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这年,愁死了
“在!”
“那……我便不去了罢!你去和李锦夜说,这事让他小心着些,我怕他们有后着。”
“是,爷!”
苏长衫看着他脚步一点,人消失在墙头,黑眸微阖,“二庆,走吧,陪爷不醉不归去!”
二庆看着自家爷脸上的落寞,于心不忍,“爷,要不去瞧瞧吧,这府里冷冷清清的,一点过年的意味都没有。小的陪着,你也觉得没滋味啊!”
苏长衫仍是摇了摇头,略显单薄的嘴角似乎想往上扬一扬,可中途失败了。
“不去了,去了怕忍不住。”
……
一场夜宴,让玉渊疲惫不己,回到王府,脱下朝服,换了家常衣衫,喝了几口热茶,才稍稍缓了些过来。
李锦夜接过她手中的茶盏,不想让她操劳太过,“就在房里歇着吧,前头我去就行。”
“干嘛,三叔、寒先生他们还在等着我发红包呢!”
玉渊用额头蹭蹭他的胸,“我还想陪着你守岁,这可是咱们成亲后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不想马虎。”
“那走!”李锦夜往她面前一蹲,“上来,我背着你。”
玉渊毫不犹豫跳上去。
前头青山,乱山提着灯笼,后头罗妈妈几个紧紧护着,夫妻二人走得不紧不慢。
玉渊似想到了什么:“李锦夜,你可有觉得我是个泼妇啊?”
“我就喜欢泼辣的。”李锦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若不泼辣,怎么会有胆子跑张郎中的小院里来。”
玉渊得意一笑,将冰冷的手伸进他的颈脖里。
夜色转浓,前厅宫灯高耀,年夜饭已经摆上,一共两桌,主桌上只坐四人,张虚怀,谢奕为与两位侧妃。
李锦夜夫妇刚在主桌落座,就见苏长衫跟前的侍卫大庆走进来,“回王爷,我家爷说他还在禁足中,就不过来了,怕被人瞧见了惹麻烦!”
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个自觉性了,从前禁足的日子,哪次不是偷跑到王府来蹭吃蹭喝。
李锦夜眉头微皱,“你替我带两壶好酒给你家爷。”
“王爷,我去送吧!”谢奕为突然开口。
李锦夜头隐隐有些疼,“三爷,大过节的你就别跑来跑去,再说……”
“我答应他常过府陪陪的,年前忙,也没捞着时间,今日除夕,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后成了家再想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让三叔去吧!”毫不知内情的玉渊劝道:“他那样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被禁了足,怪可怜的。”
李锦夜一时间觉得无比的荒谬,偏又不能明说,只苦笑道:“那就劳烦三爷了。”
谢奕为朝众人行礼,“若醉了,我今日就在那边歇下了,阿渊你别等我!”
“三叔,你压岁钱什么时候给啊?”
谢奕为欢天喜地的扔下一句:“哎啊,我忘了,回头再说。”
寒先生听罢,一张老脸替自家那没出息的学生臊了臊,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绣囊:“阿渊,这是老夫的,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多谢先生,该是我这个王妃给你们发红包。”玉渊笑眯眯的接过绣囊,朝身后的江锋递了个眼色。
江锋上前,将早就预备下的红包送到众人手里,连陆侧妃和苏侧妃都有份。
寒先生一摸,老脸又臊了臊。人家阿渊的红包是银票,自个拿出去的是碎银子。
主桌的发完,再发次桌的。
温郎中喜滋滋的拿了红包,一家人起身朝王爷王妃行礼,玉渊冲温湘挑眉笑笑,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了,还怪想的。
李锦夜作为一家之主,略说了几句吉祥的话,除夕算是正式开始。
比起次桌的热闹来,主桌上则冷清了许多。苏侧妃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情深款款的盯着李锦夜看。
李锦夜的五官长得极为立体,是那种混了外族的特殊英俊,他不笑的时候,脸部线条锋利的不近人情,对人挑眉一笑的时候,却又如春风拂面。
苏云墨进王府以来,能光明正大瞧李锦夜的机会不多,瞧着瞧着,她便如痴了一样。
若是能被这样的男人搂在怀里,那是何等销魂的事儿!
陆侧妃则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王爷王妃今日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带着笑,可那笑总有些刺目。
最主要的是,香之打探到今日有人往王府送年礼,这年礼无名无姓,直接被拖进了王妃的院子。
按规矩,这年礼须由老管家登记上册,然后一样一样入库房,王妃为什么要私藏起来?她藏的是什么东西?谁送来的?
陆若素心中一动,举杯笑道:“今日除夕,妾敬王爷王妃一杯。”
玉渊见她敬酒,心想怎么着也要拿出些正房的气度来,正要端起杯子,突然手里一空。
李锦夜浅浅道:“王妃酒量浅,我替她喝了。”
陆若素眼神一黯,脸色雪白,口气已带了几分僵硬,“王爷和王妃可真是恩爱!”
这时,苏云墨恍然回神,娇滴滴道:“王爷,妾也敬你,妾祝爷身子健康,心想事成。”
李锦夜目光如常的温和,只是口气里隐藏着漫不经心似的冷淡,“苏侧妃有心了。”
苏云墨大着胆子拿公筷夹起一块鸽腿肉,送到李锦夜的碗里,“这道脆里乳鸽外焦里嫩,王爷尝尝。”
李锦夜目光已经有了森然的意味,“本王在宫里吃多了油腻,不想再尝这个。”
“阿渊,你帮我夹筷子酥肉!”
玉渊暗下用膝盖碰了碰李锦夜的,酥肉难道不油腻,你让苏侧妃情何以堪!
李锦夜深目看了她几眼,我就爱吃你夹的,如何?她情何以堪,与我何干?
玉渊怕给两个侧妃太多的打击,嘴角挑不上去,眼睛里却盈满了笑意。
苏侧妃身心遭到了重创,脸上却只能强自镇定,王爷啊,你和王妃成婚也有四个月了,怎么还没腻呢,你倒是贪图一下我的美色啊!
她为了掩饰失落,只能没话找话:“张太医,你怎么只喝酒,不动筷子啊!”
张虚怀一脑门子糟心事,哪有那个闲功夫搭理一个苏侧妃,故意倒满一杯酒,灌了下去。
喝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阿渊啊,这年……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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