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八百六十七章镜子的世界
“不,和你赌博没有任何乐趣可言,狩魔猎人。”镜子大师淡淡的说,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我们可以玩一个游戏。”
“比如说?”
“如果你能从我的迷宫走出去,你就赢了,我会放过所有人。”镜子大师摊开双手:“但如果不能.......就等到你走出来为止。”
“听起来你很有信心把我永远困在里面?”
“就像你走出去的信心是一样的。”刚特.欧迪姆轻笑了一下:“但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你还有机会,转身离开,然后再无瓜葛。你不是还有其他责任吗?这两个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为他们冒险。转身离开,忘掉这一切,一路顺风。”
“或者你可以说一些,更有价值的话语?”泽林歪了下头:“或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对所有人而言都会很好。”
“那就让游戏开始吧。”镜子大师向前弯下腰,迅速拍了两下手掌。
啪——!
泽林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景色忽然变了。
这里是一座墓地,青灰色的地面上布满横七竖的老旧墓碑,每一座墓碑上都雕刻着泽林看不懂的字,有些墓碑上什么都没有,还有些已经碎裂了,或者被拔出来扔到地上,露出下面空荡荡的墓穴,令人不由得猜测墓穴的主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墓碑间生长着几棵扭曲的枯树,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改变成奇怪的模样,又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佝偻着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几只乌鸦扇着翅膀,落在焦黑的树枝上,用泛着微光的猩红瞳孔注视着泽林。天空非常灰暗,没有光线,泽林看不到太阳或者月亮,天空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乌云,但仍然有些光亮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洒落下来。墓碑间的杂草上呈现出某种病态的白色斑点。
墓碑间有一条弯曲的小道,通往远方。
抬起头,远处灰暗的阴影,隐约可以看到枯树、钟楼和房屋的轮廓。
“这就是你的迷宫?”
“欢迎来到我的迷宫。”镜子大师的声音出现在天空:“你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找到真正的出口。”
“什么样子的出口?”泽林问:“它的外表是什么?我知道,出口可能有很多含义。”
“出口,就是出口。”镜子大师的笑声回荡在天空:“它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也可能不存在任何一个地方。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你自己的眼睛永远无法看到。享受你的旅途吧,狩魔猎人,如果你失败了......那就继续努力到成功为止。看看幸运是否还会站在你的身边。”
起风了。
一阵风扫过,泽林低下头,检查包裹。他随身携带的道具和药水仍然在身上。看来,他是被传送到了某个地方,而不是以精神投影的方式出现。在经历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传送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传送后第一件事,先确定自己的状态。到底是精神投影还是肉身实体。
“出口.....在我知道,但却一定无法看到的地方?”泽林自言自语的说道:“有趣。”
【玛丽亚,你还在吗?】
泽林稍稍撇头,在脑海低声询问。
【我还在,但我无法离开你的身体。小心,泽林,这里对灵魂非常不友好。】
玛丽亚的声音让泽林松了口气。镜子大师并没有对他本身做什么,这让他想起,那些精通幻象的术士,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永远沉浸在幻象内,虽然他的身体仍然只是待在原地。他可不希望被镜子大师耍一通。
左右看了看,泽林单手按着手的断空剑柄,沿着墓园间的小道缓步前进。这里的建筑和墓碑雕像风格令他下意识想到了亚楠,但这肯定不是亚楠,也许只是一处与亚楠的建筑风格相似的地方。
出口在他知道,但自己的眼睛却永远无法看到的地方?
