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三十二章修女的建议
葛哥洛斯——
芙莉德双手握着镰刀。站在两块焦黑的岩石之间。焦黑的鲜血顺着镰刀刃滴落。面前倒着四具被肢解的兽人残骸。隐藏在兜帽下的双眼警惕的扫过四周,确定没有剩下的兽人后,她向右手边的一块巨岩招了下手,三个霍比特人连忙弯着腰,从岩石后面小跑出来,佛罗多抛在最前面,后面是山姆,比尔博则握着精灵剑待在最后面。他几乎没有机会用到剑,而没有人希望情况会危急到这种地步。
“藏起来。”修女稍稍回头,对身后的霍比特人说道:“我清理现场后跟上你们。”
没有人问芙莉德的清理现场是指什么意思,所有人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进入葛哥洛斯平原后,几乎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和尸罗所描述的那样,葛哥洛斯平原上到处都是半兽人营地,来自魔多各地的半兽人被聚集起来,围绕着葛哈什戈要塞扎营。一座又一座营地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在葛哈什戈要塞旁,而这座要塞,正位于索伦的邪黑塔之下,守卫着唯一一条通往邪黑塔的岩石长桥。
伴随着利刃切割骸骨的吱呀声响,比尔博探出头去看到芙莉德把一些碎块扔到火山灰里,被火山灰掩埋在下面。
过了一会,芙莉德走了回来,手里的巨镰重新变成了长剑,剑刃上残留着森森血迹。
“接下来呢?”比尔博问:“这里的营地太多了,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
“这怎么可能?”山姆扬起头,单手扶着岩石,向外眺望下方火山脚下的平原:“到处都是半兽人营地,营地旁还有巡逻的士兵。我们该怎么才能绕过去?”
藏在岩石后面,这里是距离末日火山直线距离最近的地方。尸罗的蜘蛛将他们带到这里,便失去了踪迹。芙莉德没有多想,蜘蛛不可能把洞穴挖掘到火山脚下,或许这里就是尸罗最能接近的地方。数以万计的半兽人汇聚在这片土地上,起伏不定的丘陵间有一些被踩出来的碎石小道,棕色和黑色的岩石落满了尘土,其点缀着由破旧帆布和肮脏布料缝补而成的帐篷。
“等待。”芙莉德望着半兽人营地:“有人还在路上。”
“我,我们不能等......”佛罗多虚弱的说道,他把脑袋埋在胳膊肘内:“它越来越沉了。”
“佛罗多?”比尔博连忙按住侄子的肩膀,他看到佛罗多的脖颈上有一条被铁链勒出的血痕,链下坠着金灿灿的至尊魔戒:“佛罗多,你还能坚持住吗?”
“我感觉很热,戒指越来越沉了,我,我感觉不到空气,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佛罗多像是快要溺死的人一样,大口喘着气。他几乎喝掉了所有的水,但就算如此,他的嘴角依然布满了缺水留下的龟裂和血痕:“我的脑袋里到处都是漏洞,我几乎快要想不起来一个月前,不,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无法集精力........”
“他快要撑不下去了。”山姆焦急的喊道:“我们得快点把这该死的戒指扔到火山里去!”
“安静。”芙莉德低声说:“并且冷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她可以观察这里兽人的巡逻路线,寻找它们的巡视和哨兵间是否有漏洞。当年她和另外两个落难的姐妹一起逃避骑士的追杀时,她不止一次被围在废墟小镇或暗无天日的墓地下水道内。她要在保护两个没什么战斗能力的姐妹时,还要想办法寻找安全的逃跑路线。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恐怕只有一点,那就是现在他们被半兽人发现后,她可以干掉敌人,而过去,一旦被那些骑士抓住,结局只有被烧死。
“.....我,我有一个办法。”佛罗多顿了顿,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要尽力看清楚远方的情况:“我们可以找到,找到几副半兽人的盔甲。我们扮成半兽人,想办法混进去.......”
芙莉德思考了几秒:“在这里等我。”
说罢,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其他人面前的空气。
“你还好吗,佛罗多?”山姆连忙低下头,在包裹翻找水袋。他取出一个水袋,但已经干瘪了。他又找出了一个,可里面没有一滴水:“佛罗多?!”
