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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张宁


  张宁不明白,以为又是北机说的什么昏话胡话,而北机也没有多在意,好像这话带不带给刘澜无关紧要,毕竟现在带到了还有些早,等啥时候张宁开窍了,不用催,也会急着告诉刘澜的,反倒是对当前的局势他有些担忧。

  平日里偌大许坞,除了长孙就没个能说话的人,更何况他要说的话,也得分人不是,对着那么个四五岁大的毛小子怎么个诉说?

  不过这孙子倒还真是他爹欧冶坚的种,原本把他接回来想望着阴阳五行、奇门遁甲这方培养,得,又是一个热衷打铁冶铁的‘铁匠’,不过也是,作为欧冶子的后人,打从娘胎出来就是提着两把大锤的。

  老人家想要倾囊传授的大孙子不吃那套,义女徒弟也一样,空有一身本领,奈何不想藏私人家也没兴趣,只能胡说八道瞎咧咧,管他们听不听,听不懂得听,听不懂也得听,而且还得是耐着性子听他娓娓道来。

  “刘澜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彻底收拾了孙策,可如果谁真把这小子当了软柿子,保准崩下满嘴牙,这可是块硬骨头,从刘澜联合刘表就看得出来,他没多大把握,可是呢,这其中有一大关键那就是袁术的态度,如果是往常啊,刘澜打孙策他怎么着也得出兵相助,为了顾全大局嘛。

  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现在的孙策自从败走丹阳之后,简直就是要自立的态度,在柴桑对袁术一副服管不服调的派头,袁术拿他没办法,可碍着情面又不得不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吞,尤其是徐州之战,都派了张勋出面,结果还是被孙策拒绝,结果去豫章还又吃了哑巴亏,所以啊,刘澜一旦联合了刘表,那么这一仗的态势也就清晰了,袁术应该不会亲自动手,虽然视孙策如子,没人觉得他可能见死不救,可正因为有了徐州之战孙策拒绝袁术征调,才巴不得能借他人之手狠狠收拾收拾这桀骜的小子,这样一来啊,这小子就又要像当年一样来求他了,所以这一仗啊,袁术不仅不会出手,还巴不得刘澜能大败孙策呢。

  至于刘表,压根就想着守他那一亩三分地,孙策是生是死,他不在乎,所以才会三番四次拒绝刘澜的联盟提议,所以啊刘澜不管怎么努力,刘备与他联盟是八成不可能了,当然也有可能出现意外,不过荆州是不可能出兵了,但可能在舰船上给予刘澜帮助,所以这一战谁最后能赢,就刘表和袁术来说并不重要,可就实力来说,刘澜显然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刘澜败了孙策最好,若是将其杀了擒了,袁术也无所谓,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虽然看重他,可死了也就死了,经历徐州之战后,彻底尝到苦果的袁术不可能为了孙策再与刘澜交恶了,这一仗已经伤筋动骨了,这天下这盘大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所以袁术这臭棋篓子也会因为这一仗而彻底成为板上鱼肉。

  而从刘澜下秣陵这一系列的动作来看,他的野心说是整个江南,可说白了却是奔着淮南,这次目标放在孙策身上,说白了就是为了将来夺取淮南,否则按照常理来说,他完全没有必要南下,从南方最终称王称霸从古至今可还没有一人,可夺了淮南,进可从淮南徐州入中原,退可守长江,这是雄霸一方的路数,谁敢来对付他,有这一条长江就能挡十万兵,没人再能轻易击败他,就算输了还是一条好汉,垮了还是一方诸侯,可一旦成了,占了中原地,那么这天下就有一半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一点刘澜的情况与袁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可刘澜比袁绍有这最大的优势,而优势就在于他背后有着老夫坐镇,而那袁绍却是那野心勃勃将他玩弄手中的南华。”说到这,北机老人重拾棋子,一子落地:“那个号称仙人,四处招摇撞骗的老家伙亲手所布下的江山社稷局,在文武俱是国士无双的欧冶帝江眼前,简直一文不值!”

  欧冶帝江,北机老人的实名实姓,这位出生时因母梦帝江神鸟而取名帝江的老人,只手要扭转天下格局,这等豪情,天下谁人可敌?

  然而威风凛凛,号称文武无双风流的老人却突然听到一阵嗤之以鼻的呵呵笑声,刺耳又让他尴尬。

  “行了,师父,您还有完没完了,整天就知道吹嘘这个,还能和你唠叨唠叨正经事不了,刚才你说的,那个老不休现在在哪了,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张宁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人老了,话也多了,这些张宁能理解,可你每天就说着几句话,你不烦,听话的人烦啊。

  “哈哈。”北机大笑了起来,憋了太久了,张宁好不容易来一趟,找到了能够说话的人,能不指望着把这半年来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完?正是这情况让他有些忽略了张宁的感受,听他问起那人的动态,笑着说道:“在荆州呢,世人都以为他已死多年,不过是借尸还魂罢了,毕竟他当年的那些表现,确实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如今他在士子面前一片骂名,不然的话,说不得还真能入武庙,位列在姜太公之侧与韩信张良平起平坐呢,唉,可惜了,这都是命啊。”

  “这话是你该说的?”

  “我这还不是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毕竟你父亲的死也怨不到他的头上,很明显嘛,找南华,要不然就找汉家天子,如果实在不行,就选个人,做个妾,指望着他能扳倒汉室江山,这也算是名不正言的替父报仇了,日后还能一国之嫔妃,多气派?”

