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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跟我回家


他的唇微凉,  似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耳垂,桑贝似乎是被一粒滚烫的火星溅到了,浑身一颤,  本能地想躲开,却被男人的大手牢牢地按住肩膀。

        男人的掌心温度很高,烙在她雪白的肩头上,  那片肌肤细滑如玉,  男人的血液忽然有些躁动,  忍不住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气息低沉:“躲什么。”

        他没有用力,却很致命。

        一股酥麻同时从耳垂和脊椎尾泛起,  顺着神经末梢瞬间席卷全身,  桑贝忍不住颤栗,  轻轻地低吟一声。

        热气往上涌,微醺的脸颊绯红一片。

        她双手抵在郁忱川的胸膛上,轻轻地推开他:“郁总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哪个字听不懂?”郁忱川眸色暗沉地注视着她,  “勾引我,你不是最擅长吗。”

        桑贝轻声笑了一下,  抬手勾住他的领带,在指尖缠绕,  眼波粼粼地看着他:“我要是真的擅长,  我们之间早就变成负距离了。”

        负距离三个字被她说得轻而缓,  语调暧昧勾人,  郁忱川眼眸又暗了一分,喉结微动:“现在变成负距离也不迟。”

        桑贝却蓦地松开手,将男人往外推了一下:“不好意思,  已经迟了。”

        她唇边弯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是在说认真的。

        郁忱川唇线绷直,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有的人,心是冰块做的,千方百计也捂不热,所以我决定及时止损……”桑贝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说,“不、捂、了。”

        郁忱川眸光微颤,下一瞬,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低声说:“是热的,为你热的。”

        隔着他质地高档的衬衫,桑贝的手被迫按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心跳强健有力,咚,咚,咚,在她的手心下震颤,连带着她的心脏也被牵引得怦怦地跳起来。

        桑贝狠狠地压住欲上扬的唇角,垂下目光,她不过是稍微逼了他一点,狗男人竟然就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看来,他还很有潜力。

        “是吗。”她耳尖有点红,故意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语气冷淡,“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

        郁忱川握着她的手不放:“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好啊。”桑贝点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先说句我爱听说,表一下诚意。”

        郁忱川略微沉默,问:“你想听什么?”

        桑贝挑眉,瞪了他一眼:“我想听什么,你不知道?”

        郁忱川抿唇。

        他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滚到喉咙底,想要宣之于口,却异常艰难。

        桑贝耐心地等待了几秒,只等到男人的沉默,她不高兴地挣开他的手:“你说不说嘛。”

        郁忱川捏了捏眉心,而后平静地和她对视,说:“你今晚很漂亮。”

        “谁要听这个。”桑贝嘟唇,“说句我爱听说都不愿意。”

        说完,她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郁忱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忽然一拳用力砸在旁边的墙上。

        正好这时一名手里托着两瓶白兰地的服务生路过,被郁忱川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抖,两瓶洋酒差点从托盘上摔落。

        险险稳住后,服务生吓出一身冷汗,立即上前询问尊贵的客人:“先生,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抱歉。”郁忱川眼底的那分懊恼瞬间敛得一干二净,眉眼清冷,淡声说,“我没事。”

        桑贝回到包厢里,继续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方恬凑过来,低声问:“贝贝,怎么样,你们两个和好了吗?”

        桑贝出去后,郁忱川便紧跟着出去了,不用说,他肯定是去找桑贝的。

        “也就是我死心塌地喜欢他,不然——”

        “不然什么?”

        桑贝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说,“不然就算月老牵的红绳是钢筋做的,都能被他给弄断。”

        “扑哧”,方恬笑出声:“贝贝,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又不是不知道,觊觎他的女人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他却只喜欢你一个。”

        桑贝忍不住说:“想追我的男人也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我也只喜欢他一个呀。”

        “所以说你们两个就是绝配,锁死了,赶快公布好消息吧。”

        郁家是顶级豪门,桑家在北城也算是出挑的,两人颜值相当,一个是优秀的珠宝设计师,一个年纪轻轻就掌管庞大家族集团,他们站在一起,就差写上“天作之合”这四个字了。

        桑贝轻轻地拂了拂落在耳畔的碎发,唇角抿过一抹笑容:“我没意见,看他自己什么时候想公开吧。”

