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一十一章安度因的胜利
泽林在大教堂里见到了斯法特妮。
后者坐在一个长椅上，低着头，不安的注视着四周。看到泽林出现时，她立刻站起身，对狩魔猎人挥手。
大教堂内，被遗忘者与人类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互相交谈着。泽林踩着地上沾染灰尘的红地毯，走到斯法特妮身边，坐下身，缓缓呼出口气：“没受伤吧？感觉怎么样？”
斯法特妮用力点头。
“那就好。”
泽林满意的看着四周。
袭击者是地精，他看到了。他不太清楚为什么地精会连同人类与被遗忘者一同袭击，不过他相信，锈水财阀如今肯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所以才决定做点什么来挽回颓势。
本来，泽林没想到地精居然会来到这里。在他的预想，袭击者很有可能那些仇恨生者的亡灵。但在注意到是地精后，他才临时改变计划，让李敏直接消灭整座森林里的敌人。
除了尸体，不留下任何证据。
毕竟，疑点越多，越值得调查。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有些秘密就变得不是那么容易掩盖。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泽林随口询问。
“复活……奥特多，很难，但，我有时，时间去，寻找办法。嗯，办法。”斯法特妮比划着手势：“我会，继续去，去布瑞尔。我听说曾经，曾经在布瑞尔，他们唤醒许，许多亡灵！”她努力控制着僵硬的舌头，用力吐出最后一个音节。
“你知道怎么去达拉然吗？”泽林询问。
斯法特妮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告诉你去达拉然的办法，给肯瑞托卫士打个招呼，他们不会难为你的。如果你在接下来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到达拉然的魔术旅店，或者去紫罗兰监狱，寻找一名叫苪瑞娜的战斗法师，她会告诉我的。”
斯法特妮又点了点头：“屑……谢谢，你。”
“这没关系，没必要谢我，按理说，多亏你的消息，我应该感谢你，斯法特妮，你知道吗？”泽林环顾四周：“你可能救了很多人。”
在长椅旁，艾玛正听着他的儿女们讲述自己的故事，她微笑着，但却在不停的抹眼泪。另一边，那个叫菲利亚的姑娘把一个新的玩偶熊交给父亲，还带来一套新衣服，但在尝试过后，她不由得懊恼的低下头。按照父亲生前模样购买的衣服，对死后的被遗忘者而言实在是太不合身。在布道台旁，一名来自暴风城的男人则和他的被遗忘者兄弟谈论着家事，后者将一枚挂坠交给他，叮嘱他帮忙照顾好自己留在暴风城的妻儿。
在大教堂内，还有一些其他来避难的被遗忘者。本地的信徒们似乎想要帮助他们，但却遇到了一个麻烦：帮助平常难民的食物与饮水，对于被遗忘者而言毫无意义。不过，看那些被遗忘者的模样，泽林相信他们已经得到了真正的帮助——来自生者的友善与认可。而有些年轻的孩子则好奇的向被遗忘者询问，死亡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以及地下的幽暗城到底是什么模样。
有的家长拦住孩子，只是，似乎没有被遗忘者因此感到被冒犯。
他们很想要与人交谈，和人分享自己的经历与想法。或许这没什么意义，但谁会讨厌多出几个听众呢？
“你在这里，泽林。”安度因的声音出现在泽林耳边。小王子的脸上染上了烟灰，但精神焕发，就好像睡了一个好觉后，又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喜讯：“看看这里，我们成功了，对吗？”
斯法特妮下意识站起身。
“哦，没关系，女士。这不是什么机密谈话。”安度因对斯法特妮说：“谢谢你能来参加这场集会，感谢你能相信我的请求。多亏了你和其他人的信任和冒险，我才能完成这场集会，谢谢你，女士。”
说着，他对斯法特妮微微鞠躬。
斯法特妮愣住了。
联盟未来的至高王居然向她鞠躬？
“斯法特妮，能帮我去旅店里拿一瓶酒吗？随便来一瓶就好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我应该喝一口，然后来一根香烟。”说着，泽林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摸向放在千里镜外侧的香烟盒。
斯法特妮如释重负般的垂下。
“嗯。”
在亡灵姑娘转身离开后，泽林取出香烟盒，抽出一根：“要尝尝吗，殿下？”
安度因皱起眉头：“抱歉，泽林，我没有这个习惯。”
“哦！好吧，这很好。”泽林叼住香烟，把盒子塞回到上衣口袋：“保持下去，安度因，以后也不要有类似的习惯。这是恶习。”
“你知道是恶习，为什么不能戒掉它呢？”安度因反问：“就像我知道联盟与部落的冲突来自于仇恨，但我们绝不能将仇恨继续下去。”
“拜托，殿下。”泽林打了个响指，香烟顶端立刻被点燃。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惬意的吐出烟云：“你是清晨的太阳，精力充沛的朝阳，未来还有无数时光在等着你。至于我？就让我享受一段腐烂时光吧。在我遇到更多值得头疼的事之前。你要知道，安度因，每个人都需要放松和娱乐，你也许可以用无限的精力去废寝忘食，但你不能把其他人逼得太紧，否则绷紧的弦迟早有一刻会崩断。我猜，你准备找时间举办第二次集会？”
安度因点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应该趁热打铁，尽可能实现真正的和解。”
“这就是我要说的。”泽林用两根手指夹住香烟，取下来，摇了摇头：“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我们都需要一段冷静的时间，一段沉淀的时间。享受、然后庆祝这场胜利吧，安度因。然后，等到大家开始谈论、争议这件事的时候，等到消息传播到更多人的耳，等到想要与被遗忘者亲属再次碰面的人增加到一定程度后，再去举办第二次集会。”
“可……接下来无所事事吗？”安度因难以置信的问：“就这样结束了？”
“不。”泽林摇头：“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回到暴风城，庆祝、宣传，举办几场舞会和庆典节目。这就是接下来要做的——宣传。甚至可以编导几出歌剧。”
“我认为舞会、歌剧和庆祝是无意义的腐败和浪费。”安度因说：“我从未去过舞会。”
“人总要有第一次，安度因。如果你是一名市政官，那一定非常优秀，但你是未来的国王，你要做应该做的，而不是你想做的。”
泽林注意到安波出现在大教堂门口，他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殿下。如果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咨询玛利亚。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会回到暴风城。到时候我们可以再把下一步的计划变得更详细一些。”
“你接下来还有新的计划？圣光在上，是什么？”安度因好奇的问：“我真应该推荐你去见一见我的父亲，如果有你在，我的父亲身边可能就不需要那么多只知道开战和征兵的顾问。”
安波注意到了泽林，她径直走向狩魔猎人。泽林也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我很担心，暴风城里有太多宣扬战争的政治顾问，我很希望能雇佣你作为顾问。”
“这可不是个好想法，殿下。”泽林说：“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作为国王，你必须听取来自各种人的意见，无论提出意见的人多么令你讨厌。”
安波走到泽林身边，她对安度因敬礼，然后踮起脚尖，抬起手，靠到泽林耳边，低声而迅速的说了一句话。
泽林轻松的吹了个口哨。
“谢谢你，安波。请告诉苔丝殿下，我这就过去。”
他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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