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虚名（二）
第132章虚名（二）
原本，赵窹生是准备找辆马车的。但是黄芡却说，若是坐在马车上，恐怕耽误太多时间，为了早日能够到达海上城邦，不如骑马，撕风马快，因此要赵窹生骑着撕风载着自己，这样能够早点抵达海上城邦。
赵窹生起初是不同意的，但经不住黄芡的软磨硬泡的一番说辞，最终还是松口答应了下来。但是比起坐在马车上的安适，骑在马背上却要颠簸的多。黄芡本是黄家的小姐，虽然说不上娇生惯养，但毕竟女孩子家，经受不住马背上的颠簸，大腿两侧多有擦伤。她竟是一个坚强的人，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赵窹生发现情况时，距离清北镇已经百里之遥了。四顾望去，但见一片荒芜。不知何处有人家。黄芡忍着痛道：“且快马到达海上城邦，我这罪便也没有白受。”说着便要上马。
但赵窹生哪里肯让她上马。只是黄芡大腿两侧受伤，便是走路也难。赵窹生只得将黄芡背起，自己也不上马，他不知道哪里有人家安歇，只得一路往前步走。撕风马也不用他牵，自通人意，跟随一旁。
黄芡在赵窹生的强壮有力的背上，感受着难得的幸福甜蜜。赵窹生体格健壮，背负黄芡倒也不觉得劳累，只是感觉气氛稍微有些暧昧。好在没有走十里路，终于看到了一处还没有荒废的农庄，住着着几十户人家。
赵窹生向当地人打听，这里是贾庄。大部分年轻人都被方青山征兵去了清水，因为士兵分发了军饷，家人困难的日子得到接济，所以还能过的下去，不曾沦为流民。
此地还归河洲。赵窹生亮出了自己河洲都督的身份，自然受到了村子的优待。他们的儿子子侄虽然加入了清水，赵窹生与方青山的龃龉却影响不到这些村民，他们只知道赵窹生也是个大官，当下安排他们到村长的家中居住。
有村民询问为何赵窹生背着一个漂亮女子？赵窹生将黄芡马背颠簸，导致大腿受伤的事情说了。当下有村民说自己有土方，附近有草药可以治疗黄芡大腿的伤药，但需要派人去采摘。赵窹生当即掏出一枚银鹰，拜托了那村民把草药采摘。
村长名叫贾南风。岁数已经十分大了，佝偻着身子，拄着一根树棍当拐杖。贾南风问道：“两位小儿女这是要去哪私奔啊？现在世道乱的很啊，可别为了爱情，把性命也都丢了。还是赶紧回家，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行吗？”
赵窹生解释道：“大爷，我们不是私奔，而是有公务在身。我乃河洲都督赵窹生，掌管河洲的事情。”
这位贾南风贾村长或许是大风大浪见得惯了，听了赵窹生的话，却是微微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会编织谎言了。居然冒装起了大官来。年轻人，也就是我好说话，若是别人，听了你这样胡说，还不把你扯到了官府交给官府治罪。”
旁边贾南风的儿子贾东土道：“父亲，现在哪里还有官府管咱们这里的事情啊。附近流民多如雨，也不知道咱们这个村落还能坚持多久。”
赵窹生询问其故。原来流民山匪作乱，时常来打劫还算富裕的贾庄，贾庄要么据守村寨，要么交粮保命。原本贾庄还有些粮食，但附近的山匪听说了贾庄有粮，便都纷纷聚集在贾庄周围，贾庄纵使有再多的粮食，也不够这些不事生产的山匪索要的。很快粮库便殆尽了。
但这些山匪哪里管这些，只觉得贾庄还有粮食，日夜索要。贾庄只能仰仗村寨自守，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到及时。不过最近听闻一十三镇的青枣军正在收纳流民山匪，不少山匪都往那里去了，这才减轻了贾庄的压力。
赵窹生听了，却是闷闷不乐。他只顾着经营清北弹丸之地，却忘记了河洲平原其他的方舟子民的处境，自己这个河洲都督做的还是不称职啊。
黄芡见赵窹生闷闷不乐，安慰道：“咱们不比那青枣军钱粮用之不尽，但只要咱们买来了种子，等到秋季收获，自然能够养更多的子民，吸纳流民归附。”
贾东土见黄芡谈吐不俗，心想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观赵窹生，一介武夫，马匹上一杆生锈的铁枪，还有一把短剑，挂在马背之上，这样一个粗人怎么会得到美人青睐呢？而且赵寤生眼睛中时隐时现的忧郁更让贾东土摸不到头脑。
赵窹生与黄芡当晚便在贾南风家安歇。村民也很快将草药才来，吩咐了用法。黄芡伤在了大腿上，赵窹生倒也不方便观看，只能任由黄芡自己处置。黄芡将大腿伤处敷了药，这一路颠簸，已经十分劳累，不久便昏沉沉睡过去了。
赵寤生则在喂马。忽然听到村外的吵闹之声，又想起了黄昏时贾东土所言，担心是流民山匪。当下取了铁枪，快步来到村门，只看到外面明火执仗，正与贾东土所带领的二十名少年对峙。贾庄的壮年都去了清水，便只留下了老人，以及还没有成年的少年。贾东土为保卫家园，只得把村中的少年组织起来，抵御山匪流民的骚扰。
贾东土看到赵寤生携带铁枪来帮助自己，向赵寤生称谢。赵寤生要求贾东土打开门，贾东土拒绝道：“赵兄弟，外面人多，我村中又都是少年，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若是被他们害了，和你私奔的那位姑娘可怎么办？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咱们关上了寨门，他们进不来，停留一段时间也就自退了。”
却不想贾东土的话刚落下，便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汉气喘吁吁跑来报告说，有一部分人正在另外一段围墙架设梯子攀爬，已经进来了两三人，见人便杀，十分凶残。还有更多的人从外面爬进来。贾东土大吃一惊，当下留下五六人看守此处，带领其余人去老汉所说的出事墙段。
赵寤生也随贾东土来到出事地点。只见这群闯入村寨的土匪窜入几处人家，无论老幼，见人便刺，毫无人性可言。似乎老人与孩子的哭声与惨叫让他们格外兴奋。
几名少年交到自己同村之人被如此虐待，恼怒不易，各手持木棍朝着一名拿着砍刀的山匪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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