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你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就被……
“纳吉尼,你想吃泡芙吗?我记得临街有一条巷子里有一家特色的闪电泡芙。”
旅舍的楼下,拉着纳吉尼手的克雷登斯突然松开了她,他望着从街头疾驰而来的马车,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五……五个,暗处还有两个。”
“什么?我们不是刚吃完饭吗?”
纳吉尼又把手重新搭在克雷登斯的胳膊上,摇了摇头,“你忘记了吗?”
“是吗?哈哈,我有点儿饿昏头了,这种精致的糕点果然不适合我,”克雷登斯挑了挑眉毛,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笑道,“我的胃甚至记不起来刚刚吃了什么,所以你能帮我去买点儿吗?我现在好饿,饿到快走不动路啦。”
纳吉尼看着克雷登斯有些傻气的笑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伸长胳膊,笑着从克雷登斯的口袋里捞出钱包。
“你在这里等我哦,”纳吉尼冲他挥了挥钱包,“要买多少?”
“你看着办吧,我快饿疯了。”
纳吉尼拍了拍克雷登斯的额头,转身向街角走去。
街那头的马车疾驰着,周围的行人不紧不慢地避开,他们不止习惯了在马路上大摇大摆地走路,也习惯了灵巧地躲避这些日子里愈发增多的货车,只是这几匹烈马实在过于神俊,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纳吉尼走在人行道上,并没有注意到街上横冲直撞的马车。
直到当她走过街角时,那架马车正好迎面驶来,轮胎从一个个凹陷的水坑中掠过,将泥水溅到周围行人的身上,纳吉尼侧身躲在路旁的布告栏后,躲过飞溅来的泥点子,她低下头,小心地看着克雷登斯为她买的新裙子,见它依旧干净如初,便安心地舒了口气。
她转过身,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上那一排排黑漆漆的货箱,不满地冲它挥了挥拳头,加快脚步,转过街角,拐进前一天纳尔逊和汤姆路过的小路中。
就在她拐进街角的瞬间,那条主干道上空的天变了。
几匹拉车的骏马不知怎得受到了惊吓,它们的前蹄不顾车夫的皮鞭,深深地插进地面,后蹄几乎同时高高扬起,被污泥覆盖的蹄铁狠狠地蹬在了身后车夫的脸上,他受到重击,来不及操纵马车,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在一阵失重中被甩飞出去,那根高高扬起的皮鞭一头挂在马车的护栏上,另一头在延展中勾到了路边的电杆,皮鞭猛地绷直,又在马车强劲惯性的拉扯下猛地崩断,上好的牛皮几乎没有支撑片刻便失去了韧性,变成一簇簇舒展的纤维在空中飘荡。
即便是在失重的状态下,车夫还是抽出了他的魔杖,他将魔杖指向地面,想要寻求一个自救的机会,但残存的马鞭却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爆鸣,狠狠地抽在了他的手腕上,马夫来不及施展魔法,便吃痛松开了手,魔杖倒飞而出,他也重重地砸落到马车上,他从车上滑下,躺在泥水坑中,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一只握着那半截马鞭、正在空中缓缓消散的黑色大手。
“六个。”克雷登斯靠在路旁的墙上,接住了飞来的魔杖,把它握在手中,用立起的领子遮住了面庞。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到周围的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骏马失去平衡地向前翻去,前蹄依旧牢牢地扎在地面,马背在空中翻转一圈,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被砸起的泥水让这里仿佛下了一场漆黑的雨一般,反应快的路人这时才来得及向两旁躲避,坚韧的缰绳深深地勒紧马匹的身体,粗粝的表皮瞬间便被蹭出了血丝,骏马头先杵在地上,