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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选择


  在童话风的城堡内,一场别致的茶会在怪异的气氛中进行。

  白色小圆桌的四面所坐着的只有其中一个勉强可以算作是人类,而另外三个则是没有血肉的傀儡生命。

  怪异的地方就在此,明明是不需要进食、以魔力便能维持机能运转,但桌上所摆的是香醇的红茶、精致的糕点,诱人的香气几乎快要怀疑嗅觉是否正常。

  精致的人偶少女品味红茶,享用糕点,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滞碍,仿佛是在做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这份从容放在人类身上只是普通的行为,但是……

  放下手中的茶杯,苍夜语气略带着一丝惊奇:

  “说实话,我感到很惊讶。”

  “是在惊讶人偶也能想正常的生命一样进食吗?”

  说出这句话的是奥黛拉,这位优雅而残忍的女性此刻面带迷人的笑容,没有修饰地有些过分的脸颊上闪烁出不该存在于皮脂组织上的光泽。

  那是属于某种以‘比金刚石还坚硬’闻名的附魔金属。

  “无须在意,彩虹之子是优秀的人偶,我们体内的魔力炉可以消化一切物质,也能从中得到能量反馈,只是数值低得可怜而已……”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奥黛拉又拿起了一块饼干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举止带着古老贵族式的风韵。

  苍夜微笑着回应:

  “看来彩虹之子也有模拟感官的能力,能量的补充并非是最主要的,人类本身所重视的不就是这份享用佳肴时所带来的感官享受么?”

  “弗兰肯斯坦先生说得一点都不错。”

  爱丽丝接口道。

  “我们本该是不许拥有情感的杀戮机器,是创造者赋予我们身为人的情感,这份来之不易的财富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保存。”

  “视觉、味觉、听觉、嗅觉、触觉,每一个感官世界都在情感的赋予而见到五彩缤纷的世界,人类物种所享受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精彩到像吾等这类非自然造物都感到了嫉妒,既然被赐予了拥抱世界的资格,我们自然是要好好的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快感!”

  苍夜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与欧米迦95有着类似的出身,却因不同的命运而走上不同的道路,有了不同的体会,非人造物之间在拥有了情感后,所看到的世界也会产生微妙的差异。

  说到这,爱丽丝话锋一转,语气略带着抱怨:

  “请先生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们姐妹中究竟哪一位有资格能与您缔结契约?”

  此话一出,其它两位人偶少女也都放下了茶杯,三对眼睛直直盯着苍夜。

  作为视线聚焦的目标,苍夜面带得体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说:

  “三位小姐不是还有另外的四位姐妹吗?”

  有着小女孩模样的多洛蕾丝很快叫嚷了起来:

  “弗兰肯斯坦先生正是坏心眼,您一定是认为另外四位姐姐比我们优秀吧。”

  看似童真、毫无心机的话语却藏着锋利如刀、冰彻刺骨的寒意。

  面对多洛蕾丝看似天真的童言无忌,苍夜脸上笑容不变:

  “彩虹七子之间也有实力划分么?”

  这句话一出,三位人偶少女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苍夜所说的也是看似无心、实则诛心,不动声色的便把话锋又转移到对方身上。

  彩虹七子对外的关系是姐妹般的友谊,但这份友谊究竟是真实还是流于表面的便不得而知了。

  苍夜的话无论回不回答都会撕裂彩虹七子间的关系。

  作为潜藏于人类社会的异类,完整剖析了人类所有情感的苍夜对于人类间彼此的龌蹉是了如指掌。无论是爱丽丝还是奥黛拉虽说都被赋予了情感智能,但对于人性的认知还是欠缺一筹。

  气氛有些冷场,见自己把握了局面,苍夜继续说: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奥黛拉小姐与我一起同行,无需签约,仅是作为朋友简单的邀请,这位尊贵的女士,可以吗?”

  在心机方面,奥黛拉明显并不如爱丽丝,也不如看似纯真的多洛蕾丝,是最方便利用、也是最方便掌控的目标了。

  尽管不知道眼前的人类所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奥黛拉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

  一天过后,苍夜便与奥黛拉启程赶往第一个任务点。

  在城门口亲自送别了两人的爱丽丝久久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一时间竟无法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过来:

  “自诩掌握人心的高傲女士也有这么颓废的一面么?还是说你这具东拼西凑起来的躯壳对那个人类有了性冲动?”

  爱丽丝回头看去,大门口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辆黄金战车。

  无论是马车还是马匹全都刷上一层厚厚的金漆,粗犷的设计却被加上不伦不类的黄金色调,美其名曰是奢华,但实际上却只有庸俗。

  骑乘战车的是一位同样穿戴黄金铠甲的艳丽女子,全身金光闪闪,同样是金色的大波浪卷发迎风飘扬,吹起淡淡的金芒,散发出犹如太阳般闪耀的光芒。

  女子的笑容与她的打扮和品味一样,夸张而豪放,不知收敛的张狂笑容与优雅的大小姐风格有着截然不同的冲击力,或许是更加的令人惊心动魄。

  彩虹之子,有‘黄金之子’之称的瑟琳凯尔薇。

  “瑟琳凯尔薇……”

  爱丽丝脸上的笑容依旧,但不知不觉中,一柄暗金色的镰刀在其手中逐渐成型。

  “再说一句的话,杀了你!”

  黄金之子张扬而无所畏惧,面对爱丽丝的威胁,以夸张的大笑声讽刺着对方:

  “怎么了?被说中真心话了吗?可惜那个人类选了奥黛拉,是否感到寂寞了?不知廉耻的小母狗……”

  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完,火红的旋风踏出死亡的圆舞曲,暗金镰刀肆意挥洒,致死的线条悄然缠绕上瑟琳凯尔薇宛如天鹅般的脖颈。

  战马奔腾,战车呼啸,黄金之子以狂放的姿态驾驭着马车冲向爱丽丝,一手持缰绳,而另一只手所拿着的,是一柄造型奇异的倒钩长矛。

  正如外人所见到的,彩虹七子维持着姐妹般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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