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五十五章历史再现
泽林脚下的岩石像漩涡的水一样奔流,颜色和形状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眼角的余光,移动的石头上出现了一些怪异的面孔,可当他投向视线想要看清楚时,这些面孔又消失了。
在弗施拉格之岩的深坑,自然法则正在瓦解,混沌的原始物质通过裂口渗入世界。
“我们来得太晚了!”马勒基斯在西格玛接近他时咆哮道。永恒之王不得不大声呼喊,才能够让他的声音在狂风传入皇帝的耳:“混沌神器已经启动了,这扇门打开了!”
“不!”纳加什喊道:“不,我们还没有输,还没有!纳加什不会失败,这片土地是我的,混沌休想夺走他!”
“我们该怎么办?”艾拉瑞丽虚弱的跪坐在地上,马雷基斯想要过去扶起她,但泰瑞昂先了一步。她靠在泰瑞昂身上,痛苦已经写在了她的脸上。现在混沌之风只是涓涓细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变得越来越强大。在这里,生命几乎没有力量可言。能够抵挡这股对心灵的腐化已经耗尽了艾拉瑞丽的魔力。
“纳加什说的对,我们还没有输!”西格玛说:“我们还有机会,魔法风依然存在。”
驮载着马兹达穆迪的三角龙摇摇晃晃的走到裂口旁,除了纳加什,其他的化身们落在食草恐龙的阴影:“注入力量。”史兰低闷的说:“我将逆转这股洪流。”
“没错,按照他说的做,我们可以将这股力量逆转,利用混沌海希之风的力量!”泰格里斯连忙说。他所崇拜的女神为这场战争而死,如今胜利近在咫尺,大法师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他将代替他的女神完成她的夙愿:“这将放逐入侵的恶魔,把他们彻底放逐出去!”
泽林看着化身们先是互相交换眼神,然后,他们一个个的走开,移动到虚空的边缘。当他们接近咆哮的大漩涡时,每个化身都召唤出他们力量的最后残余,并将其抛出去,裂谷的狂风在魔法风的作用下渐渐形成咆哮的漩涡。只有格里姆高依然在愤怒,马雷基斯对他说了一些话,让他也走到了边缘。黑兽人军阀对着混沌裂痕大吼大叫,就好像向这名看似完全无法战胜的敌人发起挑战。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隐隐作痛,卡塔琳的手死死的握住他的胳膊,绷紧的手背几乎要把骨头崩断,深深的勒紧手臂。她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漩涡所在的位置,深知这里马上发生的一切将决定世界的命运是否能够得以延续。
等回去后要换一件新的盔甲了。泽林惋惜的望着自己的弑亲者,这套在两年前耗费一大笔金币委托魔法工匠,通过传说的线索找到的盔甲,如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他很喜欢这套盔甲,柔软、舒适,更重要的是不会影响他的行动,却又能够像钢铁般抵挡劈砍戳刺。
“泽林!”
狩魔猎人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一个墨绿的身影一闪而过,有什么冲进了他的怀里,就连血污的腥臭也无法掩盖绿草的芬芳。
“凯瑞莲。”泽林松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阿斯莱的后背:“太好了……你还活着。”
看到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泽林心里的担子都会变得更轻一分。
凯瑞莲松开手,双手捧住泽林的脸,惨淡的笑了:“我还记得答应你的葡萄酒,我可不是会食言的杜鲁奇和阿苏尔……嘶!”她反射性的捂住侧脸,嘴角的伤疤又在笑容裂开了。
“需要帮助吗?”卡塔琳的目光从漩涡收回,她也无法长时间直视那里。她抬起手,冰晶盘旋在手心上:“我可以帮你止血。”
“不……我没事。”凯瑞莲慢慢的呼出口气,捂住侧脸。
“你知道其他人在哪吗?”
“我知道,那个叫乔汉娜的女人,她帮了不少人,并且把剩下的人都聚集在后方。”
泽林最后瞥了一眼滋滋作响的大漩涡,这已经不是他的战斗了:“我该走了,凯瑞莲,该离开这里了。”
卡塔琳疑惑的看着泽林:“你不留下来等待你的皇帝完成仪式吗?”
