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七十九章精灵的担保

“你找到了什么？”

        泽林迈过倒在地上的尸体，山洞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品气味，与血腥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芙莉德神态自若的站在尸体间，稍稍撇头望着洞口，尽量不去看泽林和龙裔所在的地方。法兰茜丝卡已经走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事发突然，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上简便的骑装。她可不想让这些dh''oine的血染污自己的裙摆。

        “看这张纸条，是他们的信件。”

        泽林站在龙裔身旁，看着那张在她的双手间展开的信纸。上面有飞溅的血迹。

        【小心那些竞争者，诺维格瑞的霍桑二世最近送来一批新的货，有消息说他们正在和尼弗迦德人接触。必须得让我们的货比他们的更好，用尽一切办法阻止霍桑帮派的货进入洛格伊……】

        “霍桑二世？”泽林愣了一下，他记得霍桑二世已经被安古兰杀了。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在自己的别墅里以折磨女人取乐。只不过他抓了另一个黑帮出身的女孩。当泽林去救安古兰的时候，却发现安古兰平安无事的待在霍桑二世的卧室里，把他珍藏的美酒全都开了一遍，而霍桑二世则已经被她先一步杀死了。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杜度：“霍桑二世不是杜度吗？他怎么还参与了这件事？”

        “杜度投资了海贸生意。”龙裔去过几次诺维格瑞，对那里印象很深。那座城市远远不如她小时候居住的赛洛迪尔内的诸多城镇，但绝对超过天际的城市：“现在是查培的合伙人……嗨，这件事该不会和阿梅莉亚有关吧？谁不知道诺维格瑞的查培和杜度都在听她的安排？”

        墙壁上的火把还在燃烧，把他们站立的阴影投射到墙壁上。芙莉德依然沉默的站在原地，灰袍仿佛与影子融为一体。法兰茜丝卡用手当做扇子扇着风，驱散萦绕在鼻尖的恶臭，并且很高兴冬天的寒冷杀死了灌木丛和森林里的蚊虫。

        龙裔翻过信纸：“啊，后面还有。‘小心查培身边的白发助手，人们有传言说查培不过是她的傀儡，或许她是一名女巫，正在用巫术渗透教会，就像她们曾在国王的宫廷施展的魔法。注意这批货的来源，有可能来出自查培之手’”她吹了个口哨：“阿梅莉亚也在制作这种麻药粉吗？”

        泽林叹了口气：“等回去后我要问问她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应该不会。”洞口的法兰茜丝卡开口说：“以我的看法，我们不需要相信任何来自于烈焰蔷薇骑士团的消息。阿梅莉亚是烈焰蔷薇骑士团在教会内的竞争对手，她一直在试图取消教会授予骑士团的地位。毫无疑问，骑士团会用尽一切办法诋毁她的名誉。这封信说明不了什么，泽林，把它交给我吧，这封信可以在蒂莎雅与迪科斯彻谈判时派上用场。”

        龙裔把信纸递了过去：“因为骑士团暗制造麻药粉吗？”

        “不。”法兰茜丝卡折叠好信纸，放进裙摆衣领内侧的口袋里：“是因为他们逃税。如果迪科斯彻拒绝向骑士团征税，那教团也有理由拒绝缴纳魔法税。如果他要征税，唔……我认为这对教团的打击远远超过对骑士团这一派的教会打击。”

        “接下来？”芙莉德适时出声询问，冰冷带着些许刻意的压抑：“城堡？”

        “是的，但是……”泽林顿了顿：“我们为什么要独自前往呢？我想愿意拜访骑士团城堡的客人恐怕不在少数。”

        狂风拍打窗板，吹乱了挂在窗前、绣着金丝线边框的挂毯。火盆与火把将厅堂映照的犹如白昼，不给黑暗留下任何可趁之机的角落。坐在王宫最好的天鹅绒沙发里，迪科斯彻却完全无法享受舒适带来的乐趣。不是因为他已经奢侈到就连天鹅绒都无法满足，和过去一样，他最大的乐趣依然是热腾腾的澡堂，还有能够掌握一切的感觉。曾经的间谍头领正在专心思考。

        沙发对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北境地图，迪科斯彻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他的眼映照出的不是地图，是一张网，已经围绕着瑞达尼亚铺开的网络。