“我没事,山姆。”佛罗多重重的喘着气,狼狈不堪的半坐在地上,斗篷和衣服沾满了灰尘:“我们已经走到末日火山脚下了,我们......我们一定能赢。”
在半年前,他们还在夏尔,享受每个人都会有的,最常见的、单调而又重复的生活。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们要来到无数勇士都不敢踏足的魔多。
“抱歉,佛罗多。”比尔博揉了揉眼角:“对不起,我把你牵扯到这件事里。”
没过一会,芙莉德出现在他们身边,身后拖着三具半兽人的尸体。
“取下他们的盔甲。”她冷冷的说道:“或许你们可以穿上。”
半兽人要比霍比特人稍微高一些,但有些半兽人的身高和他们也差不多。索伦几乎动员起了魔多内的所有半兽人加入军队,包括那些矮小瘦弱的半兽人奴隶。芙莉德很容易就在营地边缘找到了这些被排斥的奴隶,所有半兽人奴隶组成的军队都在最边缘扎营,崇尚力量的半兽人不愿意让它们进入那些庞大的营地内,或者和自己平等居住在一块土地上。
“这些半兽人没有侦查手段。”芙莉德看着他们把半兽人的盔甲套到身上:“据我所知,其有一枚戒指,可以令佩戴者消失。”
“他不能带上戒指。”山姆捡起一个头库,半兽人的臭味让他抿着嘴露出痛苦的神色:“佛罗多不能带上戒指,那对他的负担太重了。”
“为什么一定要他将戒指扔入末日火山?”芙莉德忽然说道,山姆和比尔博穿戴盔甲的动作一怔:“我们走到火山脚下,只需要一个人走上前,把戒指扔进熔岩,一切就结束了。”
“你在说什么?”山姆惊讶的睁大眼睛:“他这样做,当然是因为佛罗多能抵挡至尊魔戒,你没有看到波罗莫吗?人类的勇士都不能抵达至尊魔戒的诱惑,难道还要再像当年那样,失去把戒指扔入火山的机会吗?我在瑞戴尔听过那个故事。”
“但他已经走不动了。”芙莉德打量着佛罗多,在比尔博和山姆穿上胸甲的时候,他才把一只靴子套到脚上。他们都脱掉的斗篷,只穿着衬衣和吊带长裤:“这段路程很近......对我来说。”
“.......你想做什么?”
“把戒指给我。”芙莉德伸出手,声音很冷静,在她的眼,山姆没有看到任何贪婪和炙热的欲望,可她的要求却令人不寒而栗:“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们穿好盔甲,留在这里。半兽人不会发现你们,发现你们也能靠盔甲隐藏身份。我带着戒指到火山去,扔掉它,然后再回来护送你们离开。为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一同穿过兽人营地,太危险了。”
“.......不。”佛罗多无力摇头:“我不能把戒指给你。”
“为什么?”芙莉德微微眯起眼睛:“这是最明智的决定。你为什么要冒险?”
“不,我说过要亲自把至尊魔戒送入末日火山,我一定要这样做。”佛罗多深吸了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我宁愿不要你护送,也不会把戒指给你!”
说罢,佛罗多站起身像是要逃离这里,但他刚刚走出两步,就向后倒了下来。
“佛罗多!”比尔博连忙扶着佛罗多的肩膀,避免他摔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一定要拿走戒指?!不久前你还说肯定会护送我们安全抵达目的地!”山姆跑到两人面前,挡在佛罗多和芙莉德之间:“你难道不明白吗?当你想要得到至尊魔戒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要被戒指利用了!”
“不,这不是我的意思.....”芙莉德露出困惑的神色:“我的确曾被某些力量诱惑,并难以自拔。但这枚戒指与诱惑我的力量相比,差别很大。我.......只是想要提供一个更安全的建议。为什么他不肯放弃戒指呢?我可以替他将戒指送上去,如果他已经无法承受,他不放弃戒指,难道不是因为被戒指利用了吗?”
在泽林的耳濡目染下,芙莉德逐渐学会了不少说话的方式。
虽然她更愿意直接提出要求,或用行动来表明自己想要做什么,和自己对某件事的态度。
“这件事因我而起。”比尔博缓缓说道,他扶着半昏迷的佛罗多,右手放在佛罗多的胸前:“也应该由我来终结。山姆,芙莉德女士说的对。佛罗多已经承受了那么多他不应该承受的重担,他能走到这里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走下去吧。”
“比尔博先生?”山姆疑惑的转过头。
“我来走这最后一步。”比尔博坚定的说道,他又看向修女:“芙莉德女士,请你跟在我的身后,如果在最后,我没能完成这一切......帮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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