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变化
“燕子，你兄长这几天怎么一吃完午饭就不见人影了啊？”
陆府给外院弟子安排的房间里，大通铺里睡着四个小女孩。
九岁的柳茵茵，和她一般大的卫燕，还有一个七岁的刘小玲，柳茵茵躺在最外面，转过身子面对着卫燕，低声的问。
“我怎么知道。”卫燕脾气不好，闭上眼睛，看也不看柳茵茵，直接转过身子背对着她，柳茵茵见她这样，撇撇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转过身子的卫燕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已经传出鼾声的刘小玲，不屑的笑了一下，她那个没用的哥哥可是巴上了赵家那个孤女，天天午时都去小花园那里呢。
现在指不定又去了，赵玉武功高强，卫燕想跟去看看，又怕被发现，只得按耐住。
确实，此时的内院小花园里，卫谷正在挥着长剑，有了这几天的练习，他已经能慢慢的舞动长剑而不会掉落在地了，这时赵玉才飞身下了假山。
“现在我来纠正你的剑法。”赵玉看着卫谷说道。
赵玉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她看了卫谷一眼，“你看着我的。”
他们外院弟子的剑法是最基本的陆家入门剑法，外院比拼结束成为内院弟子就会教他们陆府的形意剑法，赵玉当然不可能直接教导卫谷陆家的形意剑，她现在舞的是外院弟子学的入门剑法五行剑法。
在外院弟子看来有些简单的剑法由赵玉舞起来简直出神入化，卫谷在旁边已经看呆了，少女广袖飞舞，手里虽是握的一根普通树枝，却也有非凡风姿，一腾一跃之间直叫卫谷看的眼花缭乱。
等赵玉一套剑法练完，看向卫谷：“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外院弟子的比试日子了，就你现在的水平，算是外院弟子里面排最末的了。”
赵玉说的不留情面，卫谷的资质太普通，就是他努力，三年了也只是个剑术入门，恐怕出去和人对打，一招就会被人将剑给挑飞了去。
“出剑的动作要稳，收剑动作要快，眼睛看准目标，不要犹豫知道吗？”知道他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她继续说道。
“你再练上半月，我们对打，若你能接我十招，这次的外院比拼一定能拿到进入内院的名额。”
赵玉说的自信，并不是夸张，外院学的入门五行剑法只是最基本的，大多数习武的家族基本都会，但是能把剑法练至出神入化的只有住在陆家的赵家孤女赵玉，以及陆云希两人。
两人一人十六，一人十四，却是南方有名的高手。
卫谷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要从她手里过上十招，可想而知是有多难，他咬牙，学赵玉的模样挥起长剑，精铁制作的长剑确实沉重，但是练了就这么几天时间，他上午练剑时用木剑就比以前轻松的多了。
等快到申时时，卫谷弯腰低着头朝着赵玉行了个礼，将长剑交到她手上，脚步匆匆的走了。
外院的常青园里有一个诺大的房间，是陆家修建专门供外院弟子读书的日子，陆家培养弟子不仅是教导武功，四书五经同样教导，卫谷赶在夫子的前面快速的进了课堂，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今天是杨夫子的经义课，讲的是五经中的诗经，这个课程很受外院弟子喜欢，九岁左右的孩子不懂年少慕艾，却是极其向往诗经里面的故事。
杨夫子名叫杨平汉，今年四十七了，是陆家的人，因为习武，看起来就像刚满四十的人一样，他提着书篮，踏着悠闲的步伐进了课堂。
笑着将书篮放在了前面的的桌子上，杨平汉环视了一圈正襟危坐的少年少女们。
“今天我们讲诗经卫风中的“木瓜”。”
杨夫子笑着说道，他看着面色好奇的学生，声情并茂的念将起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你们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杨平汉笑着问道。
因平时授课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所以他们都不怕他，听到他问话有人大声说不知道，也有举着手想要说的。
杨平汉指了一个举着手的，点名喊到：“童尤，你说说看。”
十一岁的童尤长得眉清目秀的，身高也颇为拔尖，他也是三年前家人被莫名其妙杀害的，他那时正好来参加陆家招新，所以躲过一劫。
以前家里也是高门大户，他也是三岁就启蒙了，所以夫子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时，他表现的颇为自信。
“你将木瓜投赠我，我拿琼琚作回报。不是为了答谢你，是为求永相好。
你将木桃投赠我，我拿琼瑶作回报。不是为了答谢你，是为求永相好。
你将木李投赠我，我拿琼玖作回报。不是为了答谢你，是为求永相好。”
意思他也说的没错，虽然是直接意释的，也算是不错了，杨平汉点点头：“意思解释的很对，投桃报李的成语也就是因此而来，这诗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要做到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关系才会长久。”
杨平汉让童尤坐下，继续说道。
卫谷坐在那里看着印刷出来的书籍，童尤的自信大方照射出他的畏畏缩缩。
他不自在的抬起头，见周围坐着好多人，他又猛的垂下了头。
一会儿他又悄悄抬起头来，这次他认真的感受到了，这里没有继母恶毒的打骂，早在三年前继母就被人杀害了，而从赵玉几天前开口训斥了几个经常欺辱他的人后，也没有人来欺负他了。
这次他没有垂下头，秀气的眉眼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人的一举一动，见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夫子讲课，没有一个人注意着他，他抿了一下嘴唇，偷偷将经常佝偻着的背抬了抬。
少年悄悄的做着他的改变，戒备看着这个世界，放开了一点点心防。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空隙，照射在了房间里面的学生身上，前方的夫子正抑扬顿挫讲着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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