃跑时撞翻了摊位和货篮。城市燃烧冒起的浓烟升起,汇入阴沉沉的天空。

        梅里按照记忆的路线,跑到一栋旅店门前。旅店的大门向外敞开着,可见旅店主人早已逃走了。不过他知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居住。

        “巫师,巫师!”

        梅里喊着,跑进大门,绕过一栋石柱和屏风墙后,他看到一名留着黑色披肩长发的女性坐在庭院的石椅上,闭目养神:“尊敬的女士!大事不好了!”

        维吉妮亚慢慢睁开眼睛,注意到有人进来后,她把一个双手捧着的东西放进缝在长袍一侧的口袋里:“怎么了?”

        “迪耐瑟疯了!他要在王宫里点火,要把圣树和王座一起烧了!”

        “什么?”维吉妮亚愣了一下,她对刚铎城内的了解不多,上一次抵达刚铎的时候距离现在,以土世界的时间而言是三十三年。她是在昨天才知道,刚铎的城主叫迪耐瑟,是波罗莫和法拉墨的父亲:“怎么回事?”

        “他赶我离开,可是我觉得很害怕,上面可能会发生糟糕的事情,我想城主疯了!我担心他会自杀,并且把城市内珍贵的东西一并烧掉!”梅里慌乱的喊道,这里距离下城区不远,几乎可以听到平原上传来的喊杀声:“我不想在这时候去让甘道夫和波罗莫分神,所以就跑过来找您了,女士,您一定要阻止他!”

        “以圣灵之名,当士兵奋战的时候,摄政王在做什么?”维吉妮亚点点头,她站起身,随手拿起靠在墙壁旁的玛格努斯之杖:“我明白了,前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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