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四十九章安格朗德氏族
泽林在绳梯距离光滑的地板还剩最后几步的时候一跃而下。他的心情焦虑,远处震天的喊杀声不绝于耳,仿佛像一个鞭子在催促着他,让他尽快行动。他们很走运,绿皮和鼠人率先爆发了战争,在原本属于矮人的峰山,矮人大军反而成了看客。不过这一场静坐战争注定不会持续太久,至高王动员三万矮人勇士参战的意图显而易见:一劳永逸。
要么大获全胜,要么全军覆没。
矮人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这里的空气极为稀薄,泽林的喘息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和在飞艇甲板上一样,泽林很清楚这是由于高空空气稀薄所造成的影响,在狩魔猎人的世界,柯维尔冒险者们征服巨龙山脉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正是因为如此。但冰冷的空气能让他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焦虑只能带来失败。
高崔克扛着他的符战斧,站在峰山一座山峰凸起的平台上,他们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况。卡拉克.峰山坐落在座像堡垒的山峰之。这些山峰就像猎鹰的巨爪,在它的脚掌有一座城市。一座巨大的墙体拦在了山谷的入口,由比人高的巨石搭建。在墙内部,靠着一个银色的湖泊,有一座庞大的城堡,一座城镇就坐落在城堡之下。山谷的石墙纵横交错着,绿皮和鼠人正在其火拼,划过天空的地精大笑和彼此闪烁的毁灭绿光此起彼伏。整座古老的城区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
就在他们降落的时刻,山谷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墨绿色巨人幻影。巨人的身体仿佛山峰一样高大,头顶与座山峰的山顶平齐,体格又像真正的兽人一样壮硕。巨人投影出现在鼠人的方阵上方,很多见势不妙的老鼠想要逃进地下,可投影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它只需要对下方踩出一脚,就足以覆盖整座山谷。幻影消失的瞬间,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脚形的深坑,深坑里被碾碎的鼠人血肉令那里变成了一滩血湖。
“我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菲尼克斯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年轻人。”高崔克往地上吐出口水,菲尼克斯只是缩了缩肩膀,拉紧斗篷避免山风灌进去:“希望控制这里的蠢货没有把通往外界的秘密隧道都炸塌,否则我们就得想办法穿过下边的战场了!”
“你们认识道路,对吗?”
“上一次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杀一头巨魔。”菲尼克斯说:“走这边,如果安格朗德氏族的矮人还在坚守,那么这里有一条通道能够直达他们的领土。”
“前提是这些领土还在他们的手里。”凯瑞莲忧郁的说道。
泽林把大部分人留了下来。进入峰山密道不需要一支军队,只需要一支精锐的小队。他只带上了九个人,算上尤莉卡,还有马库斯一行人,以及高崔克、麦克斯和菲尼克斯。其菲尼克斯与高崔克是他们的向导。
老旧的大门入口处已经被顶开了。有人已经胡乱捣毁了峰山很多地方雕刻的锤子和王冠,而这些地方也都已经长出了地衣。这里能明显看到矮人留下的痕迹,还有被抛弃的防御工事。看到被毁掉的路障和射击平台越多,泽林的心情越沉重一分。只有矮人才需要这样的防御工事,鼠人和绿皮只想把这里变得更糟。这也就是为什么绿皮和鼠人占据城市主要区域后,这座城市越来越破败的原因。
隧道有些区域坍塌了,有些坍塌的位置还有后来搭建的支架,用于支撑起一个能够让人通过的狭小空间。数百吨重的山石就在他们的头顶,和他们只隔着一层布满裂痕的天花板。这里很安静,外面的喊杀、号角与战鼓声就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那么的模糊,那么的虚幻。仿佛他们走在一座古老的废墟,而战斗不过是几千年前的投影,纠缠着现世的怨灵。
“跟上来,走快点。”高崔克催促他们:“如果这里的其他人还在的话,我们应该快到了。”
很快,泽林就明白了,高崔克口说的快到了,大概是什么意思。他们走出那条狭窄的山谷隧道,又看到了一片新的城区。这片城区就像是峰山的一座卫星城,为其一座山峰上的要塞服务。这里也有城墙,城门,还有像是被混沌大军洗劫一空后的城区。被毁掉的建筑随处可见,泽林本以为矮人们会喜欢居住在山峰里,住在暗无天日的山洞内。可峰山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这是一座位于山谷内的露天城市,而在主城区之外,每一座拱卫峰山的山峰,下方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要塞城市。
卡拉克.峰山不仅仅是一座城市,而是一片城市与要塞组成的群落。
破碎的城区内,随处可以看到被杀死的尸体,有些尸体上布满创伤,鲜血在身体下形成一滩血泊,而有些则已经变成了骸骨,上面爬满青苔,不知已牺牲多久。
泽林不止一次听矮人们提到峰山,提到峰山曾经的繁荣、财富和强悍。可当看到这座将座山峰链接在一起的宏伟城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有些匮乏。不过,他更无法想象,这样宏伟的要塞是如何沦陷于敌手。
仅仅是经过上千年战乱后,峰山残留的防御工事似乎都要比许多人类城市还要坚固,甚至要超过一半的矮人城塞。
封闭通往山谷道路的高墙,足足有四人的高度。山口两旁是陡峭险峻的悬崖。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迹了。石块之间到处长着苔藓。很多石头明显是被水流冲刷过了,留下了黄色斑驳的地衣。一些岩石则显然是被炮火轰击过,石墙上的一大块缺口就是被炮弹炸毁。
当高崔克带着他们走到坍塌的大门前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站住!”这个声音严厉而沙哑:“站住!否则弩箭伺候!”
高崔克停下脚步,放下扛在肩膀上的斧头,用矮人的卡扎利德语喊道:“出来,我们代表至高王而来!”
十多个手持弩箭,披着深绿兜帽的矮人游侠出现在城墙的废墟上,这让泽林松了口气。
“你们是怎么穿过外面封锁的?”
领头的长胡子矮人声音充满怀疑。
“飞艇,有一艘飞艇。如果你们的眼睛还没瞎,可以到外面自己去看!”高崔克不耐烦的说:“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外面有三万多矮人在等着,你们要在这里磨蹭到多久?”
“信物在哪?!”
“没信物,如果你们认为这还得回去找至高王要信物的话,那我们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只需要给贝勒加国王送过去一封信。至高王带来了三万人来救他!”
城墙废墟上的矮人们互相低声嘀咕了几句,最后,他们还是决定放这些人进来。泽林靠近这些游侠时,才看到除了刚才喊话的长胡子矮人外,其他短胡子矮人几乎身上各个带伤。
“欢迎来到峰山,不过我希望在更好的时候说出这句话。”长胡子矮人对他们说道:“铁锤国王在里面。请原谅我们的小心,最近我们刚刚和鼠人打了一架。你是特使?”
高崔克对泽林撇了撇嘴。
“一个人类?”
“信不信由你。”高崔克没好气的说。
“请带我们立刻去见铁锤国王。”泽林从旁边说道:“趁着外面的老鼠和绿皮还没分出胜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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