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连麦睡
餐厅里,郁忱川的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他说了一声抱歉,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回来后,他没有再坐回桑贝身边,而是对桑向南说:“桑叔叔,我公司有点事,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
桑贝一听,顿时没心情吃饭了,放下筷子,眼神有点幽怨地盯着郁忱川:“你要走啦?你还没有陪我吃晚饭……”
“贝贝,别胡闹!”桑向南责备了一声,“忱川有事情,你别耽误他。”
桑贝不说话,只是垂下眼睫,微微嘟着唇,明显不太高兴了。
郁忱川看着她,抿了抿唇,声线有些低:“抱歉,我真的有事。”
桑贝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那明天的晚饭,你要陪我一起吃。”
郁忱川没有犹豫,点头答应:“好。”
桑贝这才满意,眼底重新漫上笑意。
郁忱川神色略松,低声说:“我走了。”
桑贝点头:“明天见。”
她和桑向南一起送郁忱川到车前,目送他的车子驶出别墅大门。
桑贝转身要回去时,桑向南突然叫住她,神情若有所思:“贝贝,爸爸记得当初跟你商量和忱川联姻这件事的时候,你似乎是不太愿意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爸爸最近想了很多,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没有感情的婚姻也是不会幸福的,你要是不喜欢忱川,爸爸就不勉强你了。”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桑贝越听心头越凉,她现在是个外人,桑向南果然是不可能让她嫁给郁忱川的。
有资格成为郁太太的人,是那位即将被接回来的桑家大小姐,就算不是那位,也只会是桑佳欣。
反正,不可能是她。
桑贝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悄悄攥紧,没人可以帮她,她只能靠自己牢牢地抓住郁忱川的心。
她的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对桑向南说:“爸爸,我没有不愿意呀,忱川长得又高又帅,脾气也挺好的,除了不太爱说话——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很喜欢他。”
桑向南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贝贝,你先回去吃饭吧。”
桑贝轻轻点头:“嗯。”
看着她走向餐厅的背影,桑向南心情有点复杂。
这孩子,毕竟是他当成亲骨肉培养大的,起名为“贝”,意思就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即便现在发现她不是他亲生的,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总有一点割舍不下。
但桑家和郁家联姻,事关利益,他不可能让一个和桑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去和郁忱川结婚。
郁家,也必然不会同意。
对桑贝,桑向南觉得自己能做到的,就是把她当成干女儿,让她以后继续留在桑家生活,衣食无忧,以后再嫁给一个和桑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不难。
桑贝回到餐厅,看着桌上美味的饭菜,想到桑向南的话,顿时毫无胃口,吃了两口就回房了。
刚回到房里,一个电话打过来。
桑贝坐到沙发上,接起电话,男人温和斯的嗓音传进耳朵里:“贝贝,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呢,刚吃过晚饭上楼。”桑贝说,“见舟,有什么事吗?”
对方轻轻地笑了一下:“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桑贝也不由得弯了弯唇:“当然不是啦,我只是以为你有事找我嘛。”
江见舟的语气认真了许多:“贝贝,我的确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桑贝:“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个月底是白姨的生日,我这次给她挑生日礼物挑了好久,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江见舟微顿,“贝贝,我想麻烦你帮我设计一款适合白姨的胸针,到时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
闻言,桑贝默了一下。
江见舟的母亲过世得早,他口的“白姨”,是他的继母——白薇。
白薇,也是郁忱川的亲生母亲。
桑贝小时候见过白薇几次,白薇皮肤白皙,眉目含情,是个长相明艳,极具风情的女人,年轻时,是北城的第一名媛,无数男人的梦佳人。
桑贝却不太喜欢这个女人。
在她读初一的那年,白薇和郁忱川的父亲郁峻青离婚,一年后,嫁给江见舟的父亲江誉。
而江誉,原来是郁峻青最好的朋友,情同手足,因为白薇,从此反目成仇。
桑贝当年听到的卦是,郁峻青要去国外开拓新的商业版图,让江誉多多照顾留在国内的白薇。
于是,白薇遇到事情就经常找江誉,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最后双双越过了道德的底线。
郁峻青回国后,得知白薇出轨,出轨对象还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心如刀割,愤怒地把江誉打得半死不活,江誉自知理亏,没有还手,白薇却拼命地护着他。
郁峻青心都碎了,但他还爱着白薇,试图挽回她,可白薇的心却全都在江誉的身上了,不顾才十三岁的儿子,坚持要和郁峻青离婚。
最后,郁峻青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白薇出轨这种事也并不光彩,不止郁峻青蒙受耻辱,白薇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为了避免惹人非议,两人商定好,在离婚的第二年,白薇才和江誉公开关系,举办婚礼。
桑贝初一时曾疑惑过一件事,为什么郁忱川和江见舟原本关系很好,后来却变得势同水火,直到白薇和江誉结婚那天,她才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回事。
郁峻青和白薇离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娶,在江氏遇到经营危机,白薇去求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帮了江氏一把。
桑贝对郁峻青很有好感,觉得他是个深情的男人,不像桑向南,妻子还在坐月子,就禁不住诱惑,和小姨子上床。
江誉在两年前病逝,白薇开始独居,她以前对江见舟这个继子不错,江见舟重情重义,回国后也经常去看她。
见桑贝沉默,江见舟的语气带了一丝歉意:“贝贝,我忘了你好像还要参加一个设计大赛,我这个时间也比较赶,要不就算了。”
“没关系的。”桑贝说,“离设计大赛还有两个月呢,那个暂时不急,我先帮你吧。”
她不喜欢白薇,如果是白薇来找她定制珠宝首饰,她肯定不会接单,但江见舟要她帮忙,她没理由不帮。
江见舟:“谢谢你,贝贝。”
桑贝微微一笑:“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江见舟嗓音温雅:“那明晚请你吃饭,赏个脸?”