【你有什么想法,玛丽亚?】
泽林注意着四周,空气非常污浊,天空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像是一场规模巨大的扬尘过后的模样。但这里没有风,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味道。泽林走过树梢,树梢上的一排乌鸦像是得到命令的水手,整齐划一的转动脑袋,继续用猩红的眼睛盯着泽林。
【它们很奇怪,你的眼睛能看到乌鸦,我想它们不是线索。】
玛丽亚能直接读出泽林的想法。
出口的门必须是我无法看到的,但如果我要找到门,就必须看到它?这样在理论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没关系,我就是你的眼睛】
墓地的石板路蜿蜒向前,泽林沿着这条路,向着远方阴影唯一的人工建筑轮廓前进。那是唯一有可能的目标,在那栋建筑后,似乎还有一座高塔的影子若隐若现。
房屋比泽林预想的近。大约前进了半个小时,泽林就看到一座房屋出现在他的面前。房屋的地基是一座用木桩支撑起的木板平台,房屋就建立在平台上面。长屋顶部覆盖着灰色的砖瓦,在左侧上方有一座钟楼,钟楼的时针固定在九点五十三分。房屋大门两侧有两扇窗户,窗户后拉着白色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窥视的目光。他走到窗户旁伸出手,想要掀开窗帘。
手指碰触到某种坚硬的东西。
“接近透明的玻璃……有趣。”
扶着扶手,沿着阶梯,泽林走到房屋的门前。木门稍稍敞开一条缝隙。他抬起头,观察着这座房屋的外观,不知为何,在他眼这栋房屋,总是令他想到另一个地方。
【就像是在邀请人进去一样。】玛丽亚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再向前走出一步呢。”泽林弹了一下手指,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敞开。
房门后露出一条熟悉的走廊。
他倒吸了口凉气。
玛丽亚的声音适时响起:【诊所……】
“没错。”
映入眼帘的红木地板上摆放着一张张铺着洁白床单的病床,门旁的金属推车上摆放着装满药水的玻璃瓶、金属镊子与小刀。病房的另一端是一扇半掩的木门,透过木门间的缝隙能看到后面是通往二楼的阶梯。
这一幕对他而言无比熟悉。
这就是在亚楠的尤瑟夫卡诊所布局。
他走进诊所,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这里。走进门后,他下意识看向左边,他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后休息的地方。
【没有窗户。】
泽林注意到房屋和外面的模样完全不同。外面有两扇窗户,但在里面,他没有看到任何窗户。
【冷静,泽林。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影响你。】
“……我明白。”狩魔猎人抽出断空,剑身上跃动着白色火焰。
滴答——
泽林垂下眼睛,他看到地上出现一滴暗红色的液体。随后他顺着水滴滴落的方向抬起头,血液正不停的从头顶的天花板上渗出,滴落。
“二楼有什么东西?”
【记住,你能看到它,它和出口无关。】玛丽亚提醒:【出口不在这里。】
沉默了几秒,泽林叹了口气,强忍着好奇心,后退一步关上了诊所大门
【你说的对,玛丽亚。它不在这里。】
离开诊所,道路仍然在向前延伸,那座若隐若现的塔楼轮廓变得更为清晰,诊所则消失在了身后。大约前进了一个小时,泽林看到第二座位于羊肠小道旁的建筑。看到建筑的模样,他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蒙特里久尼,你知道吗,玛丽亚?这是我住宿过的,最倒霉的地方,其次是一个叫海尔根的要塞。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但为什么会是这样?】
走进敞开的城门,冷风吹过空荡荡的街道,破败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房屋里空无一人,甚至连窗户和门板都没有,走到路上,泽林能清楚的看到房屋内的情况。
【这个邪灵非常危险,他知道许多事情。】
会不会是幻象?
泽林忽然想到,如果有幻象将真正的出口遮掩,他就不可能看得到出口。
但这个想法一出现,他自己立刻否认了这种可能。
谜语的第一句是,他自己知道出口在那里。但如果用幻象隐藏起来,他就不可能知道出口位置。出口一定在他知道的地方,不可能藏起来才对。
几只乌鸦再次落到一座花店的顶端,低头俯视着狩魔猎人。
“会不会是镜子?”
泽林站在城堡里,左右看了看,后退几步决定离开。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不可能,刚才诊所外面有玻璃窗,你去碰过了,那不是出口。】
“看看下一个我们会遇到什么吧,我好像看到另一座塔楼了。我猜应该是海尔根。”
【为什么不会是星辰钟楼?】
“按照规律,应该是这样。”泽林耸耸肩:“走吧,那个我知道但无法用双眼看到的地方……”
泽林沿着小道前进,蒙特里久尼与诊所一样,渐渐消失在身后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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