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左手西游，右手水浒
林秋嫚。
大山宗曾经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才。
一年未见，风采依旧，卢云眨眨眼，当看清白衣后，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扶着松树慢慢起身，澹璇不解，但也随着卢云站了起来。
“你何时到的？”卢云揉揉鼻子，有些稍微的尴尬。
谁知，林秋嫚哼了一声，白绫靴踏过乱石，蓝景放在腰间，再望向卢云的眼神中满是防备。
走过卢云，于澹璇侧身而对。
澹璇茫然的望着卢云，这个人，很美，特别是那点红砂，更是出尘，便是以往自信无比的澹璇此刻心中也有些发憷，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火药味甚浓。
卢云立在松树下，未动，很明显，今日，林秋嫚不是冲自己来的。
“你该杀了他的。”
声音很冷，卢云明白她的意思，自然，澹璇也明了她的意思，刚下去的红霞，渐缓再次布满了脸颊。
“我的剑，可借你。”林秋嫚望着下方正渐渐消失在余辉中的云海，再次开口。
澹璇慌忙摇摇头，紧迈着零碎的脚步走到卢云身后，从她身上，澹璇感到了杀气，浓郁的让她害怕，还好此刻卢云就在不远处，让她心中有了寄托。
卢云阴着脸，不善的盯着林秋嫚的背影，这小娘皮刚到，就教唆澹璇出手杀了自己，有些不仗义吧。
再怎么说，经过燕雀城一战，两人也称得上生死之交。
卢云语气有些僵硬，“你来这里，做什么？”
“问些王大壮的事情。凑着，带走个人。”慢条斯理，语气依旧。突然，蓝景“铮”的一声，化为道百芒刺进卢云身后的松树中。
落了些枯枝。
卢云摸摸脸庞，有些刺痛，这一剑，偏之毫厘，就会刺穿自己的头颅。
真狠！
躲在身后的澹璇狠狠的瞪了林秋嫚一眼，赶忙跑到卢云另一侧，小心的吹了吹。
一道红痕，从嘴唇向后延伸三寸，血液在里面堆积，吹弹可破。
“你这人，好生歹毒。”澹璇怒视林秋嫚，声音阴沉，体内真气缓缓调动。
卢云赶忙挡在澹璇身前，好生安抚，生怕这丫头突然向林秋嫚出手。
“你想问什么？”
“这一年，王大壮是怎么修行的？”
“自日出起，高速狂奔至午时，吃过清米，行至剑坊，夜归，为我讲授课程，随后，进入入定。日而复反，不曾中断。”
卢云完完整整讲出王大壮这一年的过程，很简单，但乐此不彼。
林秋嫚朝虚空一抓，蓝景自在入手，夜风渐起，掀起一角面纱。
许久，林秋嫚舒口气，这次却是望着澹璇，“带你进内门，去不去？”
“啊。”澹璇惊呼一声，不解的眨眨眼睛，随后又望着卢云，她不知林秋嫚为何人，自然不敢相信，虽说这里是大山宗，山内皆是大山宗的弟子，可也有好有坏，比如丁冲。
更何况，这人，刚才对卢云出手，很是凶辣，在澹璇心中，已经印上了坏人的标签。
卢云凝视着林秋嫚，半晌，重新坐在地上，好似自语：“澹璇，她叫林秋嫚，想不想去，随你。”
此言落下，澹璇一惊。
原本还气鼓鼓小脸全被疑惑代替，瞪大眼睛望了望卢云，又看了看林秋嫚，最后还是很没出息的往林秋嫚靠了靠，双手乖巧的放在小腹下，小声问道：“林师姐？”
“嗯。”罕见的，面对澹璇，林秋嫚露出了笑容。
桃花眸子中带着笑意。
“就是那个，在内门内处处排在第一的林师姐？”
“是。”林秋嫚再次温和的应了一声。
“呀”的一声，澹璇窜到卢云身边不知问了什么。
当再一次行至林秋嫚身边时，已经彻底化为小迷妹，拉着林秋嫚靠在巨石旁，满脸兴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卢云撇撇嘴，没有干扰，微闭双眼，心中暗想：今日一过，这里，应该就只剩自己了。
心微酸。
但卢云由衷为两人感到高兴，毕竟早一年进入内门，早一步接受真正意义上的淬体，对承剑，有巨大好处。
月上梢头，银辉洒在大山中。
夜风微凉，轻拂过三人脸庞。
此刻，卢云无入定之意，抬起头望着还在窃窃私语的两女，眼微暗。
······
“卢云，明日我····跟着林师姐进内门。”澹璇蹲在卢云身前，抿着嘴唇，有些拘谨，“我相信你也会很快进入内门，我跟王大壮在山里等你。毕竟，你是个天才。”
“你听谁说的？”
“王大壮。”
“靠，早就说了，不要让他走漏风声。”
“······”
林秋嫚手持蓝景，心情好似也不错，言语中的寒气少了些：“你的资质虽然比不过两人，但师尊说过，你福缘齐天，有气运加持，仙途可期。”
“嘚嘚嘚，直说我资质差不就成了！还福缘齐天，若是真的福缘齐天，此时还会待在这里？”提起气运，卢云就有些郁闷。
自己这一生，好像和气运这两个词完全沾不上关系。
林秋嫚也强忍着自己不笑出来，卢云的遭遇她自然清楚，好像，真的和气运沾不上关系。
“无妨，你不是还有个无量大道的师尊么。想必，你迟早会升天！”
“咳咳，那是，我师尊说了，我乃真武大帝下凡，到人间游历一圈，他迟早会接我入仙界，共享长生。”说起这个，卢云的腰板不自觉的直了，自己是谁？我可是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红旗下的正宗接班人，我不入仙界，谁入仙界？
“你们何时离去？”
“明天，明天一早。”澹璇慌得喊了一句，然后拉着林秋嫚坐在了卢云面前，双目瞪得巨大，闪着莫名的兴奋：“今天你要讲一晚上故事。”
“好。”卢云笑着点点头，突然觉得手心有些不自在，而已经做好准备的澹璇突然拿起卢云的手掌，放在自己脑袋上拍了拍，她知道，这是卢云的习惯，以往每次讲故事时，卢云都会揉揉王大壮的脑袋。
林秋嫚无语的望了两人一眼，权当未看见。
澹璇拢拢黑发，双臂环膝，眼睛清纯，犹如山涧流淌的干洌清泉。
望着澹璇，卢云的手掌久久没有拿下。
他想起了地球，不知她过的怎样了。
十六岁的年龄，正是肆意享受青春的时候。蓬勃的校园中处处开放着青涩的果实，那时卢云，每日除了读书，便是倚在窗口，等待着她路过，这也是卢云每日必做的另一件事，也是他心中最期盼的一件事。
一直到毕业，卢云在同一个位置呆了三年。
当然，经历过高考，随后进了大学，也就没了联系，那时，卢云也未打听她的是生活，只想着毕业后去她的城市，在那里，生根发芽。
只是不巧，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模糊的记忆中，那张脸渐渐和澹璇重合。
“怎么了？”澹璇疑惑的睁着眼睛。
“咳咳，没事，没事。”卢云宛如触电般急速缩回手掌，十指交叉放在双腿间，笑笑，便收回了心神，“话说白骨精设计逼走孙悟空，唐僧三人再遇见妖怪那还有还手之力······”
这夜，松树下，只有卢云一人言。
从西游扯到水浒，从人类起源谈到三体世界，从封神说道明清，卢云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尽情发挥。
而林秋嫚与澹璇也很好的充当了听众，或喜或悲，都在卢云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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