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任务完成
脚下的地面不时传来震动，迫使声望单手撑墙免得摔倒。抬腿迈过一具倒在地上的盔甲，她心中祈祷着某人的莽撞行为不会给‘伊甸’带来太大损失。“主人也真是的，都不提前告诉大家苏赫巴托尔小姐有这种能力…”想到还留在觐见室的一众皇家舰娘，声望不由加快了步伐。
和大多数舰娘截然不同，苏赫巴托尔的技能既不作用自身也不影响舰装。它唯一的功效，就是操控舰船：只要亲手接触控制枢纽，黑发舰娘就可与船只建立联系并操纵它。小至舢板大到巨轮，她都可如臂指使。多年以来，少女正是借此技能混迹于大海之上，并可毫无顾忌补充损失的人手——相比其他船长需要考察水手的专业资质和忠诚心，苏赫巴托尔表示自己无所畏惧。反正整艘船都在自己控制之下（这里没有修辞手段），他们只需勇敢强壮能打劫和搬运战利品即可。
比起本人只是将其视作某种便捷手段，曾在游戏里被苏日天弄到捶胸顿足的王志却有另一番见解。苏赫巴托尔技能的本质，其实就是化身人形控制中枢。中枢本身当然没多少战斗力，但中枢又为何需要战斗力呢？它完全可以操纵强大的终端去战斗，自己只需躲在安全的地方就好了呀。
所以在从山本丽子处得知皇家的窘境时，王志脑中浮现起的第一个解决方案就是让苏赫巴托尔去和‘伊甸’合体。性能优异的核心与实力强大的战舰融合，绝对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显著效果。
因为考虑到三笠吐露的某些情报尚未被证实，王志仅把行动的具体安排告诉了少数几个人。先行完成改造急匆匆赶回的女仆舰娘只能在心底抱怨着他的粗心，用力推开觐见室的大门。“各位，真的很抱歉！我…嗯？”看清房内的情况后，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无言以对。
预想中的惊惶失措与怨声载道根本没有出现，皇家舰娘们个个都表现得兴趣盎然。“快点快点，让我看看！”白衣红裙的利安得稳住身体，有些不满地拉着正挤在窗户边往下看的另一人。“阿贾克斯，你都看了老半天了啊~~”“别急嘛，姐姐。”心满意足回过头，紫发少女得意地轻笑起来。“如此美景若不好好欣赏，那...哎哟！”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另一侧的人给挤到利安得怀中。“不想看就让开！”心急火燎喊了一句，绿发的矮个少女扒在窗户边眺望着下方深蓝色的海面两眼皆是星星。“呜哇，好高----对了，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施放技能会不会更厉害啊？”
就在少女挥舞这手中船锚造型的手杖跃跃欲试时，一只手把她拽离窗口摁在椅子上。“就算是舰娘，这个高度跳下去都会死的。”给了对方一个爆栗，声望帮她绑安全带的同时随口问道：“对了，你是哪位？”“萤火虫！！”挥舞手杖的同时满脸嘚瑟，与某位金发双马尾同样精力充沛的驱逐舰舰娘挺起稍有弧度的胸口。“你好啊声望姐姐，我就是开个玩笑诶嘿嘿~~”
“别相信她，声望女士。如果是这个笨蛋，说不定真会跳下去试试。”或许是被打搅搞没了兴致，唤作阿贾克斯的巡洋舰舰娘在利安得陪同下也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当年那位原型舰女士一句‘萤火虫就该舍生取义’，结果她这么多年就放弃舰炮不用去锻炼头槌。要不是大家看着，她说不定尸体都泡烂了~”
原来她就是那个熊孩子的复制体，难怪会异想天开试图玩高台跳水。不轻不重给了对方一个爆栗让她老实下来，声望随即起身像个唠叨的社区主任那样苦口婆心试图劝说皇家舰娘们返回原位。在得知苏赫巴托尔打算让‘伊甸’起飞摆脱新联邦追兵后，她就特意赶了过来。本准备向这些妙龄少女们解释个中缘由免得她们误会己方是想毁了脚下的巨舰，现在却发现自己的当务之急是阻止她们到处乱跑。万一有人不小心从窗口掉下去，那‘祸害友军’的罪名幻想乡镇守府可就背定了。
对曾享受过大气圈外俯瞰‘殊荣’的声望而言，这种身处高空俯瞰海面的过程一点乐趣都没有。所以当发现连女仆队成员甚至某位大人物都拥堵在窗户边时，她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很精彩。“谢菲尔德小姐、萨福克小姐、还有胡德小姐，你们这是在做啥？”
