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太平道
两人打情骂俏之际，李进又进行了一次蒸馏，最终把高度酒的度数弄到了四十多度仿佛。
此时，眼看一坛酒四停已去了三停，只剩下两三斤，李进也没了继续蒸馏的打算。
酒蒸出来了，李进对所处时代的环境做了一番考量，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做的酒会大受欢迎。
为何？
东汉末年，棉花还不曾作为御寒之物走入国人的视线；即便某个犄角旮旯里，有贵族种上几棵，也不过是用作观赏之用罢了。
仅有的丝麻、毛皮制品，根本不足以帮助人们抵御严寒。（注解①）
冬天，除了不得不出门讨生活的人；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缩在家中的炕头上、炉火边，一天天熬过寒冬。有条件的人家，冬天拿酒御寒，也已经成为习惯。
只是，这个年代的酒度数实在太低，能够给人带来的温暖也实在太有限。甚至，人们喝酒之前不先温上一番，根本感受不到暖人的效果。
哪像21世纪的高度酒，一杯冷酒入腹，立时让你小脸白里透红、红里透黑……
李进蒸馏出二十多度、四十多度的两样酒水，虽然比不了后世的高度酒，在东汉末年来说，驱寒效果却完全不是其它酒水可以比拟的。
蒸馏酒的技术能够带来多大的价值，可以想象；也正因如此，李进心下又犯起了难。
蒸馏酒的技术，若是在世家豪强手里，必将带来难以估量的财富；在他一个平头百姓手里，却是怀璧其罪，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把心中的难处说出来时，貂蝉还想着是不是能把这技术卖给别人，这建议很快就被李进给否定了——
在垄断的暴利面前，别人即便愿意出钱购买技术，也未必愿意让他一个掌握此技术的人继续留在这世上。
貂蝉又是提议：“是不是能够再兑点水进去？咱们自己经营——”
话没说完，她自己就先红了脸。
这是一个馊主意，李进足足看了貂蝉好半天，直把貂蝉羞得满地找地缝。李进倒是没说出什么取笑的话，相反，他还因此受到了启发。
二十几度的酒惊世骇俗，可以卖十几度的嘛！只要明显比市面上那些酒够劲、还怕做不成生意么？谁又知道自家得酒不是酿的，而是蒸的呢？
李进是不满足小富即安的；至少，让貂蝉这个大美人跟着自己抛头露面、招揽客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情愿的。
开酒肆的事，被当作一个后备选项，就这么给搁置下来。有了后路，李进耐心琢磨着其它办法的同时，便开始修缮房屋、采买东西收拾起家里来。
大把的铜钱使出去，李进家也渐渐如其它小富之家一般，体面起来。
甚至，李进吃软饭吃滑了嘴，还很是把自己给武装了一番——像是死了亲娘的孝子一般，给自己整了一身白衣、白帽、白折扇；外加一只温顺的半大白马驹。
天气已经进入九月，一天天愈发寒冷；貂蝉对他的一身装扮啼笑皆非，终抵不住李进的振振有词。
这天，李进学习被马骑的技术，把自己弄得直如被猪拱了一样狼狈不堪。
正唉声叹气时，便听到有人一边鸣金、一边奔走呼喊：
“太平道大贤良师来传道了——”
“凡是听大贤良师传道者，每户发一斤粮食——”
“……”
一个个百姓从家里出来，有人说道：“天下哪那么好的事？听人传道还有粮食可以领，指定是骗人——”
又有人劝：“咱们一穷二白，人家还能骗咱们什么？去听听，万一他真给一斤粮食呢？”
“好像他们说，大贤良师还要义诊。”
“是，是说喝了他们的符水，可以治百病来着。”
“……”
大贤良师？张角？黄巾军起义不会现在就要开始吧？李进看看自己新衣服和白马，不由喘喘：别让狗日的把我当土豪打了，老子风紧扯呼——
李进刚要牵马离开，却是给人从身后拉住了；他转过身来，拉他之人正是前不久刚刚认识的小乞丐——李乐。
李乐欢喜道：“大哥，我刚刚看到你侧脸还不敢认——”
李进之前的打扮与叫花子相比，不过是干净罢了；身上衣服的破洞、补丁，并不比叫花子们少多少。他此时，虽然被马骑的身上脏了一些，却是一副标标准准的士子打扮。李乐拉了他一把，才自觉身份相差太远，悻悻松开手来。
李进现在与家族和发小都有嫌隙，正想着怎么收拢个小弟维持体面，见到李乐不由喜上心头；他反手攥住李乐，热情说道：
“兄弟怎么来了这里？快跟为兄一起，去家中叙谈——”
“小弟是来听大贤良师传道，”眼见李进没有嫌弃自己，李乐感激一笑，却是又问，“大贤良师游走天下，教人思过向善、为人消灾解难，能够听他亲自传道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大哥不想去听一听么？”
“——”李进愕然无语，心中却是骂：卧草，这么好的孩子竟然是个邪教徒！自己怎么搞？与他扯上关系，会不会被株连了？
李进正愣神间，李乐又是劝道：“个别人对太平道有所误解，不过包括许多士族中人都相信太平道、敬仰大贤良师，大哥信或不信，去听听总不会有错。”（注解②）
卧草，谁会误解他了？他本来就是造反恶贼好吧？
李进心下腹诽了句，冷静下来想道：黄巾起义好像不是从河东开始的吧？时间也不对，讨伐黄巾军的主角之一，关羽现在都还没成年。（男子二十岁冠礼，成年）
相通了这一点，他对太平道的恐惧被压下，反而又开始对张角这个能够煽动数十万众造反的邪教祖师爷生出好奇来。
两人很快跟上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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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①：丝麻制品的御寒效果极差；皮毛制品寻常人家穿不起，重视形象的士族阶级没有穿一身兽皮的习惯；兽皮大多被制成披风、坐垫、坎肩……不足以让人御寒。
注解②：黄巾起义之前，太平道始终未引起朝廷足够的重视；甚至，上层社会不少人都把太平道当成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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