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零五章失去的东西
“菲利亚.芬塔拉斯!”
阿隆索斯.法奥又叫到了一个名字。
橙发的年轻姑娘立刻跑上前,她早已在人群发现了目标。在对面,一名被遗忘者手抱着一只破旧的玩偶熊。她跑过去,根本没有在意那裹尸布般的长袍与腐烂的身躯,直接抱住了他:“爸爸,真的是你!”
很快,经过刚开始的亲人重聚,这场集会变得顺利的多。在被遗忘者的注视下,在壁炉谷人类们惊诧、不解而又困惑的目光下,人类与亡灵走到了一起,互相倾诉着彼此的思念与伤感。
泽林是最后一个。
但不需要阿隆索斯叫出名字,斯法特妮就快步走了过来。她走到一半,才意识到好像还没轮到她,于是犹豫的回头看向大主教。后者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斯法特妮才转回头,走到泽林身边。
“我想父母了……”斯法特妮失落的低下头:“还有奥特多。”
泽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候,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家庭啊……有时候,我也会这样想。”泽林抬起头,望着阴蒙蒙的天空:“我想,能否再次见到我的父母,告诉他们,如今的我成为了什么样的人,我想看到他们自豪的表情,看到他们为我所获得的成就而高兴,我希望能听到他们对我说:‘我的孩子,你没有辜负我们的教导,你是我们的骄傲’。”
说着,他缓缓呼出口气,撇过头,闭上了眼睛。
“总有一天,我们会孤身存活于世,独自面对未来。斯法特妮,但在此之前,我们可以珍惜剩下的:朋友、爱人、战友还有兄弟姐妹。不要因怀念失去的,忽略仍拥有的,直到再失去他们为止,才追悔莫及。”
斯法特妮轻轻的点了点头。
“俄……”她犹豫了几分,才试探性的说出口:“我来到幽暗城,还有一个,目的。我希望,能让奥特多,回来。”
“等这件事结束后,就去试一试吧。”泽林叹了口气:“趁着还来得及。”
哨塔内,两名精灵游侠正忐忑不安的等着她们早已死去的妹妹。
“我无法相信,在我离开的期间,在短短的三十年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
奥蕾莉亚注视着四周。哨塔内只有一些简单的木板箱,里面摆放着装满箭矢的箭筒,还有固定在墙壁上的武器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战锤、长剑、匕首与战斧:“希尔瓦娜斯……她到底变成了什么?她与曾经杀死我们父母和兄弟的兽人为友?我……”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我离开家乡就是为了向兽人报仇雪恨!但在回来后,我的好妹妹变成了兽人的仆从。父亲与母亲,还有莱拉斯知道后会怎么想。”
“你接受了虚空的力量,姐姐,但你依然保持着自我。”
温蕾莎坐在一个木板箱上,用力抹了下眼角。她是风行者三姐妹年龄最小的,当她的大姐已经在战场上取得名声超过两千年之久后,她才第一次拿起自己的长弓,成为一名真正的游侠。
也许,她还是如今幸存的家庭成员,唯一还正常的精灵游侠。
奥蕾莉亚在异域对抗燃烧军团时,感染了来自虚空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强大,也很黑暗。来自脑海的可怕低语会将所有的虚空使用者逼疯。而她的二姐希尔瓦娜斯,在保卫国家时阵亡,又被复活为了黑暗游侠,她的体内只剩下来自死灵魔法的力量。
“你做到了。也许,她也可以。在对抗加尔鲁什和燃烧军团的时候,她一直都很正常……奥蕾莉亚?”
温蕾莎忽然意识到,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奥蕾莉亚低着头,怔怔的望着地面。
温蕾莎站起身,放轻脚步慢慢的走到奥蕾莉亚身后,伸出手指轻轻碰触她的肩膀:“姐姐?”
“哦!”奥蕾莉亚像是如梦初醒般睁大眼睛,她闭上眼,缓缓呼出口气:“你说的对,我的小月亮。虚空的力量是个负担,但我会承受下去。你曾经与她……没有与她见面吗?就在她变成这副模样之后。”
不需要明言,她们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我很惭愧,我们上一次的见面,是我错了。”温蕾莎的神色伤感:“我亲爱的罗宁死在加尔鲁什的手里,在审判他的法庭上,我与她重逢。我们都失去了那么多,她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后来,我们在私下会面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选择:在牢房的监狱里下毒,杀死加尔鲁什。我知道这会破坏整个审判,但她告诉我,在杀死仇人后,我可以喝下剩下的毒药,而后,她会令我复生,我会以亡灵的身份,在幽暗城与她团聚,与她共度一生。”
“……你拒绝了,你应该拒绝,温蕾莎。”
“我刚开始同意了。”温蕾莎撇开头:“但后来,我想到了我的两个儿子,他们失去了父亲,我怎么能让他们再失去母亲?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自己的反悔,于是我留下一张纸条,独自逃走了。我选择了我的儿子们,没有选择她……那一定令她很愤怒,她可能认为,我背叛了她。。”
奥蕾莉亚沉默不语。
“但如今你在这里!”温蕾莎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姐姐,你在这里,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们三个可以重新开始!就像……就像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那样!”
黑影覆盖到了她们身上。
“我没有感到愤怒。”带着魔法回音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不出所料,生者会出尔反尔,一如往常。”
两名游侠下意识摸向腰间和背后,然后才想起来,她们的短剑和长弓都放在了壁炉谷城堡内。
“唔,我不记得你们这么容易受到惊吓。”希尔瓦娜斯站在门口,那双猩红的眼睛,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扫视在场的两名生者姐妹:“欢迎回家,奥蕾莉亚,我还以为永远失去你了……还有你,温蕾莎,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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