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胡同

　　千颜迈着轻快灵动的猫步，绕至落枫身后的凯迪拉克，按下开关，后备箱盖缓缓升起，里面蜷着一个男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头发稍长，很久没打理的样子，凌乱地依附在额前，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对外界毫无反应，看样子是昏迷了。

　　在这一个月的相处里，湛歌给落枫他们带来了不少惊奇：异于常人的思维、极为敏捷的反应能力、极强的学习能力、敏锐的判断力等等，通通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留下的痕迹。

　　落枫抬了一下眼镜，望着C市湛蓝的天空说：“他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自己都不知道。”

　　春花旅店。

　　小旅店的名字让湛歌已经无力吐槽。

　　回到房间，湛歌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

　　他没想过离开吗？想过，无数次，但是他能去哪呢？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湛歌对世界的认知，也仅仅是在这一个月里积累起来的。

　　这世界就像一场大型的解谜游戏，等着湛歌去探索。

　　他们住的旅店在c市的偏僻地段，车辆、人迹稀少，湛歌从旅馆二楼的窗户翻了出去，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救命！”

　　忽然传来一声求救。

　　湛歌定睛一看，前面是个死胡同。三个小混混正对着蜷在地上的人挥着棒球棍。湛歌不想多管闲事，转身离开，没走几步，身后却又传来一声呼救。

　　“救命。”

　　那人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微弱了些许。

　　棍棒的敲打声、咒骂声以及那人吃痛的哀嚎不绝于耳。

　　湛歌的视力变得有些模糊，眼前像是有雾一般，很多人影在晃动，各式各样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男人的求救，女人的惨叫，小孩子的哭声，爆炸时的巨大声响，还有诡异又刺耳的笑声。

　　湛歌使劲甩甩头，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幻觉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会袖手旁观的。”

　　“谁！”湛歌眯起眼睛环视四周，空无一人。

　　“这是你本能。曾经你最引以为傲的能力。”

　　“真的不过去吗？想想你的伙伴……”

　　“抱着朋友尸体的感觉怎么样？染着他们鲜血的衣服是洗不干净的！”

　　这些话犹如咒语一般，在脑海中回荡。湛歌感觉自己头痛得更厉害了，必须做点什么赶走这些声音。

　　湛歌转身冲进胡同里，飞起就是一脚，把中间的施暴者踹倒在地！

　　其余两人微愣了一下，立刻挥着棒球棍朝湛歌头上袭来！

　　“你找死！”

　　惊人的反应力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湛歌闪身躲过一击，趁其不备擒住左边人的右手腕，反向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疼的那人嗷嗷直叫，手里的棒球棍也随之滑落。

　　湛歌迅速接住棍子，猫腰对另外一个人膝盖就是一击！嘎巴一声，膝盖骨都给打碎了！

　　两个人瞬间失去战斗力，躺在地上嚎个不停，先前被踹的那个已经站了起来，抄起手里的家伙，想从后面来个偷袭。

　　只可惜，他错误地估计了对方的实力。

　　湛歌转身挡住了他手中的武器。

　　两只棒球棍碰撞在了一起！

　　那人胳膊都被震麻了，手心一阵疼痛，密密麻麻的血纹顺着手掌蔓延到手腕，足以说明湛歌所用的力道之大。

　　湛歌眸中散发着凶狠的光，令见者胆寒。

　　梆啷！那人扔下棍子，撒腿就要跑！

　　湛歌又怎么会给他机会。回身反手就是一棍子，正中太阳穴，那人头部左侧立刻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凹陷，跪倒在地，再没爬起来。

　　其余俩混混看见这人下手这么狠，胆儿都给吓破了，一个断了胳膊倚着墙，腿直哆嗦，一个膝盖被敲碎了趴在地上。

　　“大哥！大哥！我错了！放过我们吧！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俩人的求生欲从未如此强烈。

　　但是他们不知道，湛歌早已神志不清，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湛歌提着带血的棒球棍，朝两人走去，狭窄的甬道充斥着浓重的杀戮气息。他向前走一步，那俩人往后挪一步。

　　可这俩残废颤颤巍巍的，哪有他速度快，湛歌近身对准头部，抬手就是一击。

　　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打了多久，脑海里混杂的声音才逐渐散去。

　　湛歌松开手里的棒球棍，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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