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声哀啼,它们鬃毛飘扬的漂亮后背纷纷与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缰绳一根根崩断,依旧没有阻挡马车前冲的势头,巫师可不会管什么超载不超载的,失去操控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许多挡在它前进方向上的路人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在胸口不断画着十字,希望死后能在天上找个好位置。
然而想象中死伤遍地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马车的左轮陷进了街上的水坑中,失去马匹的它没有了调整方向的能力,随着车身的倾斜向左侧直冲而去,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断了电杆,拖着一身火光,径直冲向了一间路边的小店,巴黎市政厅新修的消防栓被它撞飞,只能看到天上一个越来越远的红点,紧接着,马车的地盘架在仅剩的半截消防栓上,四个车轮悬在空中,无助地转动着。
此时身处险地的市民们才开始向四周逃离,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架马车结实得简直不像马车,在遭遇了这样严重的事故后,不仅车体没有什么损伤,甚至连捆在后面的货箱都没有跌落。只有被堆在最上面的大箱子因为颠簸导致锁被破坏,厚重的木盖翻起,塞得满满当当的羊皮袋子洒落一地,其中一个羊皮袋子被一根精致的银链拴住,打着旋越过人群的头顶,砸到了一个正在奔逃的男人的背上。
他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记,一个马趴杵在地上,沉甸甸的袋子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压出来,眼冒金星了好一会儿,他才满脸是血地从地上爬起来,捂住嘴吧咳嗽几声,几枚断裂的牙齿出现在了掌心。
愤怒地男人转过身,用力地揣在那只差点儿害死他的袋子上,可一脚下去,袋子巍然不动,他的脚指头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男人的脸顿时变得青紫,但一抹因为银链的松动而露出的金色却差点儿晃瞎了他的眼睛。
男人的心头升起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他的动作变得轻柔,向四周小心地望去,发现周围的路人都在向着相反的方向逃命时,他猛地扑到了袋子上,用力地把露出的缺口扒拉大一些,闪光的金币映入眼帘,男人深吸一口气,久久不能把浊气吐出来。
他被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天外横财的惊喜包裹,几乎幸福得要晕厥过去。
可这幸福并没有持续几秒,就在他抱着羊皮袋子想象着未来花天酒地的生活时,一只苍白的手从他的头顶伸下,抓住了钱袋的颈部,将它轻松地提了起来。
“什么——”
男人抬起头,冲着这位抢夺他财富的不速之客怒目而视,可他瞪大眼睛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了一团冲他张牙舞爪的黑雾,就在黑雾进入视线的瞬间,他的后颈一软,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捡到东西要还给失主。”
克雷登斯冲他露出了僵硬的笑容,用脚尖轻轻挑向他的后腰,男人仿佛被大象撞到,猛地飞了出去,但他的身体却被一阵很快消散的黑色魔力包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克雷登斯将钱袋拎在手里,靠在墙边,在向四面八方逃离的人群间注视着那几个他从一开始就关注的身影。
一个带着礼帽的傲罗从街角的电话亭中冲出,手里还捏着断了线的电话,他刚想大声呼唤增援,但注意到周围四散逃跑的市民,还是憋住了声音。
“该死,记忆消除办公室也不一定能找回所有人!”
