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八章凡妮莎的选择

苔丝的房屋里没有那么多房间，所以凡妮莎离开这里，去了猪与哨兵旅店休息。

        玛利亚留在客厅里与苔丝聊天，芙莉德则在隔壁。但泽林很怀疑，修女是否会安安稳稳的留在房间里，而不是隐身后到处走动。安度因返回了暴风要塞，据说自从他当年偷偷逃出王国，到潘达利亚阻止加尔鲁什得到圣钟时，差点死在兽人的手里后，瓦里安国王再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擅自离开。

        只穿着皮裤和短袖衬衣，泽林枕着胳膊，躺在床上，望着躲藏在阴影内的天花板。

        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但他很高兴，因为当年在他第一次来到艾泽拉斯时，她在安波的事情上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现在，她看起来遇到了很多困扰和麻烦，甚至离开了紫罗兰议会，离开了所有人，成为了一名流浪者。她在寻找答案，泽林不知道他能给她解释什么。他告诉了她故事的结局——一个强势的成员崛起，统一善良种族社会后，通过分化拉拢外来者的统治者，得到了一些盟友，又通过几场规模大小不一的战争，成功令外来者彻底放弃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想法，并且依靠自身力量，在诸国间得到了很高的地位，再次成功得到了和平。

        最后，他告诉她。

        答案永远都是自己发现的。

        泽林不明白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泽林依然躺在床边：“请进。”

        “泽林！看看我为你带来了什么！”

        奥蕾嘉惊喜的声音传入狩魔猎人耳畔，泽林无奈的闭上眼睛，按住额头，向下抹过脸颊。

        “那是什么？”

        奥蕾嘉穿着一身德莱尼风格的战士衬衣。贴身的棕色衬衣，下半身的短皮裤后面有一个圆形的开口，伸出尾巴。在尾巴的间位置有一个淡金色的圆环，尾巴的顶尖上，套着一个相同颜色的三角锥，像是特有的装饰品。德莱尼走进来，随手关上门。

        “是这个！”

        奥蕾嘉笑着，像是炫耀什么宝贝似的，将一本厚重的淡金封皮书本举到面前，伸直胳膊向泽林展示：“是我从埃索达带来的圣契！里面记载的，全都是来自纳鲁的圣言。你知道吗？这种圣契在埃索达非常珍贵，除非是最强大的圣骑士和最虔诚的牧师，否则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因为他们还无法理解里面的言语。”

        说着，奥蕾嘉扑到泽林身边，用胳膊肘撑着床面，翻开书本，身后的小尾巴兴奋的来回甩动：“这是塔姆拉兄长送给我的，这可是圣光军团的赠品，是圣光军团哎！那些血管都流淌着璀璨圣光之力的勇士！如果我有机会能加入他们就好了。但看不懂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来学习好吗？我可不是兄长那种小气的人，他和伊顿娜共同学习圣光之道时，从来都不肯带上我，说要我自己去找一个愿意和我探讨教义的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学习吗，泽林？”

        德莱尼那幅兴致勃勃的脸上仿佛已经写好了答案，她相信泽林肯定不会拒绝。

        与那双泛着蓝色微光、充满期待的双眼相对，泽林犹豫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

        他现在的确很想睡一觉，因为他很清楚，接下来几天他可能就像在希利苏斯一样，无法好好的闭上眼睛休息。

        “好吧，奥蕾嘉。你来念，我来听，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

        夜晚的星辰，是沉寂的。

        一个蒙着红面罩的身影出现在苔丝的房屋附近。

        本应该已经在猪与哨兵旅店内休息的凡妮莎，用双眼不屑的扫过巡逻的卫兵，趁着他们走过的时候，轻而易举的绕过街道，进入苔丝房屋与另一栋武器店之间的缝隙，藏进阴影。

        暴风城的卫兵一如既往的愚蠢。

        等到街道上的脚步声消失后，她才再次探出头。

        自从安波找到她后，一个奇怪的想法一直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她应该与联盟的高层同流合污吗？就像在当年石匠兄弟会游行示威时，贵族们对兄弟会的首领们所做的那样。

        当年的贵族为兄弟会的首领们许诺官职，给予黄金，要求他们安抚兄弟会的工人，要求他们与贵族站在一起，遣散那些工作了一两年最终却一无所获的工人。最终，只有一名首领拒绝了贵族们的许诺，只要求应得的工钱。于是他和工人成为了暴徒，而其他首领则成为市政厅的官员。

        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帮暴风城的贵族做一件事。

        但苔丝给予的承诺，实在是令她难以拒绝——由暴风城官方对石匠兄弟会平反，并恢复他们的名誉。

        她一直都想为自己的父亲正名！

        是暴风城的贵族背叛了工人，而不是工人背叛了联盟。

        可这样做的代价，是她必须对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人有所隐瞒。甚至说……给他制造一些麻烦。

        可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那又与当年接受暴风城贿赂的石匠兄弟会首领，有什么不同呢？

        站在房屋下，凡妮莎背靠着武器店墙壁，抬起头蹬着苔丝房屋的外墙，抬起头看着二楼仍然亮着烛光的窗户。

        她记得泽林的房间就在走廊靠窗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去警告泽林，告诉他，苔丝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双腿分别蹬着两面墙壁，凡妮莎一点点的向上挪动。她没少做过类似的事情，翻墙、扒窃、飞檐走壁，躲藏在暗，这是她必须学会的。当年她的父亲教导她这样的力量，后来她又自己学会了不少。敌人可能永远都比你强，而你要做的就是躲避锋芒，寻找薄弱的机会，伺机反攻。

        她希望能为父亲正名，但和暴风城贵族同流合污？

        经过很多次考虑后，她决定至少要把这件事告诉泽林。如果他很反感苔丝的做法，那她就会拒绝狼人公主。

        更重要的是，根据她对暴风城贵族的了解，一旦出了任何事情，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不是贵族的人踢出去当替罪羊。

        慢慢的爬上二楼，凡妮莎双手抓住窗栏的边缘，用力将自己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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