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四十二章野性之地
塔纳利斯的西南方是一片仙人掌林,它的存在与这片沙漠格格不入。
“不要走进去,听我的,曾经有很多被高温弄到意识模糊的冒险者闯进里面,想要弄口水喝,结果下场都很糟糕。”
奥特多握着地图,站在泽林身边,右手食指顺着地图上标明为腐坏之巢的位置向下移动:“根据我的经验,我们再继续往南走,然后回头向西,就能看到通往下方安戈洛环形山的斜坡。很陡峭,人烟罕至,隐藏在山石间,但我能认出来。”
“你确定?”
“我很确定,阁下。”奥特多拍了拍胸膛:“我会向您保证,您花掉的每一枚铜币都物有所值。我可是老冒险者了,塔纳利斯、安戈洛环形山还有希利苏斯,这三个地方,什么角落我没有去过?在五年前,有一名自称北郡骑士的冒险者,说要去安戈洛环形山探险。当地所有人都推荐他,来找我询问路况,还有避免被恐龙吃进肚子里的诀窍。”
“你既然那么有名声,按理说,你应该会赚到很多钱。”
在泽林的印象里,有名声的人物通常不会缺钱,哪怕是像丹德里恩这种钱永远无法留在手里的人,都不会为吃喝或房租发愁。永远不缺乏愿意沽名钓誉的贵族,希望成为被人们尊敬的艺术赞助者。
“因为塔纳利斯已经没什么人了,没有外人来,我就算知道的再多,还能赚谁的钱呢?”
奥特多重重的叹了口气:“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在今天傍晚,到安戈洛环形山的边缘扎营。小心点,这里很危险。”
他们向西走了两个小时,泽林看到远处的天边出现几根肉质状的暗红色倒爪,像是地下伸出的血红手掌,手掌虚握,一半隐没在黄沙下,只有手指露出,傲慢的伸向天空。
泽林还没来得及询问,奥特多立刻拽着他,转向南方。
路上,他们一直沉默着。地精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等到下午,怪异连绵的巢群彻底消失在黄沙丘陵后,奥特多才停下脚步,取出水壶,喝了一口。
“永远不要踏进那种像是腐烂肉块一样的地面,伙计。”他缓缓呼出口气,手指有些颤抖的用橡木塞重新盖上水壶:“这算是我给你的忠告,免费的。”
泽林回去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阿尔泰娅,他遇到了免费的地精。
“那到底是什么?”
“其拉虫族,那是他们的巢穴。联盟和部落都宣称,他们在流沙之战彻底消灭了虫人,但实际上呢?那么多的漏网之鱼,谁知道我们脚下的沙漠里到底藏着多少恶心的虫子?而他们那些所有人都想逃避的巢穴,又有多少隧道通往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就在聊天的时候,一只只丑陋的虫子正从破开的卵里爬出来,几年后就会去杀人,就像他们曾经做过的那样!”
“这里归联盟还是部落?”泽林好奇的问。
在他的印象,艾泽拉斯好像无论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归属,除了立的熊猫人。在潘达利亚,影踪派掌管一切。
“几年前,联盟和部落都宣称这里归他们。”奥特多摊开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大灾变后,诺莫瑞根与锈水财阀分别派出使者,希望贸易巨头诺格弗格能倒向他们。再后来……再也没有人过问这里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新发现的土地上,谁会在意这种老地方呢?”
奥特多摘下草帽,当做扇子扇风。他抬起头,目光忧郁的望着蔚蓝明亮的天空:“我记得在十年前,还没有发现外域的时候,冒险者们都急急忙忙的跑到加基森,到处询问是否有工作机会,或者结伴而行,前往巨魔遗迹探险。谁的冒险路上没有来过加基森呢?甚至都有刚刚学会传送术的见习法师,帮人开启传送门来赚钱,还有一些呢,则喜欢赠送魔法面包和水。我记得可清楚了!就像是在吃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味道,但大家都喜欢。免费的嘛!谁不喜欢呢。”
“当然,我也喜欢。”泽林半开玩笑的说:“所以我喜欢你的建议。”
奥特多没有听出泽林的画外音,他揉了揉眼睛,重新把遮阳草帽盖到头顶:“当时,加基森的拍卖行可是被称为全艾泽拉斯最大的立拍卖行!联盟和部落的冒险者都喜欢把挖宝探险得来的宝物,放在里面出售。结果现在呢?唉,几个月,加基森都可能看不到一个新面孔。大家都去了外域,去了德拉诺,去了潘达利亚,到破碎群岛拾荒,谁还会记得加基森,还有这里希望能给他们发布任务的老家伙呢?”
“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
“是啊。”奥特多伤感的叹了口气:“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被彻底忘记了。谁还会记得当年加基森的盛况呢?我有时候都开始怀念那些冒险者的面孔了……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泽林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是地精吗?”
奥特多补充了一句:“我也很怀念他们手里的钱,哦~多么大方的好人啊。”
当太阳消失在地平线后,泽林看到远方原本平坦的沙漠上,出现一片绵延起伏的丘陵,丘陵上生长着像是树木一样的植物,但它们不像树木一样有枝叶,只有光秃秃的树干。
地精看到它们后,立刻转向,头也不回的走向西方。
泽林跟在他身后,注视着那片森林。
他眨了眨眼睛。
森林正在移动?
“那是灌木谷。”奥特多似乎猜出泽林的想法,一直低着头:“里面有一群,呃,怎么说呢,荆棘怪物,粘稠的家伙,就像是安戈洛油田里的蹒跚爬行者。它们会伪装成植物,等到旅行者靠近的时候忽然袭击,用触须抓住后把人吃掉。”
“你很了解它们。”
“是啊。”奥特多摊开双手:“曾经有段时间……天天打交道。”
跟着奥特多,小心翼翼的绕过灌木谷的外围。
很快,泽林一眼就看到了两座悬浮在山坡旁的方尖塔。
“快来,快来。”奥特多刻意压低声音,对泽林不停的招手:“我们到了。”
泽林跟着地精弯下腰,放轻脚步,摸向方尖塔的位置。
方尖塔在某种未知力量的作用下悬浮在正方形石盘基座上,两座相对的方尖塔就像是大门的立柱一样,耸立在这片沙漠。
“就是这里?”
泽林观察着路边的方尖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建筑。也许伊妮德会对此非常感兴趣,她对异界的魔法力量与知识总是抱有极大的兴趣。在学习方面,泽林自认为完全不如精灵。
“没错。”
走过两座方尖塔之间,奥特多终于站直身体,掐着腰,一脸自豪的走向前方的山坡边缘,望向远方:“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伙计,这里,就是传说的安戈洛环形山!”
泽林走上沙丘,站在奥特多身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的深吸了口气。
视线所及之处,擎天古树的树冠连成绿茫茫的一片,高低各异的树丛宛如林海起伏的波浪。这是一座盆地,四周的山脉形成完整的圆形,仿佛人工雕刻般的圆润,无数的参天巨树将盆地彻底染成了青绿,而在盆地的最央,众多榕树与桤木拱卫着一座火山,在夜空下冒出阵阵浓烟。伴随着尖锐的嘶鸣,成群结队的翼龙扑扇着翅膀,在月光下飞越林海。
奥特多走到泽林身边,拍了拍他的腰,得意的笑了笑。
“欢迎来到卡利姆多,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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