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山楂丸

　　或许那包饼干经常被她这样扔来扔去的，里面的饼干大部分都被摔碎了，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姬文羽拿起来看了看包装，连保质期都超过两个月了，这样的东西就更不敢吃了。

　　无奈之下姬文羽只好又问：“老板，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能吃的东西吗？”

　　两人进店之后，先是张阳问了半天什么也没买，之后姬文羽又问了好几次，还是没有相中什么东西，再加上这热的令人烦闷的天气，那胖女人终于不耐烦了，道：“你想吃什么？我这里还有麦乳精、山楂丸、感冒药，你要哪样？”

　　麦乳精？那是冲水喝的好不好？山楂丸？那是助消化的，以前都是在药店里卖的，应该越吃越饿才对。这两样东西如今已经很少见了，想不到这商店里竟然还有。至于感冒药，我又不是来看病的，这东西能随便吃吗？看来这胖女人对他们真的是有点有点不耐烦了。

　　面对那胖女人的火气，张阳不动声色，不过姬文羽还是脸皮有点薄，算了，不跟一个乡下女人一般见识，自己还是随便买一样算了，思虑再三，姬文羽让那胖女人拿了一盒山楂丸。

　　这种山楂丸姬文羽小时候吃过，虽然是药，但是对于那个年代出生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零食了。如今再次见到，就想买来尝尝，而且这几天他也稍微有点消化不良，刚才又在胡村长家里大鱼大肉的，这山楂丸可以助助消化。

　　姬文羽见这桶山楂丸没有超过保质期，价钱也不贵，就顺手买了，免得那个小卖部的胖女人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出了小卖部，姬文羽撕开山楂丸的包装，递给张阳两颗，自己也随手剥开一个扔在了嘴里。酸酸甜甜的，还是那个味道，可惜已经找不到小时候的那个感觉了。

　　又走了几步，张阳忽然一拍脑袋，道：“哎呀，差点忘了，那个罗盘还没有还给人家呢。”

　　罗盘？放线结束的时候我不是专门交代范校长给人家捎回去的吗？怎么会忘了？你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把罗盘藏起来，给自己找一个再次接触那田小苗的机会？

　　见姬文羽不相信，张阳解释道：“下午回去的时候一个老师找范校长有点事，他就把那罗盘放我行李上让我找时间送去，结果王总来了找我们挖坑，之后又到胡村长家里吃饭，就忘了这个事。”

　　姬文羽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去啊，送晚了人家该担心了。对了，大晚上的，一个人去不方便，我救勉为其难的陪你一趟吧。”

　　听了姬文羽的话，张阳讪笑不已，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指了姬文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两个怀有不良念头的年轻人又转身朝着范校长的家走去。

　　路过将军庙的时候，姬文羽把手中的山楂丸盒子交给了在门口乘凉的庙祝老苗，让他帮忙给送回去，这样拿着东西去别人家不太方便。

　　范校长家离此不远，他们两个先来到范校长的家里，取了那个罗盘，然后又问了地址，这才出门朝着田小苗的家里走去。

　　田小苗的家就比较远了，在村子的最后面，距离范校长家至少有三百多米。好在天上月色明亮，路倒是不难走，十几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院落。

　　老式的土胚围墙，或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有的地方已经塌落，只是用树枝给挡了起来，简陋无比。院落不大，迎着月光能够勉强看清楚院子内的情况，两棵树，一小片菜地，角落里一个猪圈、一个牛棚，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猪牛的叫声。

　　屋子里隐隐透出一丝光亮，应该是有人在家。张阳在外面叫了几声，田小苗和另外两条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田小苗打开走廊上的电灯，院子里有了昏暗的灯光，这时姬文羽才看清楚，那另外两条身影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面容清秀，大约有十二三岁，中年男子有四十出头，面相清矍，略微带着一丝油滑，走路时一条腿在后面拖着，似乎受过什么伤势。刚才在酒桌上，听胡村长说田小苗家里有个父亲田七，还有个弟弟田小树，这两人相貌与田小苗有几分相似，估计就是他们了。

　　看到外面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上门，那中年男子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几分，狐疑的看着两人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也是，无论是谁家的大人，晚上看到有年轻男子来家里找自己的女儿，都不会高兴到哪儿去。张阳和姬文羽不由得就有些尴尬，看样子人家是不欢迎自己啊，这一次真是失算了，忘记了这个田小苗家里还有其他人，早知道就明天再来了。

　　那田小苗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窘迫，连忙道：“你们是来送罗盘的吧？爸，他们两个不是外人，是来给咱们村子建学校的工程师。”

　　那田七的戒心这才减轻了几分，但也没有其他村民面对客人时的热情，就这么站在自己家的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阳和姬文羽道：“你们是来还罗盘的？”

　　“是的，罗盘早就用完了，不过我们下午比较忙，这才找到机会给送过来。”张阳硬着头皮道。

　　田七上上下下打量了张阳和姬文羽半天，又看了看他们空着的两只手，颇为嫌弃的道：“我家的罗盘你们用了一下午吧？就这么给送回来了？”

　　不这么送回来还能怎样？一个不值钱的罗盘，就用了那么一下，难道还要我们买份厚礼给你送过来？这是为村子建学校，我们也只是给老板打工的，总不能自己掏腰包吧？

　　张阳没想到自己送罗盘竟然送出问题来了，还不如下午让范校长自己送来呢，那样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因为自己是生人，这田七才敢这么说话，要是遇到范校长和胡村长，估计能被他们喷出翔来。

　　“这……”饶是张阳老于世故，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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