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三十九章宣传的权利
最终,在泰莫利亚重新设立驻地术士的提议,在王家议会得到了四票赞成,一票弃权和一票反对的结果
“教会依然会反对我们,但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我想民众可能会乐意接受术士。”
“我可没那么乐观,蒂莎雅。”泽林摇头:“维吉玛的市民知道,但还没有术士站出来为他们解释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或许维吉玛外围的村庄,像白果园,或者泥水村,那里的村民会看到这一幕,然后把它当做天谴。只要教会的牧师不停的在布道,告诉民众这是天谴而非魔法灾难,一年后,人们就会相信,是术士引来了这场陨星,是人们没有继续像教会捐款,招来了这场灾难。”
泽林与蒂莎雅漫步走过王家花园的碎石小路,附近空无一人,阿奈丝把王家卫兵都派出去维持秩序。
阿梅莉亚会保护她。
如果有什么强敌能在阿梅莉亚的保护下伤害到阿奈丝,那这些王家卫兵估计也派不上用场。
蒂莎雅扶着额头,缓缓的叹息一声。
“如果能有更多的学院,为民众提供足够的教育,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教会蛊惑。但学院和教育是昂贵的,普通的村民没有积蓄供养子女读书,而在艾瑞图萨学院,每年术士教团都会为学院补贴一大笔钱,帮助那些无力支付学费的姑娘,或者多招几个贵族的私生女。可除了魔法,贵族们没有兴趣将私生女送到正常的学院。”
能够在艾瑞图萨学习的女孩,要么家境富裕,要么极度贫困。前者可以自己支付学费,后者则是由收养她们的女术士为其支付学费和生活费。
蒂莎雅受到那么多女术士的尊敬,不只是因为她更为年长,力量更强,而是她不止一次到乡下收养被抛弃的女孩,这些女孩通常有先天性疾病:兔唇、驼背、模样丑陋。这些女孩很难嫁出去,也无法给家庭带来收益,在一场天灾,甚至一场过于漫长的冬天就可能导致许多人被饿死的时候,在家里多养一个只能扫地端水的人就很容易为整个家庭带来危险。
蒂莎雅会将她们带到艾瑞图萨学院,垫付学费,教给她们知识,在毕业的时候为她们整容,帮她们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这也是许多女术士会选择在毕业时用魔法改变容貌、更换姓名的原因。
以新的模样、新的名字,开始新的人生。
“不只是教育,蒂莎雅。”泽林说:“你必须明白,教会对于术士教团,到底在什么方面更有优势,你记得芙琳吉拉吗?芙琳吉拉.薇歌。”
“那位来自南方的女术士?”
“没错,芙琳吉拉。她一直相信,尼弗迦德对北方的入侵,是为北方人带来明。你认为她难道是愚昧的吗?她是帝国大学的教授,精通幻术、符、历史、天和地理。”
“我和她不熟。”蒂莎雅顿了顿:“但我记得,菲丽芭组建女术士集会所的时候,曾经邀请她参加。”
“每一名女术士都接受过系统的教育,蒂莎雅,你很清楚。但这样的结果不是因为愚昧,而是因为她听到的,看到的,只有来自尼弗迦德帝国的说法,她没有看到过被屠杀过后的城市,没有看到过被捕奴人洗劫的村庄,在她的印象,北方只有脏乱和没礼貌的农夫,尼弗迦德则是和平、温暖而彬彬有礼的绅士。”泽林摊开双手:“这就是术士教团和教会的区别,蒂莎雅,你们没有任何宣传。”
“……宣传?”蒂莎雅眉头紧皱:“唔,泽林。我不喜欢夸夸其谈,真正能做出成就的人,一定能够忍受孤独和偏见,在正确的道路上坚持下去,而不是在街道和市场里,和意见不同的人互相指责抨击。成果才是最好的宣传。”
“不,蒂莎雅,你要知道,市民们可能没有财富和渠道享受来自术士的成功,而农夫们,可能根本对术士一无所知。当你们在实验室里研究的时候,永恒之火教会的传教士正在不厌其烦的对路过的市民,或者进城卖货的农夫一遍又一遍的宣讲着他们的道理。”
“那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谎言。”
“是的,蒂莎雅,我们明白,可市民和农夫们不明白。”泽林摇头:“村民们非常愚昧吗?或许只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或者说,根本接触不到教会之外的其他说法。唯一能给乡村到来知识的,只有传教士。而术士们……恕我直言,蒂莎雅,当我在乡村寻找狩魔委托的时候,从来不会见到术士。术士们只会对有权有势的人感兴趣,或者想办法讨好国王,成为议会成员。在几百年前,术士还会保护乡村,人们也尊重术士。结果最近一百年的时间里,是术士自己把乡村让给了教会,任由教会在村民的耳灌输仇恨的谎言。你们一言不发,然后又跳出来指责村民愚昧,我想,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天生就是聪明、开朗而明智的。”
在最近的几年里,泽林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或许不是村民愚昧,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接触到其他解释和思想的机会。
浮港的居民在罗列多的统治下,极为敌视非人类、狩魔猎人和术士。但最近几年,当他们意识到,精灵不是被诅咒者,狩魔猎人不仅不会绑架他们的孩子,还能更有效的保护他们的安全,意识到术士也不是整天用婴儿和猫来炖汤的巫婆时,浮港对待他们的态度很快就出现了改变。
更重要的是,已经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罗列多,对他们叫嚷被诅咒的言论。
哪怕现在有人告诉他们,狩魔猎人是被天神唾弃的邪恶产物,他们也不会再相信。
“我希望你的直言越多越好。没错,泽林,术士教团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蒂莎雅无奈的叹息一声:“但提出它,总比忽略它更好。”
“我知道改变这一切需要时间。”泽林说:“但需要时间也好过永远都不去做。蒂莎雅,在安排驻地术士的时候,你也可以试着安排关于术士教团、魔法灾难和魔物方面的宣传。每一座城市,每一处十字路口都有布告栏,为什么不肯利用起来呢?”
“嗯……等回去后,我会在术士评议会里讨论这件事,你的建议很有价值,泽林。”蒂莎雅思考着,慢慢的点头。
“总不能让术士和狩魔猎人做了好事,结果民众却去感谢教会的庇护。”泽林开玩笑似的说。
“泽林!”
忽然,李敏颇具活力的声音传入耳畔。
还没等泽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李敏就直接扑了过来,差点把狩魔猎人撞倒。
“唔!”
泽林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我做的怎么样?”李敏得意的对泽林问:“是不是已经把其他人吓傻了?呵呵,如果我的导师和同学能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厉害就好了~”
“如果你直接朝别人的脑袋撞过去。”泽林叹了口气:“我可以确定他一定会傻掉。”
“哼~”李敏轻哼了一声:“过两天还要再试一次吗?虽然消耗了不少奥术力量,但只要能回去一趟,我能在眨眼间的功夫恢复。我可是天才,这点魔力难不倒我!”
蒂莎雅在旁边打量着李敏。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样年轻的女孩,到底是如何才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在女术士打量着秘术师的时候,后者也注意到了她。
看了蒂莎雅一眼,李敏接着收回目光,不悦的翘着嘴,小手握成拳头锤泽林的胸膛。
“老色鬼,这也是你的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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