桑贝一顿,说:“不好意思,我明晚已经有约了。”
“我们贝贝这么受欢迎,有点难约。”江见舟笑了笑,“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什么时候再约。”
桑贝笑着说:“好啊。”
第二天晚上,桑贝如愿和郁忱川坐在一起吃晚餐。
这是郁忱川让助理预订的一家旋转餐厅,位于电视塔的顶部,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北城的繁华夜景,环境很好。
“郁忱川,你喜不喜欢吃日料?”桑贝优雅地切着牛排,“我看一个朋友在群里说,有一家新开业的日料店,很注重食物的原味料理,我们明晚去那家吃,好不好?”
她今晚穿着一袭白色的蕾丝长裙,珍珠腰带把腰肢掐得盈盈一握,头发全部拢到一侧,显得很温柔。
郁忱川看了她一眼,略微沉默,说:“我明天要去江城出差。”
桑贝怔了怔,抬眸看他:“去几天啊?”
郁忱川嗓音低沉:“最快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
“最迟呢?”桑贝连忙问,“你最迟什么时候回来?”
郁忱川:“十天,或者半个月。”
桑贝不禁眼前一黑,留给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再减去十天半个月,这不是给她增加难度吗。
何况,狗男人还这么难撩!
“郁忱川,你可以不去吗?”
“不行。”
桑贝微微咬了一下唇,一双漂亮的眼眸盈盈地看着他,语气有点娇:“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郁忱川敛眸不看她,无情地拒绝:“不行。”
“……”桑贝也知道工作上的事情不能为难他,只好退了一步,“那你答应我,尽早回来。”
郁忱川颔首:“好。”
郁忱川第二天处理完公司的事务,才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江城,抵达江城时,是晚上十点多。
黑云蔽月,狂风大作,天边闷雷轰隆作响,预告着一场暴雨即将洗礼这座城市。
郁忱川讨厌下雨天,一到这种天气,他的心情就会低沉。
初一那年,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亲眼目睹白薇和江誉搂抱在一起。
以后每到下雨天,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到那一幕,像噩梦一样,困扰了他这么多年。
机场早已有人在等候接机,众人走出机场大楼,丁赫先一步上前,替郁忱川打开后座的车门。
郁忱川弯身上车,车子在越来越压抑的夜色,前往他在江城购置的一套别墅。
郁忱川打开微信,眸光在桑贝的头像上徘徊,良久,打算给她发一条报平安的消息,这时手机却心有灵犀的一震。
贝:郁忱川,你到江城了吗?
手机屏幕的荧光映照在郁忱川的俊脸上,他的眸色染上几分温柔,敲了两个字过去。
川:到了。
贝:那就好,我好困,先睡了,晚安。
川:晚安。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别墅的地库,暴雨也瞬间席卷而来。
郁忱川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天边一道道闪电像紫色的巨蟒撕裂层层乌云,他注视了片刻,摘下领带,转身去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便听到室内传来一阵语音电话的来电声。
除了桑贝,没人会打他的语音电话。
郁忱川疾步走过去,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果然是桑贝打过来的,他眉梢微微挑了一下,不是说睡了么?
他接起语音电话,桑贝的嗓音带着些刚从梦醒来的沙哑:“郁忱川,北城这边现在下大暴雨了,还打雷。”
郁忱川看一眼窗外,依然暴雨如注,他低声问:“把你吵醒了?”
“啊——”桑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先惊叫一声,说话有些打颤,“刚刚又打雷了,好大声,好像是就从楼顶劈下来一样,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郁忱川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害怕打雷,听到她惊慌的声音,心脏蓦地有点紧缩。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安抚她:“别怕,有避雷针。”
“嗯……”桑贝的声音镇定了许多,“我现在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郁忱川:“好。”
他等着桑贝起话题,对方却没有出声,只隐约听到雷雨声。
见他一言不发,桑贝按捺不住,语气娇嗔:“你说话呀,我要听你的声音。”
郁忱川微微抿了抿唇:“你想聊什么?”
桑贝沉吟,轻声问:“郁忱川,你在美国交过女朋友吗?”
郁忱川不假思索:“没有。”
他听到她低低的笑声,然后又是一阵静默。
桑贝有些不满地说:“你怎么不问我在英国有没有交过男朋友啊?”
郁忱川沉默,眼底漫上几分冷寂。
桑贝催促:“你快问嘛。”
“那你呢?”郁忱川顺着她意思,声线有些低沉,“在英国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桑贝笑:“你猜啊。”
郁忱川:“猜不到。”
“那算了。”桑贝的语气带着几分促狭,“我不告诉你。”
郁忱川的面色水波不兴,应了一声:“嗯。”
不需要她告诉他,他早已知道答案。
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桑贝有点气闷:“你真的不想知道啊?”
郁忱川默了一下:“你说。”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桑贝说,“没有。”
没有?郁忱川无声轻哂,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过了一会儿,桑贝低声说:“郁忱川,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挂电话,这样我才能安心入睡。”
郁忱川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你睡吧,我不挂。”
桑贝不再说话,渐渐的,电话那头没有了动静,仔细听,只有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郁忱川仍然没有挂掉电话。
窗外雷声轰隆,他把耳机插入手机,她的呼吸声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近得仿佛就在他的耳边,与他共枕。
郁忱川熄了灯,在黑暗静静地感受着桑贝的呼吸声。
当暴雨逐渐止歇,他终于有了一些睡意,这时,耳机里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有点娇,有点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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