        当初两家决定联姻时,她要求暂时不公开,不领证,并不是不愿意,她以为只是利益把她和郁忱川捆绑在一起,心里难免不痛快,所以故意拿乔。

        现在知道狗男人是喜欢她的,她也没了有身世的后顾之忧,其实还是希望把联姻的消息公开的,这样也好让那些觊觎郁忱川女人断掉念想。

        过了几分钟,郁忱川也回来了,目光平淡地从桑贝身上扫过,坐回沙发间的位置。

        他气质清冷,敛眸不语时,明晃晃地写着“生人勿近”,旁人都不太敢和他说话。

        桑贝抬眸瞥了他一眼,莫名觉得狗男人一个人坐在那儿有点可怜。

        他性格沉闷,上学那会儿就适合心无旁骛地读书,现在就适合正正经经地谈生意,这种纯娱乐消遣的场合的确不太适合他,根本没人cue他,cue他也是自讨没趣。

        不是因为她在,他不会来。

        男人身旁的位置空着,桑贝起身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包厢内光线昏暗朦胧,郁忱川侧眸看着她,眼神有点捉摸不清。

        他不出声,桑贝也不说话,她就是有点心疼他,想过来陪陪他而已。

        方恬和梁楷正在情歌对唱,桑贝低头看手机,一只手随意垂放在腿侧的沙发上,离郁忱川的大腿只有一拳的距离。

        群里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但艾特桑贝的几条消息依然在,桑贝看了看聊天记录,都是关于她和郁忱川关系的猜测。

        桑贝没有正面回复,只发了几个笑哭的表情,任由她们猜。

        她退出微信,切换到微博,这时,她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

        桑贝的心口一跳,低头,只见郁忱川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视线顺着男人的手臂往上爬,最终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方恬和梁楷正好唱到歌曲的高潮部分,有人带头鼓了个掌,其他人也都纷纷起哄,无人注意到沙发上那两个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了一起。

        郁忱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西装外套,外套就放在膝上,面对桑贝的眼神,他一言不发,另一只手把膝上的外套往她这边推了推。

        外套的下摆垂落在沙发上,遮盖住了两人的手。

        这样遮遮掩掩的,像是在偷情一样,桑贝脸颊发烫,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她没有收回被男人握住的那只手,若无其事把目光转回到手机上。

        微博热搜有一个词条后紧跟着“爆”字,目测会有大瓜吃,桑贝下意识地点进那个词条,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到西装外套下的那只手,男人修长的手指悄悄地滑进了她的指缝里,与她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桑贝悄悄地弯了弯唇,心里甜丝丝的。

        很快,方恬和梁楷合唱完一曲,把话筒交给下一个点歌的人,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除了几个在打麻将,剩下的都只是在闲聊,就说:“有人来玩游戏吗?”

        郁忱川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桑贝的手,桑贝的心情平复下来,把手从西装下拿出来。

        有几个人响应了玩游戏的提议,方恬看向桑贝,问:“贝贝,来吗?”

        桑贝点点头:“来啊,搞个刺激一点的,就玩‘说瞎话’吧。”

        她转头看着郁忱川:“郁总,来玩吗?”

        郁忱川和她的目光对上,颔首:“好,怎么玩?”

        桑贝解释一遍游戏规则。

        游戏很简单,从参加游戏的人里面选一个人戴上眼罩当“瞎子”,由“瞎子”旁边的人指向游戏里的任意一个人,问“瞎子”是这个吗,“瞎子”如果说不是,就继续指下一个,直到“瞎子”同意。

        参与游戏的人不能告诉“瞎子”是谁被指了,“瞎子”摘下眼罩后,可以自己猜测被选的人是谁,然后让被指的那个人做一件事,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

        不过比真心话大冒险刺激一点,因为被指的人,也有可能是瞎子自己。

        郁忱川点了点头:“明白了。”

        参与这个游戏的一共有个人。

        “我来发牌。”桑贝主动请缨,从一副扑克里,按次序挑出不重复的张,依次发到几个参与者的手上。

        谁的牌最小,谁就做“瞎子”。

        游戏开始,第一轮牌最小的,是梁楷的一个朋友,有些微胖,大家都叫他小胖。

        旁边负责指人的是一个头发挑染成粉色的女孩,是小胖的女朋友。

        女孩从自己的右手方向开始一个个地指,分别问小胖“是不是这个?”,小胖都摇头。

        下一个本来要指到郁忱川的,女孩却不敢指,跳过他,指向了郁忱川旁边的桑贝。

        “是不是这个?”