故作镇定咳嗽了两声，一袭长裙的成熟女性哪怕在地面不时晃动的前提下都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呃...其实我们只是在观察局势。”举起手中空掉的红茶杯，她示意着窗外半透明薄膜外不断腾起的红色烟云。“那些，应该是来自下方的攻击吧？”蓝色眼眸中的厌恶一闪而逝，整了整头顶礼帽造型舰装的胡德平淡道：“真是些纠缠不清的家伙，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赶尽杀绝。”
“前辈，这艘船的防御力没问题吧？”相比胡德，谢菲尔德更关心‘伊甸’的安全。“我也不知道。”看到半透明的薄膜稳如泰山，曾经担任过王志防御罩强度测试员的女仆舰娘很快补充了一句。“短时间内应该还挺得住，就是不知道它能否支撑我们脱离危险了。”从女仆围裙的口袋中取出通讯器，准备问问苏赫巴托尔有何打算的声望突然发现下方海面上的战舰正调转方向四散逃开。“他们这又是搞什么？”喃喃自语的同时，王志的初始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到已经无人的窗户旁。不顾自己患有恐高症，她扒住窗台努力探出头往脚下望去。“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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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台词，也在同一时间出自娜塔莉之口。只是金发御姐此时的心态，就不仅仅只是惊叹了。
得到‘己方已按计划开始攻击’的回馈时，娜塔莉的第一反应是想骂娘。倘若那些只会唯唯诺诺的酒囊饭袋以前有这么勤快，她与安德烈何至于为了安抚议会里的在野党而频频妥协？但是开出的炮弹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收回。伴随着那声炮响，劝降皇家的设想完全变成了泡影。这时再说‘缴械投降待遇从优’，怕不是要被对面用看弱智的眼神给盯着。
最完美方案已经告吹，那就退而求其次。在次世代舰娘们打响第一枪后，新联邦的追击舰队按照计划开始了说服（物理）。尽管己方的舰炮与防空炮与雨点般洒向目标，娜塔莉心中的不安反而愈加强烈。‘伊甸’已经用飞行给了她一次意外，那就很有可能给她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意外。
前皇家舰娘的猜测，迅速得到了验证。因为航速并不快，新联邦方面的火力无一例外全都命中了目标。但‘伊甸’外层突然出现的球形护罩，将所有攻击都挡在了外面。就像是一串被点燃的鞭炮，庞大的战舰笼罩在爆炸的火光与浓烟中不紧不慢地上升。
时间缓缓流逝，但舰娘和战舰的攻击始终是无用功。而随着高度的抬升，另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开始影响新联邦方面的攻势。长年与深海和塞壬的交手，让新联邦的主炮射击仰角普遍不高。反正敌人若是敢抵近，擅于近身缠斗的驱逐舰舰娘自会用鱼雷送她们去海底。所以当‘伊甸’的高度抬升至某个临界点后，船只不得不紧急后退以便主炮能命中目标。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攻击频率大大降低。而且高悬头顶的太阳，也严重影响了攻击方的视界。
从密如烟花到稀稀拉拉，前后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躲在舰桥位置用望远镜观察目标，发现己方攻击连粉碎防御罩都无法做到的娜塔莉不免有些沮丧。“真是该死，事后一定要好好处罚那个开火的家伙！”咬牙切齿把望远镜还给身边的船长，她心有不甘咋舌道：“舰载机起飞了吗？”
“已经起飞了，长官。”被她询问的通讯兵摘下耳塞，有些慌张地起身敬礼。对他这样的下级士官来说，身兼总统孙女、科研系统带头人和追击舰队最高指挥三职的娜塔莉是一言可定其生死的大人物。“按照舰娘分队指挥官的通讯，预计一分钟进入射程。”
“放松点，大小姐。”注意到战列舰舰娘凝重的表情，放下望远镜的船长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世上没有无敌的东西，它肯定也有弱点。当初深海那么强大，我们还不是取得了胜利！别那么紧张，要我让后厨给你泡杯红茶吗？”
听到红茶两字时，金发御姐不由得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因为紧张，她今天连午餐都没顾得上吃。想到头顶的庞然大物和已经彻底撕破脸的姐妹，她最终还是摇着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等战斗结束吧，我现在没心情。”目视海面上的航母舰娘们正陆续放出舰载机，娜塔莉其实心中已经不抱太大期望了。连战舰主炮加防空炮的双重火力都奈何不了那层泡沫般的玩意，航空炸弹又能有多大作用呢？估计除了让‘伊甸’又一次COS鞭炮，估计也没啥效果。
