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 摸底

　　“啊？！”胡大发看了一眼吴叔，又转回头看着熊叔，“您这不是开公司吗？也得有点效益不是！还能…….”胡大发等待着两位老炮儿叔叔的搭话，可是等了半分钟，愣是没人接，自己还不好意思往下说了，总不能说是坐吃山空吧！

　　胡大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自己没有交代来意呢，这就开始审人家了，这可不是瞎聊啊！对面这是什么人啊？一个眼神，就能泄露心底无数的秘密。可是这个突破点从何开始呢？先问吴叔？不行，这位大仙估计从刚才那句话就能联想起来，上次那个盖饭午餐了。不行！沉吟中，胡大发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一句话就破题了。

　　“吴叔，熊叔！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怎么能找点钱花，缺钱了！”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实话实说，只要你认为对方是你信得过的人，就少动点心眼，多讲点实话。

　　“呵呵！”“呵呵，恩！”两位老头终于听明白了，早说就好了，瞎扯闲篇儿干啥，谁还不知道谁啊？

　　“找钱啊！”吴叔已经神志清醒了，开始正式盘道。“项目还在酝酿中，这是大项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我们也想加快速度，不过，现在还是有些关节没有打通，不太好办啊！至于现钱啊！呵呵！不好办啊！”吴叔说的有些隐晦，但是以胡大发的经验，已经明了。这是没钱的意思，自己都没有呢，更不用说你了。顺道也把上次说的项目给遮盖住了。

　　“你不是有工作嘛？怎么缺钱了？”熊叔的问题更加直接，直接问到了关键点，你是在饭庄工作啊，应该有吃有住的了，缺钱能缺什么钱啊？胡大发还没接上话，熊叔已经反应过来了，“大发，你是要有喜事啊？”说着，脸上仍然一丝高兴劲都没有，直勾勾的盯着胡大发看。

　　“嗳！”吴叔拉了一个长长的哈哈，顺道用手拍了拍熊叔的手臂，这意思明显不过，你应该能想到的，或者你应该能早点儿想清楚的。

　　“是！”胡大发微微低下头，用着小偷们的常用姿态，但是眼角却向上翻，注意着两位叔叔的表情。

　　“缺多少？”熊叔的问话很给力，直接说数目就行了，其他的过程简单一些，别扯远了就好。

　　“我估算了一下，至少得十万！”胡大发没说谎，也没有再多报点，万一碰到一个打折的叔叔呢，再给打个五折，不过就现在这个数字来讲，打五折也行，只要有钱。

　　胡大发仍然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两位叔叔前后脚的转过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的信息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相识，才能解读出来的，就像多年的夫妻，一个眼神、一个抬手，都会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做什么。胡大发看见了，也是等于白搭。

　　“倒是也不算太多啊！”吴叔大大咧咧的轻声说道，“现在娶个媳妇，可不得花个几十万啊！这点钱，恩！没多说！”最终，吴叔只给定了个性，其他的没了，也不说有没有，也不说借不借，只是在精神层面给予了支持和简单的分析。

　　相比吴叔，熊叔给予的要实在些了，“大发，这钱，没有！”

　　“哦！”胡大发有些意料之中，找两个穷鬼张口借钱，你说能有好事吗？肯定得被撅回来的。

　　“不过！”熊叔留下了半句话，没有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吴叔，在接到相关的信息之后，仍然停在那里，没有继续往下讲。

　　“没事，熊叔，您说说，给我一个建议也行啊！”胡大发就差给两位叔叔作揖行礼了。此行目的，未必是来真的借钱，自己也知道，这两位不是爱财的人，也不是抠门的人，那是真没钱啊！最少，能给个方向，画个道道。

　　“大发，你也是门里人，咱们也算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就给你说点实在的。你也别着急，也不能生气啊！”熊叔继续往下说，但是又停住了，等着胡大发的回应。

　　“行，您说，我听着呢！”胡大发点点头，示意明白那个意思了。

　　“你也是有手艺的人，就算是，洗手不干了，自己缺钱了，也得自己想办法吧！手上的活儿难道忘了吗？不就是那点事儿吗？难道说你还不信你师父的技术，有点担心，还是怎么想的？”熊叔点到为止，没有直接说让胡大发走回老路，但是已经处处点明了。都是明白人，还用那样说吗？

　　“呃！”胡大发应该说有些预感，能够猜到熊叔是想说什么，这次是直接听到了，还是感觉有些震惊，就像心里突然打起鼓来似的。一瞬间就回忆起前些日子去豪宅里面送餐时的情境，眼前的一抽屉钞票，挥之不去啊！对于缺钱或者急于用钱的人，最好别让他们看见带有数字的纸票，绝对会做梦的。

　　在一个激灵之后，胡大发咬了咬嘴唇，“熊叔，我不想走回去，我师父也没有想让我走回去。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

　　胡大发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吴叔打断了。“老熊啊，看你说的，这是啥话啊！大发这孩子就是想结婚，咱们没钱借他，也不能再把孩子往坑里推啊！后面是结婚，喜事啊！大发，别着急啊！钱，现在是真没有，但是事儿，我们帮你想着，明白不！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了！”说着，继续抚摸着光秃的脑袋，最后竟然还摇晃起来了。

　　“咳！”熊叔叹了口气，看了胡大发一眼，轻声问道：“大发，打个比方啊！你别着急行吗？”熊叔探看着胡大发的表情，又停住了。

　　“行，您说！”胡大发知道，熊叔还是想探底，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有缓儿没缓儿了。但是胡大发不摸底的是，这是要算自己一磅还是让自己单挑干事啊！

　　“假如，假如啊，假如这次不是因为结婚，而是你的家人，或者亲人等着做手术，等着输血，等着交住院费……..你觉得，你还能这样冷静的坐着吗？”熊叔盯着胡大发的眼睛，一丝不错眼珠的看着，没有丝毫对于假设产生的不好意思，这是胡大发的必答题，不能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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