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林之外
虽说众人都决定要尽快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但等他们真正回到他们进入山脉的起点，也已经又过了接近二十天时间。
其实有了进入山林时的经验，原本队伍中行进最慢的海克斯和苏利的速度比之之前已经快了许多，然而这一次让整个队伍速度慢下来的，变成了还处在虚弱之中的弗莱。
以自己为原料发动生灵炼成术，异类组织失控后强行压制，又用兴奋剂强行吊住性命，弗莱的体能几乎被完全掏空，身体里的脂肪比例下降到了一个让人心惊的地步。甚至部分血液和肌肉组织，也在这一轮消耗当中损失了相当的一部分。
所以即使对于魔法术式也有着相当了解的约翰已经在石碑的背面找到了另一份地图，弗莱一行依旧等待了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够再一次出发。
不过这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完全浪费的。
很显然，在荒山野岭之中开凿出一个山洞，只放一张地图实在太过浪费。即便弗莱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吃和睡中度过，他还是找到了不少的线索。
这个叫刻耳的家伙在建造这里的时候显示出了相当程度的犹豫，精神状态明显不处在一个稳定的状态。在不同地方留下的痕迹有着相当多的矛盾之处，这也给弗莱一行带来了许多意料之外的线索。
比如一副被人为毁去却留下了大半的浮雕。
浮雕雕刻的手法十分的粗糙，显然不是经由专业人士之手。按照海克斯的说法，这浮雕的制作者如果在阿尔卡多为贵族服务的话，绝对会以故意羞辱贵族的罪名而被扔进大牢。
不过即便是这样，作者的意图还是明确的表现了出来。
被犹豫的手毁去的浮雕还保留下了大半部分，巨大的浮雕描绘着一个类似于山峰的地貌。然而在上半部分布满的破坏痕迹之下，另一座山峰依稀露出其巍峨的轮廓。
那是一座镜像于下半幅浮雕的山峰。
这违背常理的画面在进入弗莱视线之初就牢牢抓住了弗莱的注意力。毕竟在他的认知当中，没有一个地方有着如此诡异的地貌。其实这个地方用地貌也不是特别恰当，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存在，那么用奇观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当然，弗莱首先排除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真实存在的可能。即便是作为一名神秘学家，对于这种荒诞怪谈般的描绘也不可能相信。
不过费尽心思雕刻如此规模的浮雕，然后又刻意地毁去，如果说这当中没有什么信息，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面对眼前粗劣而精细的浮雕，在排除了这完全是刻耳的疯癫之作之后，首先进入弗莱脑海的，是「亡者之域」这个贯穿了整个旅程的名字。
“你是想说「亡者之域」这个该死的地方在天上？”此时众人正坐在旅店的大堂，汉克放下手里吃到一半的烤兔子，看着正在喝兔子汤的弗莱，“虽然我原来就知道你脑子里的想法一般人理解不了，但这一次我不得不问一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是隐喻……让你多看点书……”弗莱慢慢喝下碗里的热汤，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这幅壁画大概想要表达的是，「亡者之域」和现世世界的关系就像是镜子的两面……”
“你的意思是那该死的地方和现世正好对立？”汉克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拿起手里的烤兔子狠狠咬了一口后嘟囔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个地方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那还有我们的份？”
“难道你能够把手伸进镜子里？”弗莱放下手里的碗，用风衣把自己裹了起来，“再说了，刻耳那家伙只是想要表达这一层意思而已，想要从现世观察到「亡者之域」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不是说找到地方就行的……”
“那你还这么认真地把那片浮雕记录下来？”汉克三两口把手里的兔子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随手把油蹭在了自己的裤子上，“别告诉我你是认为那玩意儿有什么艺术价值，那像是用牙啃出来的东西估计只有狼人能欣赏的了。”
“虽然这只是刻耳或者是其他什么家伙留下的关于「亡者之域」的概念，但是你不觉得这些浮雕实在太详细了么？”弗莱把椅子往墙边的蒸汽翅片挪了挪，拿起桌上加热过的白兰地加蜂蜜抿了一口，“我认为当时刻耳是按照真正大门所在的位置刻下的浮雕，虽然这只是猜测……”
“猜测？你觉得你能够猜透一个疯子的想法？”汉克嗤笑了一声，把面前的麦酒一饮而尽，“再说这孤零零的山峰一点特征都没有，你觉得有什么用？”
“正因为是疯子，所以出现这么详尽的描绘一定是因为这个地方有着特别的意义，哪怕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弗莱捧着酒杯让自己窝进软椅当中，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毛，“当然你说的也有可能，毕竟疯子的想法谁都说不清楚。”
“行了……这些谁都不知道的事情放在后面再说……”约翰吃完面前盘子里的最后一口炖菜，把盘子往前一推，“那张地图有什么想法了么？你都捧着它一路了。”
“欧……别跟我提那张该死的地图……”弗莱原本惬意的脸顿时苦了下来，他有些烦躁地将杯子扔在了桌子上，翻出他从不离身的笔记本，“上面的信息倒是很清晰，但是这该死的东西跟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份根本对不上，我都在怀疑这东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是早就跟你说在阿尔卡多的另一边么……”约翰一如既往的淡定，他点起一根烟靠在了椅背上，“我的意思是说，你能确定我们到了那个地方到底找什么了么？那可不是荒郊野外，城市几乎覆盖了整个地区。”
“不知道……完全没法判断……”弗莱扯出几张羊皮纸摊在桌上，上面记录着各种各样的文字与符号，“这些从山洞里带出来的东西太过于零散了，除了能看出这些东西上的符号和地图对应之外，我看不出任何线索。”
“算了，等到那个地方说不定就知道了。”约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接下来的路程应该会顺利一点，至少那些异类没胆量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人类聚居区袭击我们。”
“别忘了还有卢克……咳咳咳……我可不敢百分之百保证那家伙不会突然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弗莱闻到从约翰那边飘来的烟味，忍不住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可刚刚抽了一口，他久开始咳嗽了起来。
“你少抽点，异类组织侵蚀到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约翰隔着桌子一把抢过弗莱手上的卷烟，扔掉手里的烟蒂后搁进了嘴里，“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扛得住么？”
“除了没什么力气和怕冷以外，其它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弗莱看着约翰指间忽明忽暗的火光，使劲咽了口口水，“当然体力上还是比之前差了很多，不过接下来一直坐车倒是没什么影响。”
“那就行，我们现在没时间可以浪费了。”约翰突出一个烟圈，眯起眼睛看着弗莱，“还有小白脸，你要记住控制自己心里的负面情绪。不然下一次，可就不一定能那么幸运了……”
“啊……等身体恢复一点，应该会好很多……”
弗莱通过酒杯里白兰地的反光，看着左眼中翠绿的竖瞳苦笑了一声。
“其它的……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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