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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俞亦年叙说当年


  她虽然对幕晟宣没有太多的感情,可就算是阿猫阿狗此时也站在自己身旁,这该有的主权还是要有的。

  ——别到最后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随便谁上来都可以踩一脚。

  幕晟宣凝着眼眸眯了那少女一眼,然而听着谢晚秋的话瞬间觉得几分熨烫,瞧她这神态对自己还是蛮重视的。

  然而,他若是知晓谢晚秋将他比作了那所谓的阿猫阿狗,那脸色变化就不知道有多么的精彩多伦了。

  “你这人这么这么不懂规矩,幕大哥……”

  “她是我的娘子。”

  幕晟宣虽然还想听她为了自己和这少女多辩解两句,可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敢多作试探,免得得不偿失。

  一句娘子让俞亦铃的脸色哗变,一双楚楚可怜且梨花带雨的眼眸盯着幕晟宣时不时地暗送秋波,那欲语还羞的模样,好似幕晟宣做了亏待她的事情一般。

  还不等幕首辅多做介绍,俞亦铃已经泪光点点地看向了谢晚秋,声音有些哽咽:“这位姐姐,这次多亏幕大哥舍身相救我才能躲过一劫,这般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

  “哦!”

  谢晚秋淡淡笑了一声,可心里面却忍不住无语,这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结草衔环了?真是一老旧的戏码。

  ——戏文里面都不这么写了,太没有新颖了。

  “你是?”

  “我叫俞亦铃,姐姐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铃儿。”

  俞亦铃的声音清脆,此时看向谢晚秋的时候比刚才温顺了好多,那黄鹂轻语一般的嗓音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

  谢晚秋噙着笑容且假笑的脸瞬间凝固了起来,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舅父家的长子叫俞亦年,所以说这小姑年和自己舅父是什么关系?

  “好了,俞亦年和俞亦苒留下,其余人都离开。”

  相比较谢晚秋心中的狐疑不定,幕晟宣倒是干净利落的紧,甚至出口便是将接下来的事情定了下来。

  谢晚秋的身份特殊,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个人知道,所以那马寡妇和俞亦铃俨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长舌之人,焉能与说?

  “你是年哥儿?”

  谢家出事的时候谢谨言已经有了少许的记忆,她甚至还记得舅父的音容笑貌,眼前的表弟好似随了舅母一些,可舅父那双大眼在他身上却得到了体现——一闪一闪,像是那亮晶晶的宝石一般。

  俞亦年原本还好奇幕晟宣带着他的娘子前来所谓何事,要知道他一罪臣之子和当朝首辅有了牵扯已经是走了大运,却不料想这个进门之后便时不时盯着自己看的美妇人居然是幕晟宣的娘子。

  然而,她这一脸熟知的表情,一声被掩埋已久的称呼却让他更是不安了起来。

  “您是……”

  他自幼待在永寿县,也不认识这京城中的贵人,至于和俞家沾亲带故的亲旧,这些年因为俞家越来越落魄,也早就断了联系。

  这一次若不是父亲身体支撑不住,自己被关在狱中,又有继母在一旁捣鼓,父亲也未必愿意拉的下脸面去求顾国公府的人。

  他没有想到,顾国公府的人居然能搬动当朝的首辅,否则自己此次怕是危了。

  “我现在叫洛霓裳,以前唤谢晚秋。”

  “晚……晚秋姐姐?”

  俞亦年有些愕然地望向了谢晚秋,一旁的俞亦苒亦是如此,不是他们没有见过世面,而是早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出现?

  他们犹记得当年父亲酒醉时口齿不清、怨天怨地的模样,那个时候正是表姐和表兄死讯相继传来之后。

  如今这活生生的人居然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成了当朝首辅的娘子?虽然他们抱着诸多狐疑,可一一排除下来,眼前的人貌似也没有哄骗他们的必要。

  他们兄妹一穷二白,也没有什么被哄骗的价值。

  “当初谢家出事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一点?”谢晚秋说着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眼睛里面满满地怀念。

  若是谢家没有出事,不管是自己也好,眼前的兄妹也罢,都不会这般历经磨难。

  “舅母呢?”

  “母亲当初生产下妹妹之后身子不适,不过几年便去了。”

  当时她一是因为去永寿的时候惊了胎,二则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要知道,铃儿比妹妹才小一岁。

  也就是说,打到了永寿县安顿下来不久,父亲便和继母滚在了一起。

  “……”

  谢晚秋抿了抿唇角,她的舅母是一个甚是温和的人,娘家身份虽然不显却也满门清贵,当初,那些人已经伸出了手想要搭救她一把。

  可别看她平时是一个软绵的,紧要关头却硬性的紧,愣是揣着大肚和舅父辗转到了永寿县,可谁能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般呢?

  “表姐也莫要悲伤,母亲离去的时候很祥和。”

  他那个时候也就五六岁,已经开始记事了,那温柔的手碰触着他脸颊的余温,直至这些年他都没有忘却。

  刚开始被继母虐待的时候,他也曾经怨恨母亲为何离去,为何留下自己和妹妹被继母揉搓,可后来却又万分庆幸她的离去。

  ——因为,去了另一个世界少了困难相随。

  “舅父他……”

  不管舅父当初做了什么,可他都是自己的长辈,这评头论足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所以看到刚才那妇人和听到俞亦铃名字的时候,她心里面也微微尴尬。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并不恨他。”

  小时候不懂事觉得他窝囊,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对当年事情的看清,他明白父亲是多么的无奈。

  昔日母亲到了永寿惊动了胎气,若没有银钱买药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而偏偏那个时候的俞家已经山穷水尽,哪有多余的银钱?

  后来是马寡妇逃了买药的银子,甚至还为他们一家人安排了住处,可从那一刻开始,自己的父亲便已经不再是他了。

  这样卖掉自己的事情不管落在谁身上都难受至极,更何况是自尊心那般强横的父亲?这些年他之所以不联系京城里的人,和这不无干系。

  ——所以,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的离去他都不会悲伤,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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