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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打一胜


  褚家大院里的人,一看好几个人拿着枪冲进大门,急忙奔跑躲避,女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大院里乱做一团。

  那个鬼子一听枪声,拿起三八枪冲出门外,只见四男一女端着枪迎面跑来。那鬼子“哇啦”叫了一声,举枪就打。

  “咻!”子弹贴着罗毅脑袋飞过,虽然没打中,但太阳穴上感到一阵灼痛。如果那鬼子稍微沉着一点,子弹偏里半寸,罗毅的脑袋就开花了。

  罗毅惊出一身冷汗!

  队员们对着鬼子齐射。“啪啪啪啪!”

  但他们的子弹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有天晓得。

  如果那鬼子知道队员们的枪法这么臭,他一人一枪,苏琼的游击队将一个不剩地被他打光。但他不知道这五个人中,有两个学会开枪还不到两个小时。

  一见队员们的乱枪打来,鬼子纵身一跃,跳到一个花坛边。一经交手,他马上从队员们握枪的姿势,射击的动作看出这是一支尚未形成战斗力的小队。

  鬼子跳起来,“哇哇”叫着,奔跑中,对着苏琼就是一枪。

  游击队只有苏琼还有一点战斗经验,一见鬼子枪口调转,急忙闪身。“啪”地枪响,子弹打穿了苏琼的上衣,紧贴着她的腰身飞过。

  苏琼大叫:“注意隐蔽!”闪进一个墙角。

  那鬼子快速拉动枪栓,弹壳从弹仓里跳出,恣意地翻着筋斗飞向一边。枪口一动,对着邱广才就是一枪。

  邱广才打兔子是好手,但从没对着人放枪。他一见鬼子奔跑起来快如闪电,开枪快捷迅猛,虽然只有一个人,却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势,心中不免胆怯。

  他作如是观地对着鬼子开了一枪,立刻躲到一个门洞里。尽管他躲得快,鬼子的子弹还是冲掉了一块墙角,渣土喷到脸上,一阵疼痛。

  孙雄对着鬼子放了一枪,再扣扳机,枪却不响了。慌乱中才想到,自己一时紧张,竟然忘了退出弹壳。便急忙去拉枪栓。

  鬼子的枪已经对着他举起来。罗毅正好在他身边,一把推开孙雄,那子弹“咻”地一声从二人中间飞过。

  “趴下!”罗毅大喊一声。孙雄趴到地上,就地一滚,躲到一盘石磨后面。罗毅一跃躲到一颗夜合树后面。

  那鬼子弹仓打空,脚步不停,拉开枪栓,掏出一个弹夹,对着弹仓,拇指一抵,五颗子弹立刻上膛。然后举枪便打。

  举枪,瞄准,击发,退壳,再举枪。动作娴熟快捷。每开一起抢,耗时零点几秒。那枪声几乎一枪连着一枪响。

  虽然每一枪都被队员们阴差阳错地躲过,但那危险却是不言而喻的。他一支步枪的火力,就压得队员们抬不起头。连开枪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鬼子越冲越近。眼见得几个队员就要丧命在他的枪下。苏琼见孙雄躲着不敢动,叫:“手雷!”

  孙雄掏出一颗手雷,却不知道怎么弄响这东西,只好对着苏琼摇摇头。苏琼打个手势:“扔过来。”

  孙雄贴地一抛,那手雷就地滚到苏琼脚边。苏琼捡起手雷,打开保险,在墙上一磕,便掷向鬼子。

  快速奔跑的鬼子一见手雷扔来,身子一跃,扑进身边的花坛里。

  “轰!”火光一炸,浓烟冲起,声如炸雷。

  这一声爆炸没有伤到鬼子。

  罗毅趁鬼子仆倒的瞬间,一闪身进了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厨房。那厨子躲在墙角,哆哆嗦嗦地叫道:“大爷饶命!”

  罗毅懒得管他。打眼看见锅里烧着开水,正咕嘟咕嘟地冒泡。他拿过一只瓦盆,舀了大半盆热水,一转身,见那鬼子正从花坛里跳起来,向这边跑来。两手向前一送,那盆热水飞了出去。

  躲避已经来不及。一盆热水当头浇下,烫的那鬼子一跳老高,发出一声怪叫。但脚下不停,更迅捷地跑走。

  鬼子瞬间失去战斗力。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弱最危险的一两秒钟,他这一跑,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逃命。

  罗毅追着鬼子屁股就是一枪。但还是鬼子一个转弯躲开了。罗毅急得直跳脚。大叫:“用土炮轰他!”

  “轰!”邱广才的土炮响了,无数铁砂挤出枪口,立刻散开,罩向鬼子。

  鬼子虽然不是直线奔跑,在土炮打响时拐了一个弯,身上还是嵌进十几颗铁砂。

  鬼子嚎叫一声,一跳老高,但并没有倒下,那些铁砂没有击中他的要害。

  “轰!”丁二柱的土炮响了,这一下鬼子仆倒了。但还没死透,嚎叫着在地上打滚。苏琼跑过去,喊道:“邱大哥,给他一枪。”

  邱广才说:“队长,不用了,他活不了。”

  苏琼厉声说:“这是命令,执行!”

  邱广才战战兢兢端起枪,堵在鬼子身上,牙一咬,扣了扳机。

  鬼子腿一伸,不动了。

  苏琼说:“邱大哥,好样的!”弯腰捡起鬼子的三八枪交给丁二柱,“丁大哥,捅他两下。”

  丁二柱为难地说:“队长,他都死了!”

  苏琼杏目圆睁,神情冷峻:“执行命令!”

  丁二柱不得已对着鬼子的尸体,一刀送进肚子里。

  “再来一下!”

  又是一刀。

  这一枪两刀对这两个庄稼汉的震撼,是其他方式无法达到的。这也许是把一个庄稼人训练成一个战士的最好方式。

  罗毅偷偷看一眼苏琼,只见她的短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紧紧抿住嘴唇,似在努力压住恶心和呕吐。

  罗毅暗暗惊诧:“这样漂亮的小大姐,竟然这样厉害!”

  鬼子的血还在流淌,地面上是一大片。苏琼转过脸去:“向后面搜!”

  几个人提着枪,向后面跑去。罗毅一脚踢开一扇门,冲进去,一个瘦瘦的老头“噗通”一声跪下:“大哥饶命。我只是他们家干活的长工。”

  罗毅一把抓住老头的胸口,提将起来:“少废话,我来问你,褚世雄家还有什么人?”

  老头看着明晃晃的刺刀,说:“老爷,不,褚世雄和日本人出去抓人了。他的儿子外面念书不在家,他女儿也在外读书,前天刚走。”

  罗毅说:“少废话他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这会儿只有他老婆在家。”

  罗毅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报应!合当今天为灵儿报仇。”松开老头说:“我不难为你,带我去找那个老妖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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