话虽如此，但心中的侥幸还是让娜塔莉抬起了头。红色的双目瞬间圆睁，她紧张地夺过身边人手中的望远镜。略一观察后，金发御姐慌张地冲到舰桥前端冲操控员大喊：“快退后！！”
“哈哈，好歹我才是船长，大小姐你这算越权指挥呢。”语带调侃拿起了望远镜，原本还有说有笑的男人身体一僵很快蹿回自己的座位。“全员，停止前进，紧急后撤！”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紧张地对还一脸迷糊的众人甩着手。“她们要攻击了，立刻离开！呃对了，通知友军停止攻击，立刻离开这鬼地方！”
一百八十度的紧急调头让所有人又经历了一番刚才的摇晃，但这次没人有余力去抱怨。帮不上忙的娜塔莉只能用力咬住下唇，死死盯着头顶那巨大的阴影。在它下方正中央的位置，一道随时间不断汇聚的白色光团正变得更加耀眼。而在如今的条件下，娜塔莉绝不相信那只是探照灯一类没卵用的东西。“真的假的...”一边抱怨着莽撞开火的某人，她一边默默祈祷这玩意会像‘伊甸’之前的引擎那样年久失修导致功率不足。
很可惜，命运女神这次没有眷顾娜塔莉。当直径超过百米的粗大光束笔直射进海里时，耀眼的白光甚至让舰桥中的大多数人暂时失明。数秒钟的寂静过后，被光束照射的海面就像就丢进了一枚小型核弹那样升起了冲天的水柱。尽管已经溜出了数百米，但那轰鸣的巨声仍旧震得娜塔莉脑中嗡嗡作响。至于舰桥中的其他人，表现就更加不堪：大多数人仍使劲揉着眼睛试图恢复视觉；少数几个被闪光与爆炸声夹击的体质较弱者，更是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用力甩着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早有不详预感提前闭上双眼的船长喘着粗气从不知何处掏出一个铝制水壶。拧开盖子灌了一口，他心有余悸地转头问道：“大小姐，我们还要继续追击吗？说实话，我个人觉得还是放弃为好。”
看着停止攻击继续开始爬升的‘伊甸’，娜塔莉环顾一圈舰桥。发现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带着畏惧之情，她失望之余也不免有些庆幸。不必去直面那么恐怖的武器固然是一方面；可以放昔日的姐妹一条生路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愿。虽然对体内的那个灵魂有看法，但数年的情分毕竟不是可以轻易抹除的。“那就这样吧。”对上众人的视线，她长叹一声挠着头顶吩咐道：“检查并汇报损失，然后返航...对了，让那个率先开火的混球立即来向我报道！”简单布置后，把细节交给船长处置的她踩着疲惫的脚步离开了舰桥。而当铁门关闭时，娜塔莉清楚听到里面响起的欢呼与庆幸声。
拐去厨房领了份午餐，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的原皇家舰娘返回了自己的私事。刚刚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爽服饰，准备享用美食的娜塔莉就听到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进来~”舀了勺黄油搅拌起碗中的土豆泥，她发现推门而入者居然有些眼熟。“你是...刚才替我传令的舰娘对吧，什么事？”
“纳尔逊大人，有人告诉我返回后立即来您的私室。”立正敬礼后，黑衣舰娘恭顺地低下头。“有这回事吗？哦对了，你就是那个提前开火的家伙吧！”恍然大悟点着头，娜塔莉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盘中的食物上。“虽说执行命令坚决不...噗！！”看着胸口透体而出的那截黑色触手，想到某种可能性的金发舰娘缓缓转过头。“塞...壬...”
“正是~”身体如同果冻般扭动起来，恢复少女姿态的观察者笑嘻嘻地把嘴巴凑到娜塔莉耳边。“纳尔逊大人，您这次任务失败了呢。而败者，有败者的利用价值。”用另外四条触手把对方捆得结结实实吊在半空，她遗憾地把手伸进脚下的黑影中。“虽说封印跑掉了，不过抓到复制体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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