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0 章
什么逼动静。
吵吵嚷嚷的。
李元达刚一睁眼,就觉头疼欲裂,脑海昏沉的同时,也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宿醉之后的结果。
他没急着起身,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外间的侍从大概是听见声音了,快步入内,送了茶来:“大人,您醒了?“
噢,到新地方了。
李元达心下霎时间一片清明,口中含糊的应了一声,恍若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似的靠在床头,随意的打量着周遭。
此地大抵是处便室,床前的帐子也不曾被放下,抬眼就能瞧见五步之外高大绵延的书架,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东西.
再不远处的格架上,却还挂着—整套的银色铠甲,右边案上架着—把长刀。
李元达微微眯眼,这两样看起来,可不像是纯粹的摆设。
属于原主的记忆就在这时候涌入脑海之中。
说来也巧,这人也姓李,单名一个衡字,声势显赫,拥兵在外,坐镇西南,乃是一方节度使。
数年前北方起了战事,异族南下,皇室仓皇外逃,还不忘把在第一线抗敌的武将给砍了——理由是拥兵自重,包藏祸心。
昏庸到这种程度,王朝的气数也差不多该尽了。
什么,你说为什么把在第—线抗敌的武将给杀了,却不杀原主李衡?
笑死。
因为李衡他真的拥兵自重啊!
柿子当然要捻软的捏了,皇帝只是昏庸,又不是傻逼!
李元达回忆到这儿,就在心里边给自己定下了行动目标——修整军队,厉兵袜马,稳定后方,北上抗敌。
至于中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试着就皇室的骚操作卖卖惨,收买一下人心,就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踌躇满志。
坐起身来。
忽然发现地上有封书信。
这什么东西?
捡起来康康.jpg
噫———我的宝贝谋士为何这样!
我刚心生大志,你就要提桶跑路?!
还骂我竖子不足与谋!
共事这么久,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
怪不得原主在这儿喝闷酒把自己灌晕了!
原来是eo了。
宿醉的debuff仍旧在发挥作用,李元达的思绪倒是逐渐明朗了起来,这要是走的是别人也就算了——自家兵强马壮,不缺寻常谋士,可许景亨可不—样啊。
那是从他发迹之初就跟随李衡的老人了,没有他的筹谋,李衡未必会有今日,这样的人要是离他而去,对于李衡的声望来说,本身就是—种打击。
至于主君和谋士二人为什么闹成这样
李元达在记忆里翻了翻,顿觉无语。
李衡打仗固然没有问题,但是治下和家事,真是—团浆糊!
他下意识想要咂舌,没想到空间里的笋人们已经先他—步啧啧出声。
李元达听动静就心生不祥之感:“怎么,难道又是个离谱的故事?“
李世民纠正他:“白绢上的故事什么时候不离谱了?“
刘彻很中肯的说了句:“这回还好,只是—般离谱。”
那边厢,朱元璋清了清喉咙,念给他听:
“李方妍是众人皆知的傻女,痴恋陵阴侯世子不得,是整个南都的笑话。”
“不想—朝落水之后,来自异世的灵魂取而代之,打脸虚伪嫡母,踹翻虚伪嫡姐,攀打无情渣爹,过得风生水起——陵阴侯世子?爱谁谁,一边玩儿去!”
李元达还在竖着耳朵等后边的剧情,哪曾想故事的梗概就在这儿停住了。
他问:“后边呢?“
朱元璋告诉他:“后边没有了。”
李元达原地怔楞了几秒钟,然后回过神来:“这不是个爽文吗?挺好的啊?“
空间里奇异的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嬴政好心问他:“你猜猜这个李方妍跟你是什么关系?“
李元达:“"
脑子转了转。
救命!
李衡有个庶女,好像就叫李方妍!
李元达瞬间破防!
什么叫“众人皆知的傻女”,什么叫“整个南都的笑话”?!
老子我拥兵自重,坐镇一方,哪个逼胆大包天,敢说我女儿是傻女?!
还他妈搞得人尽皆知?!
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把你全家的头拧下来!
那明明叫本性纯善,宅心仁厚!
我老婆是怎么管家的!
还有李家别的人,你们都不觉得这不对劲吗?!
他妈的你们可都姓李,是—窝人啊!
别人看不起你们的姐妹,把她当成乐子取笑,你们在外边儿难道还觉得倍儿有面子?!妈的!
谁敢看节度使我的笑话,我就要把他变成笑话!!!
李元达只觉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磨了磨后槽牙站起身来,就听那阵打自己一醒过来就听见的喧闹声再度热烈了起来。
他火冒三丈,大步走出门去,怒气冲冲的问外边的侍从:“怎么回事?!真是烦也要被烦死了!!!”
