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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三百三十五章短暂的欢聚


泽林参加过宴会,但他依然享受和朋友坐在酒馆餐桌旁一起喝酒吃肉的乐趣,当然要是有一位能够像男人一样大声开玩笑,把刀子拔出来往桌面上扎,叫嚷着让侍者上酒的女战友,那就更有趣了。

        “快点给你们的凯瑞莲女王上酒,这杯是赐给短命鬼和他的小老婆的,哈哈哈!”凯瑞莲一只手揽着西耶娜的肩膀,另一只手揽着马库斯,哈哈大笑:“嗝!哦,对了!她叫什么名字?你刚才提到过吗?”

        “玛格达蕾娜,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唉,你们明天就能亲眼见到她了。”马库斯摸了摸在酒精作用下有些发红的脸颊:“你们绝对不敢相信她的经历,简直难以置信。她之前是住在玛丽恩堡边缘的沼泽旁,靠打猎谋生,他的父亲是一名玛丽恩堡的水手,在一次出海后下落不明,母亲四年前因病去世了。后来她嫁给了一个玛丽恩堡的城防军士兵,自己则成了一名猎人,在沼泽和森林的边缘打猎讨生活。后来在听说北佬要南下的时候,她就劝说丈夫要提前准备一些方便储存的食物,放在她父母亲留下来位于沼泽的小屋里。因为玛丽恩堡不止一次遭到过北佬掠夺,而且有三次被夷为平地的历史记录。”

        西耶娜端起杯子:“所以她成了寡妇,现在又变成了你未婚妻?”

        马库斯耸耸肩:“你的话就好像这两件有什么关联似的。”

        酒馆二楼的房间比较狭窄,下方大厅里的喧嚣透过楼梯时起时落如浪潮般划过耳膜,被潮湿海风渗透成灰黑色的木墙散发出浸泡已久的烟味。玛丽恩堡如今最不缺少的就是拥有各种风格和招牌的酒馆了,特别是在有那么多不同的种族居住在这里之后。过去许多种族的封闭政策、互相之间的傲慢与仇恨、危险环境下对外来者的本能敌意再加上本就危险的野外森林,令这世上的人们几乎没有多少深层次的交流。

        对于许多普通的帝国人而言,一辈子可能也就见过几次矮人,精灵不过是传说故事,只有大城市里的人们才知道这都是真的,而他们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安全的城墙。

        混沌风暴迫使这些种族并肩作战,令不得不抛弃彼此隔阂和骄傲,聚集在一起。魔法的力量彻底衰落了,毋庸置疑,未来将属于一个崭新的时代,但也是一个未知的时代。

        西耶娜再一次端起酒壶,把杯子倒满:“后来呢?”

        “后来玛丽恩堡被摧毁了,她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物资躲进了沼泽外的灰色山脉里。她说那段时间过的很艰难,每天只吃一小部分食物,一小部分水,因为那时候的水根本就不能喝。她带着燧石知道该怎么取火,勉强能够在山上的寒冷天气里活下去。还好后来帝国在阿尔道夫之战打赢了,当帝国派人来建立哨站的时候,也救了她一命。于是她直接带着弓箭加入了帝国军团,加入了那座哨站。后来玛丽恩堡重建的时候,她也就继续留在了这里。我是在有一天巡查南部城墙的时候遇到了她。哦!以塔尔与西格玛的名义,那一天真是被祝福的一天。”

        “我想当时肯定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出,玛丽恩堡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陷落。”泽林说:“那可真是惊险,我记得当时阿尔道夫还在讨论是否要派部队去玛丽恩堡,特别是卡隆堡还在敌人的手里时。”

        “是啊,最后她把食物吃光了,想着既然要饿死,还不如出去想个办法,说不定还能从北佬手里偷点食物,她想着就算是来自北方的家伙,也算是一种人吧?总得吃正常的。结果正好遇到了哨站附近的帝国士兵。”马库斯捧着杯子,打了个嗝:“要不是看着她当时那么瘦,一点都不像是诺斯卡人,他们差点就要先放箭了。”

        “所以她很瘦弱?那你这头来自奥斯特领的公牛可得小心对待她了,哈哈!”西耶娜笑了起来:“听听老阿姨的意见,你可得让她多吃点。我在提利尔的时候见过一些瘦弱的女人,很容易死于难产。”

