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寿春之战（109）
连日来的暴雨让袁术眉开眼笑，对于发生的洪灾却一点都不关心在他看来暴雨不仅成功阻止了曹操在击败张勋后的南下，更让庐江变得安全，
而就在几天前，由于张勋的大败，还让他夜不能寐，为寿春而感到恐惧，那个时候他相信曹操很快就会赶到寿春，为了安全他必须要做好接下来的准备，是投降还是撤离，是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的事情，当然如果冀州军能参与，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是扬弘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整日除了忧心忡忡之外，也做苦力其他事情了。
但桃花汛的到来给了他喘息的良机，不过桃花汛也只是黑了他喘息的时间，之后他还是要为自己的后路而考虑，从现在来看，投降曹操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而远走冀州又在他内心深处极度的不情愿，他并不想看袁绍的脸色，也不想对他摇尾乞怜，可是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而在这时，扬弘的来信终于到了，指望冀州指望文丑几乎没有可能，但是他们却希望自己能够放弃一切前往徐州转而抵达邺城。
很显然现在袁绍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救援改为收留他，甚至可以说只要他去了冀州，那么将再无翻身的可能。
袁术知道，袁绍的想法，自己去了冀州，那就彻底成了普通人，他不会给自己任何翻身的机会，袁术必须要做出选择，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可是就如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桃花汛后，局势会因为曹操的抵达变得越来越紧张，如果不趁着现在前往徐州，那时候就是想走也难走了。
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还有什么希望和机会的话，要么是引冀州主力抵达，与曹操刘澜作战，要么就是让二人交战，只要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他就还有喘息翻身的机会。
部队开始行动的曹操很快又停了下来，原因是兖州和豫州同样发生了规模不小的洪灾，救济的粮食让荀彧忙的焦头烂额，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执意攻打寿春，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首先停止攻打寿春，就会省出军粮，能够在救灾时帮上大忙，其次这些士兵如果能投入到救灾中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但现在如果继续陷入到寿春之战，那么粮食许都会非常难筹集，除非以战养战，不然短时间内，很可能会出现断粮的情况。
是把筹集的粮草用来救灾还是当做军粮送到前线，这是对曹操的考验，此刻曹操就做着艰难的抉择。
以现在的情况，继续作战下去并不合适，可是现在的局势又是夺取寿春的机会，这一仗既然已经耗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这样结束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就这样收兵不甘心，毕竟胜利就在眼前，甚至可以说已经看到了曙光，就这样离开，之前的所有耗费都变为零，反而还有极大的可能便宜了刘澜，就算刘澜也因桃花汛不得不退兵，那也等于给了袁术喘息的时间，下一次再打寿春又会变成重零开始。
在夏侯惇等武将看来，绝对不能白白错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可是在郭嘉荀攸等谋主眼中，攘外必须安内才是至关重要的，虽然内部并不是有骚乱等情况发生，但是灾情如果得不到有效控制，可能引出更大的危机。
以前他们和吕布争兖州的时候，在遇到蝗灾而生出灾民还能闭门不管，那个时候说白了就是要把这些负担摔给对方，可现在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做了，不能无动于衷，尤其是现在兖州和豫州都在恢复元气，眼看着正渐渐恢复，再有个几年就能有效果，如果这个时候不管灾民，那么这些年的所有努力，都变成零，一切又要重头在来。
当然，荀彧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件事情？在他的推动下能不能有效的解决灾情？
曹操与几名谋主们交流着，但结论都是一个，除非他们现在的口粮能够坚持到战争结束，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就算粮食告罄，也不从许都调派一粒米，让荀彧能够将许都内的粮食用来赈灾，而他们尽可能的在寿春以战养战。
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他们来的路上是看到过几座义仓的，不过义仓之内早就空空如也，没有一粒米，这说明什么，说明百姓甚至可能是袁术早就把义仓内的救命粮用尽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以战养战机会是白日做梦，当然如果能够打下寿春，或许会有收获，可这简直就是在冒险。
大军在路过在桑榆亭时进行了驻防，整座亭里出现了许多死人，都是被钝器击杀，附近的里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能够看得出这里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械斗，甚至可以说是抢劫，而做出这些事情的或许是难民于当地的村民。
曹操将亭内百姓的尸体草草处理以后，就在亭内的驿馆驻扎了下来，这是一座小驿，好在设施齐全，能够临时充当他的议事厅，在这里曹操需要听听所有人的看法，他们是该现在返回，还是继续南下寿春。
“参见司空。”
“各位将军免礼！”
众将纷纷起身，在曹操的示意下各自落座，他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天灾袭来，寿春一夜之间变成了泽国，而我们的兖州和豫州的情况也差不多，荀彧传来了消息，现在要么是用他在许都筹集的粮草救灾，要么就是继续攻打寿春，他调派民夫，继续将粮食押运过来。”
曹操说的轻松，可所有人都明白现在的情况，一个个愁眉不展，他们都清楚现在是攻打寿春的最佳时机，只要抵达寿春就能用最好的结果，甚至可以用得偿所愿来形容，毕竟当年匡亭一战他们最后没有赶尽杀绝就比较后悔，结果袁术几年时间便又强大起来，至此他们再也没有消灭袁术的可能，很多人都觉得那次是放虎归山，这一回终于看着这头老虎被他们打的奄奄一息了如果在放过这样的大好良机，他会不会再一次起死回生呢？