        瑞达尼亚北方的坦克雷德国王对他的女术士顾问席尔言听计从，席尔是术士教团最重要的成员之一，一名女术士。

        东方，在吞并科德温后，瑞达尼亚的边境已经与精灵贤者艾达.艾敏掌握的蓝山地区接壤，又是一名女术士。

        南方，庞塔河下游对岸是瑞达尼亚的劲敌泰莫利亚，阿奈丝是个尚未成年的女王，可她得到了国内纳塔利斯元帅与蓝衣铁卫首领罗契.弗农的全力支持，去年更是以让人震惊的方式瓦解一场针对自己的贵族叛乱。她与多尔.布雷坦纳的亲王关系亲密，众所周知，泽林是她的保护人，而泽林身边的女王是法兰茜丝卡.芬达贝，又是一名女术士。

        庞塔河的上游是弗坚，萨琪雅在农夫、精灵和少量当地贵族支持下建立的新王国，驻地术士是菲丽芭.艾哈特。迪科斯彻了解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和萨琪雅搞到床上去了。毫无疑问，弗坚的政策制定很难说没有菲丽芭的影响，又一个女术士。

        庞塔河的源头是洛穆涅，术士教团的领土与自由市。

        至于北方的其他王国，亚甸与利维亚几乎已经变成多尔.布雷坦纳实际上的附庸国，仅仅是名义上保持着独立。这些王国的产业全部掌握在精灵的手里，而他们市场内商品超过四分之三产自多尔.布雷坦纳女王所拥有的贸易公司。亚甸的史登尼斯唯一配得上国王的只有他的骄傲，精灵使者的甜言蜜语很容易就让他开始享受百花谷投资为他带来的收益，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被供养在城堡里的囚犯。利维亚的女王梅薇正在努力维持她的王国完整，以及头疼她那个颇具骑士梦想的蠢儿子。对于与精灵的联盟，她要比百花谷更为热心。

        迪科斯彻很难确定布卢格到底是泰莫利亚的附庸国还是布洛克莱昂树精的领土，他们的国王斯拉夫显然被美丽的树精迷的神魂颠倒，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树精王后了。至于弗登和希达里斯，在弗尔泰斯特当政期间这两个小国就是泰莫利亚的势力范围和盟友，如今在阿奈丝粉碎叛乱确定自己的权威后，更是如此。

        这是一张网！

        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由南向北将整个瑞达尼亚包围在内。洛穆涅的女巫显然从未放弃过操纵世界的可能，如今北方的秩序正在一名精灵女巫的手重建，而她们可能已经不再满足于幕后掌权，如今一个个被推到前台上的女王正是她们的代表——美貌与青春对女人的吸引力超乎寻常。

        如今，术士教团来到这里与他谈判关于瑞达尼亚驻地术士的事情，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迪科斯彻敏锐的察觉到了其最脆弱的缺口。这一切建立在狩魔猎人泽林与法兰茜丝卡.芬贝达的关系上。泰莫利亚的阿奈丝女王与法兰茜丝卡有着家族血仇，而她们之所以能坐下来合作，正是因为有泽林的关系。他本来以为派个公主过去可以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很不幸的是，达丽米拉公主显然没有那么有魅力，或者没有讨取欢心的能力。他都有些烦恼，为什么维兹米尔二世没有再留下几个年轻貌美而又懂得如何讨男人喜欢的公主。

        厅堂里响起靴子的声音，是他手下的间谍，行色匆匆，就好像撞见了世界末日。

        “狩魔猎人出现了。”他气喘吁吁的站在迪科斯彻身后，狼狈的对他鞠躬：“最新的消息，来自洛格伊。”

        “狩魔猎人出现了？冷静点，拉金，世界末日还远着呢，还留在牧师的口里。”迪科斯彻脸上丝毫不掩饰他的厌恶，或者说他的脸上永远都是这副厌恶的样子：“什么时候？”

        “三天前，还得到洛格伊的特洛登伯爵邀请，参加一场赛马比赛。”

        “赛马比赛？”迪科斯彻随手接过下属的密保：“洛格伊，为什么是洛格伊？”忽然，他怔住了：“……该死的，他该不会是朝着烈焰蔷薇骑士团去的？”

        在洛格伊能够引起狩魔猎人注意力的，也只有烈焰蔷薇骑士团。迪科斯彻很乐意继续为这支骑士团提供庇护，他绝对不能够允许教会的力量彻底脱离控制。去年，海姆法教主险些接受阿奈丝的邀请前往维吉玛，不得不说，阿奈丝为此甚至驱逐了城内的所有非人类种族，还修建了新的教堂。但在迪科斯彻的命令下，海姆法教主最终还是没有离开崔托格，在麻药粉、漂亮女孩和三箱子黄金的安抚下，决定继续留在崔托格的大教堂里。

        “给我准备好信纸，快点。”

        迪科斯彻说。他必须立刻给烈焰蔷薇骑士团的人写一封信，免得他们在摄政议会与术士教团谈判期间，惹出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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