侍从被他这过于盛烈的怒气震慑,慌里慌张的跪下身去:“大人,听说是后边夫人的宴席上出了事.….…”李元达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事?!“
侍从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和哪家的小姐,被发现躺在客房里,衣衫不整的…"他小心的觑着节度使大人的脸色,没敢再说下去。
《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和哪家的小姐,被发现躺在客房里,衣衫不整的》
李元达再度破防。
他脸色铁青,一声怒喝:“前边带路,我倒要去瞧瞧,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传从毕恭毕敬的应了声,小跑在前,往事发处去了。
……
彼时后院甲正是一片噜杂。
节魔使夫人雪氏被一群女眷众垦捧月般的簇拥在一起,手里边的帕子虚虚的掩着口,一副既吃惊,又诧异,还掺杂着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会有如此淫/乱之事的鄙差。
她身边那群保养得直、衣着华去的夫人们也是如此作态。在外边儿,几位年轻公子神色各异。
更远一些的地方,未出阁的女郎们窃窃私语着,或者讥说,或音嘲弄,或音惊诧,或音怜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乃至于衣冠凌乱,呆坐在地的年轻男子。
李元达就在这时候过来了。
蔷氏被簇拥在当中,并没能在第一时问联见丈夫的身影。
但她是府上的女主人,身边多得是眼明心亮之人,远远联见节度使过来,便忙不迭提醒了自家主人。蔷氏闻声,忙起身去迎:“老爷怎么来了?“
又有些了然:“这边的动静太大,怕是惊扰了您…”
孪元达看也不看她,也没有将视线投到场中任何人的脸上,他只是环顾一周,然后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空地:“今日这场宴席.是那个主事负责具体筹备的?”
众人面面相配,曹氐也怔住了。
几瞬之后,曹氏的陪房刘妈妈小步向前去:“老爷,是我…”"
李元达劈手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你当的好差事,主家设宴,竟闹出这样的丑闻来!“"人东好好的女孩儿,来了李京一趟,竞遇上这种事——以后谁还敢登李京的门?!“
刘妈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整个耳朵并半边脑袋都在轰鸣作响,呆呆的瘫在地上,一时之间,竟也没有反应过来。刘氏既是已氏的嫡长女李方楚的孔母,也是节度使夫人的第一心溢,别说是在府内,就算是在南都,诸多首由夫人也是要给她几分脸面的,今日之后,可算是颊面扫地了。
如今股见父亲生了这么大的气,李方楚这个美貌聪兹、向来得到父亲宠爱的女儿,难免要为乳母说几句好话:“父亲,您消消气,今日宾客颇多,鱼龙混杂,刘妈妈上了年纪,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李元达劈手给了她一耳光:“我还没有说你,你倒是说教起我来了?!“
"你母亲设宴请了宾g,她去同已婚的夫人们说话,你作为府上年纪最大的女孩儿,自该陪着未出阁的姑娘们说笑.时刻注意着底人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怎么就叫一个女容稀里糊涂的到了客院,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刘妈妈挨打的时候,众人已经惊住,将将要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却又重新被李大小姐挨的这一巴掌惊住。岂止是惊住,简直是吓傻了!
刘妈妈依仗着会夫人,虽然向来体面。但细细迫究起来,毕竟也是个奴婢,但李方兹不一样,她是府上的大小姐,向来都很得节度使宠爱的啊!
她怎么也挨了打?!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都傻了。为什么说是“几乎”?
为最开始挨那一巴掌的刘妈妈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她也算是体格丰硕,却被那一巴掌扇翻在地,李方慧比她还单德呢,是有不倒下的道理?刘妈妈几乎是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大小姐!“
她心疼极了。
这是她奶大的孩子,眼看着长大的啊。老爷他怎么第下得了手!
懵氏的长子、李方慧的兄长李方请原本还在那几位公子的镜拥下目瞪口呆,忽然心生悚然,再一抬头,就见父亲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李元达朝他招招手:“过来。”
李方请哆嗦着走上前去,继而便毫不出乎预料的一巴掌扇翻在地。
李元达捏了捏拳头,面笼鸾霜:“那是你的朋友!是受你之邀来府的,听说也没到过府上几次,这样一个不熟悉府上的客人,他推脱更衣,你竟然没找个府上的传从跟着,叫他大喇喇的从前院穿过长廊,转到了另一边的客房来?!“
李方谆胆战心惊,从地上爬起来,忙溢:“父亲容禀,我自然是找了小厮给他带路的”
李元达微笑起来:“很好,带路的小厮人呢?“
便有人小心真真的说:“那小厮被发现落水淹死了。”
李元达闻言,不怒反笑:“他的老子娘呢?叫过来——还有他上边的管事,也一并叫过来。”
他两手插腰:“从前堂到客房,一路上当差的丫头小厮,全都给我叫过来!老子我的地盘上,还能有我南不明白的案子?笑话!“
在场众人当中,已经有几个变了脸色。
夫人终于从丈夫今日发癫的震惊之中挣脱出来。
看一眼倒地不起的女儿,再看一眼惶惶不安的儿子,她狠狠一跺脚,上前几步,气急道:“李街,你想干什么?!啊呀
呀,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李元达“哈”的冷笑一声:“他玛的,还有上杆子找打的!”
维而劈手一巴掌把她扇翻在地:“换好了,这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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