夏侯惇作为军队第一人，虽然没有旗帜鲜明的直接反对，但从他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就只有一个这一战必须打，决不能再给袁术任何喘息的机会，后患无穷。
看了一眼夏侯惇曹操便开始打量在场所有人，想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不用考虑，和他料想的一样，没有一名武将愿意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反观谋士们，也对夏侯惇的这番说辞并不太感冒，或者说反应平平，这些曹操心中其实早就有数，将领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不会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只想着战场之前建功立业，因为只有战争他们才能去展现自我。
反观谋主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参谋是军事，但更主要的一个职位却是幕僚，而幕僚的责任除了对战局进行出谋划策外，对内政也会建言建策。
而综合或者说从全局来考虑的话，攻打寿春现在看起来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们才会对夏侯惇这番说辞不太感冒。
但是，有一个人，我就是曹操最为倚重的那个却一直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态度，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曹操几次问询都没用结果，他猜测或许连郭嘉这个时候也不确定该如何做出选择了。
但是今天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曹操点了郭嘉的名，而所有人也在这一刻看向了郭嘉，如果夏侯惇代表武将发言是所有武人的共同想法的话那么曹操点名郭嘉，也就是让他代表了所有文职所有幕僚的态度。
“退兵与否，攻打寿春与否我觉得不在我们。”郭嘉中午开口了，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他这一开口却让很多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在他们，那在谁？袁术吗？
不明白，想不通，可郭嘉的想法却非常的明确，或者是他这一开口反而让曹操的心思活泛起来，如果之前他已经是走入了一条死胡同，眼前已经没有向前走的路，只能原路返回的话，那么现在因为郭嘉的一句话，让他豁然开朗，好像眼前的这堵墙并非不是砖石，不过只是一睹土墙，可以轻松攀越，甚至是推倒都行。
郭嘉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二人太熟悉了，郭嘉每一句话都能过对他起到影响，但是其他人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是他们都清楚，郭嘉要么不开口，要开口就觉得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只要是他开口，向来都是能够直接说到点子上来的，现在完全可以从司空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奉孝的意思难道是说刘澜？”荀攸开口问道，这个时候，所谓的关键不在我，那在谁呢。他考虑了片刻，肯定不会是袁术，而刘澜和袁绍很明显刘澜的可能性更大。
郭嘉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是出兵还是退兵，不在我们而在刘澜，如果刘澜退兵则我退兵无妨，如果我军退兵而刘澜未退，那么寿春必被其所占，那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都成空？”
道理就是如此简单，又让谁都说不出来话来，如果退兵，确实根据现在的局势没有选择，可问题是这一仗并不仅仅只是他们与袁术，还有刘澜。
他们撤了，那只剩下一口气的寿春就会白白便宜了刘澜？我们能走，前提是我们和刘澜都劳而无获，不然我们就这么走，不就是给他人做嫁衣吗？
曹操当然明白郭嘉的意思，从他一开口就明白了，在这之前可以说是他甚至是所有人都进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把寿春一战当做了一场他们与袁术之间的较量，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真实的情况是他们与刘澜之间的竞争，现在撤虽然是顾全大局不假，可是却等于把寿春白白送给了刘澜，为他人做嫁衣，让直接的竞争对手变强大，最后一些人觉得到时候解决了水患，救急了灾民之后再来攻打寿春也无妨，可是那个时候攻打的寿春是袁术控制下的寿春？
不是那时候打的将是刘澜控制下的寿春，所以说只要现在退以后将彻底失去打下寿春的希望。
所以当郭嘉说出退兵不在我们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他的意思是什么了，现在等的不是其他，而是刘澜是会继续攻打寿春，还是退兵，在面临桃花汛的前提下，刘澜还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坚持下去吗？
这才是郭嘉真正关心的，只要他们坚持不下去，一旦退出了寿春，那么他们也就可以顺势退兵，可如果他们没有放弃的话，那我们就更没有放弃的道理了，就算只争得半个寿春也比全落在刘澜手中强。
当郭嘉的态度被所有人得知的那一刻，每个人都很认真的点着头，表达着对郭嘉的认可。
而曹操则笑了起来，关键时刻还得靠郭嘉，如果不是他还真要坏事，他甚至有些奇怪，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刘澜呢，脑子里都是袁术，可就像郭嘉说的那样，张勋一败，袁术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这个时候再考虑这些那些，甚至是依然把袁术当做对手完全就是错误的，而郭嘉则在关键时刻纠正了他的错误，让他重新走回正确的道路。
曹操庆微微笑了起来，虽然满屋足有二十多人，可是他一点都不担忧，更不担心为什么在这么多人中就只有一个郭嘉。
让所有人都成为郭嘉，这是不现实的，甚至可以说能有这么一个就已经是老天对他的恩赐了，毕竟很多人的帐下可是连一个郭嘉都没有，试想一下，如果让袁术能有一个郭嘉，他的情况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肯定不会，所以能有郭嘉是他的幸运，也他的运气，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再去奢求让他再得一个郭嘉呢，不切实际，有这一个他就已经乐不可支了，这可是他的宝贝，这可是让他走向胜利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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