        小胖这时终于点头:“是。”

        女孩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跳过了那个男人,不然现在被指的人就是他,到时小胖不知情,说出什么过分的惩罚,得罪了那位就糟了。

        虽然只是个游戏,但她不得不小心。

        桑贝:“……”

        第一轮就被指,这个运气还真是不负众望。

        小胖摘下了眼罩,想从大家脸上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可大家的表情都管理得很好,他根本猜不出是谁。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女朋友也不好帮他作弊。

        小胖沉思几秒,说:“刚刚被指的那个人,现在打给你手机里最近通话的那个人,对那个人说‘我爱你’。”

        这个大冒险对别人来说玩的是心跳,对他自己却无关紧要,他的最近通话记录,就是他旁边这位女朋友,就算他自己被指也没事儿,还能顺带对女朋友表个白。

        惩罚说出来后,大家终于可以看向被指的那个人——桑贝,眼神里都带了一点儿看热闹的成分。

        桑贝不确定自己的最近通话是和谁,硬着头皮打开手机通讯录。

        郁忱川看过来,目光在他的最近通话记录上扫了一眼,忽然沉声说:“喝罚酒吧。”

        桑贝:“……”

        她没有反驳,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了笑,说:“对不起,这个电话我不能打,选择喝三杯罚酒。”

        她的最近通话是和江见舟,今晚来悦庭之前,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她,问她最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桑贝熄灭手机。

        她不可能打电话给江见舟说那三个字,就算只是大冒险,这种玩笑也不太好开。

        何况,郁忱川本来就介意她和江见舟的关系,她要是真的跟江见舟说那三个字,他只怕会当场翻脸。

        桑贝给自己倒了满满当当的三杯罚酒,刚要端起来喝,郁忱川却从她手里夺过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三杯罚酒,他全替她喝了。

        他喝酒时,桑贝一直看着他,凸起的喉结因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性感,让她想伸手去摸一下。

        又玩了两三轮,桑贝每次都被指,但是侥幸没有再被指过。

        到第五轮时,郁忱川拿到了一张最小的牌,这一轮要当“瞎子”。

        他没有多说什么,戴上游戏用的眼罩。

        桑贝坐在他旁边,由她来指人。

        大家目光灼灼,都有点好奇谁会被郁忱川选,他又会出什么样的题。

        桑贝的视线缓缓地从参与者的身上划过,最后指向自己,问戴着眼罩的男人:“是这个吗?”

        郁忱川默了一下,轻轻地点头:“是。”

        众人:“……”

        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参与的刺激。

        郁忱川摘下眼罩。

        大家谁也没有做声,桑贝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郁总,你可以猜猜刚才被指的人是谁,然后让她做一件事,不过被选的人也可能是你自己,所以,你给出的惩罚,一定要慎重哦。”

        郁忱川略微点了一下头:“明白。”

        桑贝问:“猜到是谁了吗?”

        郁忱川没有看任何人,直直地看着桑贝:“猜到了。”

        桑贝轻轻地弯唇:“那现在请郁总指定一件事,让那个被选的人去做。”

        郁忱川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她的脸,嗓音低沉地说:“让她今晚跟我回家。”

        这句话里的暧昧信息不言自明,他话音一落,众人便开始骚动起来,没有参与游戏的人,听到是郁忱川做“瞎子”,都纷纷过来围观。

        桑贝眉梢微挑:“郁总,如果你知道自己刚才选的人是个男的话……”

        郁忱川狭眸微眯,截断她的话:“怎么,你是玩不起?”

        这句话,代表他知道刚才选的人就是她。

        “……谁玩不起了。”桑贝扬了扬下巴,“跟你回家就跟你回家。”

        郁忱川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那好,走吧。”

        这么迫不及待?桑贝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见郁忱川已经往外走,她只好拿上自己的包包,跟大家说了一声“拜拜,下次再聚”,快步跟上那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众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从上次郁忱川纵容桑贝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到他在桑贝的生日高调送她一座钻石矿,再到今晚他让桑贝跟他回家,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已经昭然若揭,就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而已。

        桑贝跟郁忱川一起走进电梯里。

        电梯缓缓闭合,下降,镜面的电梯门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桑贝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尖细的满钻鞋跟高七厘米,小腿的线条绷得紧实,很漂亮。

        她穿上高跟鞋后,个子能到郁忱川的耳朵,两人站在一起,会让人忍不住想到“天生一对”这种词。

        桑贝从面前的电梯门盯着男人高大的身影,问:“郁忱川,你真要带我回家?”

        郁忱川侧眸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愿赌服输,不许反悔。”

        “我哪有要反悔?”桑贝转脸,看着他,“我只是想问你,你要带我回家干嘛?”

        郁忱川的语气有点意味不明:“你说呢。”

        桑贝的唇边忽然挑起一抹笑意,说:“你不会是想带我回家,把我推倒在你的床上,然后盖上被子,让我看你的夜光手表吧?”

        “不。”郁忱川注视着她,眸色微深,“是想让你看我的手指湿湿黏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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