“……不,我要先和我的亲人战友见面,我得先找到他们。这个世界的命运掌握在化身的手里,而非我。我的使命大概已经完成了。”
泽林不知道梅法拉会怎么想,但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他已经在这里坚持了够久,并且做了所有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现在离开也不会是抛弃,只不过是一次短暂的分别。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场仪式的结局。如果化身们无法阻止混沌神器吞没世界,他最好在意识到情况无法逆转时,确保自己在意的其他人能够留在传送门旁,随时准备离开。虽然他现在不打算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的凯瑞莲,至少现在不行。
卡塔琳望着泽林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可能要错过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马兹达穆迪或许是世上生者现存最强大的施法者,蜥蜴人的灵脉巨网令史兰足以做到堪称奇迹的壮举。当太阳之城的领主支援旧世界时,其他的史兰并非无所事事。
雨林,一座又一座巨型金字塔的观星室云雾缥缈,手持芭蕉的灵蜥侍从轻轻摇晃着扇子,四周燃烧着熏香,烟雾笼罩漂浮着荷叶的水池,不同的神圣方尖碑安置在指定位置,对应天空的日月星辰。来自不同时代的史兰们端坐于观星室内。混沌带来的魔力潮汐令灵脉巨网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鼠人毁掉了部分方尖碑,但伊塔扎的胜利令蜥蜴人得以将露丝契亚雨林的大部分方尖碑节点保存下来。
史兰依然留在这片土地上,所以这个世界不会覆灭。
马兹达穆迪竭力汲取力量,一座座方尖碑冒出神圣的光芒,汇入天空,史兰们的意识已经超脱肉体凡胎,引导各地的灵脉之力助马兹达穆迪一臂之力。马兹达穆迪在脑海默默构建咒法,这不是蜥蜴人第一次使用伟大守护,万年前高等精灵建立大漩涡时,热血种种族相信这是得益于高等精灵的力量,但若无蜥蜴人默默施加的伟大守护,大漩涡早已在数千年前分崩离析。
血液从史兰的鼻子和嘴巴流出,马兹达穆迪的心脏砰砰直跳,咬紧牙关抵御突然袭来的剧痛。光线在房间里逐渐增长,就算是马兹达穆迪,同时引导道魔法之风的力量也足以压垮他的身躯。所幸,这里并非只有一名强大的法师。
泰格里斯将魔杖插进地面,把一部分魔力之风导向自己,分摊马兹达穆迪所承受的压力。
每一次闪烁,狂暴的旋风都在变得更加凶猛。仿佛一颗越来越有力的跃动心跳。马兹达曼迪编织咒语时,年长史兰的一部分强大的精神联系到他剩下的同伴。没有时间去解释或提问。数百条命令同时发出。数十位史兰的力量链接在一起,努力将正在滑入深渊的世界拽回!
马兹达曼迪闭上双眼,无限而永恒的宇宙展现在他面前。这位史兰解放了自己的精神力量,回到了天堂序列之,漂流进了一道帷幕里。诸神居住的天堂,这里几乎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混沌魔域侵蚀了宇宙本源伊希尔的绝大部分,天堂也不过是只是混沌之风光明之风所留下的痕迹。天堂众神曾在这里对抗混沌诸神,他们最终失败了,只得逃入现实世界,降临在凡间子民身上。或许还有些地方没有被吞没,马兹达穆迪看到了塔尔的森林,野兽之风呼啸着,人类的诸神依然在神王的林地内固守,数量就像他们剩下的数量一样稀少。他看到一位全身雪白的骑士也在森林内,野兽的光芒在身边闪耀。
抓住光明的力量,马兹达穆迪将它不断注入越来越膨胀的漩涡。就算是最为深邃的混沌本源也存在着光明的部分,天堂也诞生自孕育出混沌诸神的黑暗。作为光明之风的化身,只有他才能从将其抓出,而不会沾染到那股可怕的黑暗。
越来越多的力量注入,漩涡爆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附近的士兵们纷纷捂住耳朵,就算这样,鲜血也在不断从他们被折磨的耳流出。
下一刻,漩涡的方向逆转了。
一道无边无际的力量冲出裂痕,刺穿厚厚的洞顶,形成数千米高的纯白光柱,射入乌云密布的天空。乌云如融化的积雪盘旋着向外四散而去,临近光柱的天空犹如镀上了一层洁白的镀层,海希的力量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坠入保守折磨的大地。
整座城市置身于洁白的风暴之,散发着无可亵渎的光芒。一道无形的浪潮以米登海姆为心扩散,横扫战火弥漫的土地。波澜荡漾的魔法劲波席卷燃烧的废墟与枯败的森林。就像在密室内曾发生的那样,恶魔如蜡像般融化,无论它们位于何地,施展何等暴行,在这股席卷世界的净化之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伴随着纯白苍穹的最后一声轰鸣,光芒消失,而后,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远处隆隆的雷声,宛如愤怒的低吼,随着远去的声音又变出了隆隆的大笑,然后是低闷的牢骚,最后彻底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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