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阿尔比昂的骑士（四）

　　“卡斯蒂利亚是个垂死的病人，它应该死去，并且早晚要死。为了抑制阿尔比昂的贪欲，也为了查理曼能顺利成为人类阵营的唯一主导，我们应当预先就这个死人的遗产做好安排。”

　　李林呷了口咖啡，面无表情的看着首相。

　　“你是说……夺取那些殖民地吗？”

　　摩挲着下巴，首相一直抿成一字型的唇线微微翘起。

　　长久以来，黎大主教对卡斯蒂利亚和阿尔比昂从海洋上所获得的巨大利益羡慕不已，作为一名国家主义者和重商主义者，他相信，海上贸易能从海外源源不断地攫取贵重金属，从而解决一直困扰这个国家的财政问题，战争期间亦能以此组建并维持强大的国家军队。

　　然而，虽然是查理曼……V.E公司的商船最先发现南方的大片群岛，可作为传统陆地强国的查理曼注意力都在更紧迫的陆权上，没有阿尔比昂“大舰队”和卡斯蒂利亚“无敌舰队”那样优秀的海军，除去V.E公司的商船队，商船规模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最后，在蒙特朗西海军元帅为首的庞大贪腐队伍努力下，海军根本是名存实亡。

　　要不是有V.E公司的浮空船团和神通广大的走私网络，一颗咖啡豆、一把香料都能卖出同等重量金子的价格来，每每想到这里，首相大人才对V.E公司的违法乱纪有那么一点顺眼。

　　从长久看，靠这种走私来维持海外商品、资源的输入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也容易被卡斯蒂利亚和阿尔比昂的海军力量掐断走私路线。但缺乏海军力量的查理曼非但不能去海外谋求利益，连保护近海商船安全航行和执行重要运输任务也做不好，过去阿尔比昂挂着骷髅旗的战舰劫掠查理曼近海城市的情景，向拉普兰输送物资曾被迫向卡斯蒂利亚支付高额租金租借船只深深刺激了黎塞留，首相开始谋求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

　　众所周知，海军建设是一个周期漫长的投资过程，其涵盖范围之广，涉足领域之多使之成为远超陆军的超级吞金兽。港口设施、造船厂、熟练工匠和水手的招募、合格海军军官的养成、符合需求和现实环境的海军学说……光是想想相关事项和背后支持这一切的天文数字就足以让财政人员崩溃。对自家财政状况心知肚明的主教也只好将他对海洋和超级战舰的热情收敛起来，哀叹着母神对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的偏爱，深信自己有生之年无法看到查理曼战舰扬威海上的情景。

　　然而，七日战争给查理曼带来空前孤立的困境，也带给查理曼海军雄起的机遇，主教对海洋的特殊热情再度被唤醒了。

　　在闪电般的突袭下，停泊在加的斯港的无敌舰队近半主力战舰、商船队的三成、全卡斯蒂利亚最大最好的造船厂以及最优秀的熟练造船匠被付之一炬。阿苏格拉纳之役将卡斯蒂利亚最繁华优渥港口烧成了一片鬼域，捎带着将两成远洋商船，造船厂和船渠上的十几艘大桨战舰烧得一干二净。至少十年内，卡斯蒂利亚海军都将处于虚弱不堪的状态。

　　这实在是做梦都不曾想到的好事，主教大人对此一度兴奋得不能自己，发自心底的想要拥抱李林的娇躯，给这个他私底下称为“烧光光”的商人奉上一个激情洋溢且悠长的查理曼式热吻，似乎只有这种赤裸裸的方式才能表达他心中的激动。最后总算首相理智尚存，这才没给基佬腐女们提供遐想无限的素材。

　　牢牢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期，主教大人开始推动他规划已久的海军改革，其第一次出招就让人感到风暴震荡的血腥气息。

　　黎塞留的侄子，年仅17岁的让.阿尔芒.德.麦勒.布雷泽被首相任命为西部舰队司令。尽管其父是查理四世最信任的禁卫队长，又是红衣主教的血亲。

　　但这位年轻司令的任命绝非首相任人唯亲，他很快就证明了自己是不负家族之名的雄才。

　　走马上任之前，他组建了自己的司令部，包括几名技艺高超的胡格诺造船工匠，以及一批从拉罗歇尔招募来的熟练工人。不到一个月时间，麦勒.布雷泽废除了一切浪费时间的礼节，取消一切繁杂的公务程序，进行军事操练，下令疏浚港口及航道，大力修复损坏的战舰。

　　在雷厉风行的整顿过程中，两个违抗命令且有重大贪腐行为的军官被吊到桅杆上荡秋千，新任司令管用人头建立起初步的权威，水手们以敬畏的目光注视这位新司令，对他的命令不敢再阴奉阳违。紧接着通过和士兵直接谈话、交流，让自己的每一个行动和每一句话都被水手们记住，麦勒.布雷泽正在获得水手们发自心底的尊敬爱戴。西部舰队建立之初的勇猛和剽悍开始回到这支部队身上。

　　这只是首相庞大海军改革计划的牛刀小试，接下来，以西部舰队为样板，整个海军都将进行整顿、扩编。以求增强查理曼海军的战斗力，进而实现主教设定的那个目标飘扬三色旗和王世金百合的商船在威武雄壮的战舰护卫下，从海外殖民地运来一船船的贵金属、宝石、香料、奴隶、象牙、茶叶咖啡……

　　不过在此之前，首相必须获得V.E公司的支持，否则一切都是空中阁楼。

　　在主教的海军军备增强计划中，V.E公司生产的前装滑膛火炮和康格里夫火箭占有至关重要的地位，没有这两件划时代的大杀器，查理曼海军复兴就是个笑话。

　　无敌舰队虽然损失近半，但还没死绝，加上阿尔比昂的海军力量，依然是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海上力量，要收拾查理曼海军屁股上粘着蛋壳的菜鸟们可是小菜一碟。可如果查理曼有一种革命性的战舰装备50门火炮的巨型战舰，战争恐怕就会发生戏剧性的逆转。

　　七日战争后，考察过提坦斯装备的海军技术专家对火炮推崇备至，拍着胸脯向黎大主教保证：一艘搭载50门火炮的战舰，一次齐射就能把阿尔比昂海军旗舰伊丽莎白.波纳文察号和德雷克提督轰成渣渣喂鱼。有30艘这种战舰，阿尔比昂佬到海边洗手都要向查理曼海军递交申请报告！

　　豪言壮语固然激动人心，可说到底也要能成为现实才有意义。掌握火炮铸造技术的是V.E公司，他们是否愿意提供技术协力，是查理曼海军能否复兴的关键一步。

　　李林关于卡斯蒂利亚的“死人遗产”理论已经非常露骨的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个国家需要海军和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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