  “气派个大头鬼,再说了,这世上谁人有这个野心敢当天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等几十年后,也许会有,可若是运气不好,反被汉室消灭了,我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现在这个人心,连父亲当年都没做到,指望着天下这几个诸侯,想都别想谁能把人心给聚拢起来,不过有道是有这么一个,德然,这绝对是个异类,可惜太色了,听说又要娶江东一个世家之女,还好当年我没有跟他,不然指不定现在夜夜都要独守空房呢。”

  “嘿嘿,说到这就不得不说师傅我的慧眼了吧,要不是当初我拦着你,现在有你哭的。”北机一副对自己远见卓识大为赞赏的表现。

  “少来,要不是你,哪还有那甄姜什么事,我若成了他的正妻,哪还能让他四处招蜂惹蝶,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慧眼?”张宁啐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当年你就是跟着他走了,刘澜也不可能娶你为正妻,甄姜和他那有着多少纠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不过这刘澜也有越来越有意思了,第一次见他,就知道这小子有些气运,可在当时看来也不过尔尔罢了,可没想到数年之后再见,好家伙,一方诸侯了,还真是够有运气的,这样看来,那南华确实不怎么眼,听说当年他去过辽东,可惜没看上刘澜,说着刘澜没有称王称霸的气运,嘿嘿,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他要有你师父我这双慧眼,至于这些年四处奔波?

  “是,照我看他是狗眼看人低,师父您呢,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丘之貉罢了。”

  “哈哈,说瞎猫就瞎猫,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我这坐在家门便掌天下事不就是因为选对了人,送了儿子在他身边后来又送了一个村庄过去,日后说不得还要把我这大孙子也送过去,这就是我的福运,是那狗眼看人低的南华比不了的,有些人啊什么都不做就有附龙之功,有些人呢,呕心沥血,最后成空,人啊就是如此,这个命啊不信不行。

  你瞧瞧南华选来选去,那一个不是背负大气运的,这三十多年,从三君到袁绍,辛辛苦苦可最后呢除了白骨累累,堆积了如山的尸骨还得到了些什么?

  你也不用在这里挖苦为师,这就是命,老夫我整日在许坞,喝酒吃肉赌博听音,何其逍遥快活,而那南华终日奔波,这是他能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如今你别看他好像胜了一筹,押对了曹操和袁绍的赌,可最后啊,这反倒成了一道枷锁,这赌博啊,买大怕小买小怕大,还不得不防着豹子,最后他选择了大小通吃,可老夫就认准了豹子,抱定青山不放松,要么输就输个精光,要赢就赢个前人所未有,刘澜这块香饽饽,老夫已经抱定了,就指望着有一日他能登基称帝了,至于别人,到时候就算来,也动摇不了老夫的地位。

  这些人啊,都太势力了,结果呢,反倒把自己引入局中,你说连自己都亲身入局了,还能有正确的眼光去看待为题?最后非但无法成为下棋人,反而成为一粒棋子,老夫呢就不同了,老夫始终都是超脱世外的下棋人,而那刘澜呢,从棋子一点点也要变成下棋人,这才是有帝王之相的人,老夫非但不会担忧,而且还会高兴,不然的话,那我可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这一点那南华就不识趣了,你说他要将曹操、袁绍掌握在鼓掌,可人家成势了必然要自己掌控棋枰,你这位下棋人再想超然世外,你行人家都不让,所以啊,不懂得放手的南华才是可怜人,最后他的结局老夫不说,可心里明白。”

  “南华如何我不知晓,也从未见过,甚至连父亲也都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么一个人,只是早年间从黄巾一些渠帅口中有所耳闻,所以我和他不熟,你也不用在这里当着我的面一直埋汰他,和我没关系,不过有一点我到是佩服他老人家的,这么大岁数,为了推翻这腐朽的王朝终日奔波,还要防着你在暗处偷施冷箭,这些年确实不容易。”张宁阴阳怪气的说道。

  “嘿,你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可惜啊,老家伙不知天下大势,非要逆天而行,三十年前老年服他,二十年前老夫敬他,十年前老夫笑他,不自量力,可没想到他却憋了大招,怪不得当时敢跟着我对赌了一局江山社稷局,感情是用了你爹这招胜负手,搅动了天下的格局,可终归有些事情,就算你抢的先手,还是要输给命,输给一个人的气运,这刘澜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前在棋枰之中,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呢,左右着天下和江山,这是老夫当年没有想到的,可同样也是南华所忽略的,可正因如此,老夫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下终归到底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就算你有通天的能耐,租后也得老老实实交给年轻人去拼去闯,可惜南华老不休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就这一层上,老夫笑他不应该?”

  听到这里,少女嘴角翘起,d点着头,嫣然一笑:“应该,您老把自己都吹成一朵花了,不就是炫耀自己的远见卓识嘛,可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听,我就想知道‘他’现在再哪!”张宁快要疯了,若不是他传书来说知道了那人的下落,他才不可能从汝南专程赶来,可没想到连着三日,他都胡扯这些有的没的,都快疯掉了,更何况,选择刘澜的那可是师父的长子伯固哥哥,其实他啊,从没有看好刘澜,还押豹子,简直胡扯,若不是因为伯固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全力支持刘澜,最后当刘澜有了今日的气候,他呢非但不提当年自己看走眼,反而开始吹嘘自己多么眼见着实了,这也太无耻。

  张宁怒气冲冲,道:“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啊。”

  见他生气了,北机忙说道:“说,说,能不说嘛,荆州呢,你去吧,绝对能找到他!”

  张宁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啊的大叫一声,快要疯了:“荆州,荆州,荆州那么大你然我去哪找人,具体的位置!”

  老人一愕,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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