        “还得找一些比较优秀的莎莉雅修女。”泽林赞同的点头:“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听起来是不是也太快了?”凯瑞莲绕过桌子走到泽林身后,趴在他的背上伸出头望着对面的西耶娜:“在艾索洛伦森林里,我们的孩子成长需要一个季度的轮回,之后才会被当做成年人对待。当森林的冬季无可避免的到来时,奥莱恩王会走入葬礼火堆,代替森林的万事万物承担死亡的命运。直到春天降临,他便会重新复活。这就是我们森林的一季。你到时候也可以帮忙呀,西耶娜。我在外地的时候,还经常会想念你的温暖,你的火焰真的很不错!”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还是谢啦,伙计们。”马库斯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我不能回去太晚,玛格达蕾娜还在家里等着我。这大概就是我最后一次夜晚出来喝酒了,等结婚后我就不能再这样做了。更何况明天还有一天的婚礼,我可得好好的准备准备。”

        “可惜巴丁没能来……嘿,蠢精灵,别压在我身上了,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很沉。”泽林拍了拍凯瑞莲的腰:“我听说他在南方做的不错。”

        “对啊,他收复了自己的家乡,还被推举为国王。”马库斯点了点头:“以后有机会了,我可以放个假,然后带着我的蕾娜去荒芜堡看望他。”

        “我很遗憾没能够成功征召你加入教团。”维克多平淡的说,或许在多年的战斗,猎巫人的情绪只剩下愤怒与平静:“但这是你的选择,西格玛会祝福你的。”

        “您就真的没有考虑过退休的一天吗,萨尔茨皮雷先生?”马库斯问:“您已经战斗了二十多年了。”

        “那我就再继续战斗二十年,当西格玛为我指出新战场所在的方向时,我将欣然前往。”维克多端起杯子,他的杯子只有清水,饮酒是一种对猎巫人而言不必要的享乐,麻醉更是大敌:“当我退休的时候,我的灵魂将站在西格玛的面前,接受他的审判。”

        “你呢,西耶娜,最近情况如何?”泽林关切的问道:“之前我在努恩的时候,得知帝国的魔法学院里出现了一些投靠混沌的变节法师,结果让帝国内的所有法师都被监管起来了。”

        “我的情况还好,至少比其他地方自由多了。”西耶娜开朗的笑了:“啊!别担心老阿姨的生活,再说了,我已经很了解被当做囚犯监管的感受,在来到乌博瑞克之前,我可是被监管了几十年,从第一次加入魔法学院的时候就开始了。”

        等马库斯准备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深了。原本凯瑞莲向其他人保证,她会看好他们的选帝候,免得在半夜掉进河里,结果最后变成了泽林扶着晃晃悠悠的凯瑞莲回到庄园,把一边烂醉如泥一边嚷嚷着自己没醉的精灵扔到床上。当她的脑袋碰到枕头只有,嚷嚷声就变成了一阵低沉的梦呓,接着便被鼾声所替代。

        离开之前,泽林把装满一罐清水的陶罐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在床边放了一个普通。根据他过去的了解,这位阿斯莱醉酒后的表现可不怎么样。

        泽林本来不想回来的,他本打算在酒馆和朋友庆祝一晚上,但很不幸的是,马库斯显然有不能一晚上不回去的理由,西耶娜不是喜欢彻夜狂欢的人,更别说她是一名法师,维克多的一生都与狂欢无缘,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可能。凯瑞莲更不用说,她最开始喝酒是想要交朋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类和矮人相处,后来喝多了也变得喜欢了起来,但依然经常喝到大醉和呕吐。

        如果巴丁在还好,可惜的是,矮人还在他的家园里。荒芜堡百废待兴,仅仅是清理掉老鼠的痕迹,估计就需要巴丁和他的远征队成员工作小半年时间。

        “你回来了。”

        蒂莎雅的声音出现在卫兵室下方的楼梯口,大厅里的烛光把她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

        “啊,是啊。和我的朋友们聚了聚。”泽林回答道,熄灭了二楼房间里的蜡烛。

        “我准备好了热水,你去洗一洗,免得身上残留烟味和酒味,肯定还有汗味。”蒂莎雅说:“我已经洗过了,等你准备好后,到卧室里来见我。”

        说完后,她的影子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泽林重重的叹了口气。有时候他很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就应该直接邀请伊妮德、或者尤瑟夫卡,或者其他的某位姑娘直接过来会更好一些,至少他不需要面对如今这种奇怪的局面。他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不过有一点没错,他的确需要好好的泡个澡,清洗掉身上的灰尘。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那就等接下来再说吧,哪怕只有十几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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