谷</span> 他恨恨地跺了跺脚,将手中的电话丢了回去,气喘吁吁地向马车跑去,但他前进的势头很快被阻挡了,一个强壮的游客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怀里,让傲罗差点儿被撞飞出去,训练有素的傲罗很快抽出魔杖调整好状态,抬起头看到游客全黑的瞳孔,如此显眼的魔力在巴黎的街上简直有如夜空中的月亮,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事故的始作俑者,那个游客甚至还挑衅地冲他笑了笑,加快步伐冲进了人群中。
“站住!”傲罗丢掉碍事的帽子,迈步冲了上去。
“五个。”
剩下的五人中,有两个躲在马车里,还有一个待在路边旅店的房间中,看不出来路。
克雷登斯松开领子,拎着钱袋向马车走去。
在他的眼中,一个醒目的身影正在快速地向他靠近。
“有突发情况,这里是东大街西……”
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巫鬼鬼祟祟地向他迎面跑来,她的一只手举在嘴边,克雷登斯清晰地看到,她的手中捏着一枚银色的小球,属于法国魔法部的三色徽记从她的指尖透出来,她注意到与人群逆行、手里拎着一根魔杖的克雷登斯,瞳孔微微放大,将嘴边的小球靠近了一些。
“现场有一个巫师,他——”
她的话来不及说出来了,霎那间,克雷登斯的身体如同泡沫般崩溃,变成一团浓厚的黑色烟雾,如同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魔一般,穿透前方奔逃的麻瓜的身体,狰狞的面孔狂笑着向她扑来。
女巫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魔杖,默默然便已经如同一阵狂风一般扑到了她的面前,不成形状的黑色爪子捏住她紧握的拳头,缓缓地施加力量,那枚用来通讯的小银球竟在她的手中被捏到变形损毁。
克雷登斯未作停留,从女巫的身体径直穿过,在她的身后重新变成那个有些腼腆的男人,而与他背靠背的女巫却闭上眼睛,软软地倒向地面,克雷登斯伸出手,扶住她的脊背,将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摆在了地上。
魔杖从手中滑落,女巫的表情并不怎么好,好像在做噩梦一般。
“四个。”
克雷登斯抬起头,向着街对面的某扇窗望去,窗后的人距离他很远,但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他们发现了彼此。
在克雷登斯的注视下,窗后米黄色的窗帘缓缓合拢,默契在顷刻间达成。
“三个。”
克雷登斯深吸一口气,他的心脏中传来足以令人晕厥的剧痛,默默然的侵蚀早已深入骨髓,让他每一丝魔力的调动都伴随着无比的剧痛,他深吸一口气,用左手紧紧地握住拿着魔杖的右臂,强压着那令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痉挛,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他的身体摇晃着,肩膀靠在墙上,胸口剧烈地起伏。
“咳咳……快一些,还有最后一个。”
最后一人并不用他主动寻找,因为他已经送上门来。
一道刁钻的红光从一个狂奔路人的腋下射出,有人躲在他的身后,向突然恶化的克雷登斯发动了袭击。
克雷登斯没有躲避的余力,魔咒射向他的腹部,却从突然变成黑雾的身躯中穿过,击中了身后的砖墙,在石砖上留下一个不小的焦黑的坑洞。
克雷登斯深吸一口气,抛开那两个看起来就像实习生的傲罗不谈,这位应该就是驻守这条街道的傲罗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换做以前,他分分钟就能把这条街道夷为平地,可现在却要动脑子和这些人周旋了。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让我勤于动脑,不至于变得痴呆。”克雷登斯低下头,冲着自己的胸口说道,紧接着,又一发红光从另一个角度射来,这个傲罗不止经验丰富,还完全不顾及周围麻瓜的性命。
这一次克雷登斯并没有躲闪,他看出了这是和之前一样的魔咒——缴械咒,他任由红光击中身体,手中的魔杖倒飞而出,落向了与之前两道魔咒来源不同的方位。
那个傲罗也明显地放松了戒备,一个失去魔杖的巫师能闹出什么动静呢?他索性从人群中离开,走向克雷登斯,准备进行抓捕。
可就在他露头的瞬间,一只从空气中伸出的黑手便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拖拽着他穿越人群,被按在了克雷登斯靠着的墙边。
“你……唔……咕……”
傲罗呼吸不畅,话也说不利索,克雷登斯懒得和他废话,黑手稍稍用力,傲罗便翻着白眼陷入了昏迷,不过这次克雷登斯可没有那么绅士,他松开傲罗,任由他的头撞在地上。
“两个……一大一小。”
克雷登斯深吸一口气,将钱袋扛在肩上,向着那辆搁浅的马车走去,马车的主体在经受了这种事故后依旧完好无损,只有车顶上被马夫撞破的一个大洞和被消防栓顶穿的底盘,断裂的消防栓喷出粗壮的水柱,正好从车顶上的破洞中涌出,让车厢变成了一座别具一格的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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