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安庆
客船的餐厅不大,饭菜也十分简单,都是些家常菜式,味道只能说吃的下去。在船长的特殊安排下,四个人的餐桌上多了一只从武汉带上船的烧鸭。
“我有些怀念长沙的臭豆腐了。”李赫男夹了一块烧鸭,咬了一口,又吐到了桌上。
“虽然刚刚蒸热了一下,但味道还可以的。”高家全有些怀疑自己的舌头跟李赫男的不太一样。
“喜欢,那就多吃些。”李赫男数着米粒往嘴里塞着。
“晚上到安庆的时候,我们去岸上吃。安庆的牛肉面和肉丝饭很有名气的。”田盛吃的十分香甜,轻笑着对李赫男说道。
“你的嘴真是不好伺候。天生当少爷的命啊。”严雪松这个家庭主妇十分有感触。
“那我等晚上再吃。日本人研究说,一天吃两顿饭有益健康,一天只吃一顿饭,可以长寿。”
“怎么可能?”高家全十分怀疑李赫男这么说的用意。他担心李大少爷以后只管他一顿饭。
“怎么,李少爷吃不习惯船上的伙食吗?我这里有几个英国罐头,送给你尝尝?”刘家傲脑袋包扎的像个印度人,一脸讨好的走了过来。
“你还想挨揍是吧。”四个人坐在桌上没有动,李赫男冷哼了一声说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吗。吃亏的也不是你们啊。怎么样,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吧。”刘家傲没有敢往严雪松身前凑,远远站在李赫男对面说道。
“你拿玩具枪打我来着?滚蛋,要不我再帮你整整容,让你娘高兴高兴。”李赫男脾气直,从来不会虚与委蛇。
田盛眉头一皱,站起身,冷冷看向刘家傲。
“别,别。英雄。我真不是来挑事儿的。那个,我丢了一封信,只是想来问问。你放心,决不会让捡到的人吃亏。我出一百大洋,表示感谢。”刘家傲强作欢笑,看向了高家全。
“一边玩去。你没说丢了个聚宝盆呢。怎么,想赖上我们。想给我们安插一个偷窃军事机密的罪名?”李赫男呸了一声,吐掉了嘴里嚼了半天的几个米粒。
“你?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走着瞧。”刘家傲耐心用了个干净,想发作又不敢,只得扔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我好怕啊。”李赫男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
“你拿他的信了?”严雪松轻声询问高家全。
“不只是拿了信吧?有好东西可别吃独食啊。”李赫男恶狠狠的盯住高家全。
“就一块铜壳铁芯,表针不走的破铜表。”高家全洋洋得意的说道。
“你不去当铺做朝奉真是可惜了材料。”李赫男轻笑一声。
严雪松无奈的用手抚住了额头,这两个家伙打岔的能力世界一流。
“放心吧。没有事儿的。”还是田盛看的明白,让严雪松不必担心给家人带来麻烦。
刘家傲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面色铁青的回了自己房间。昨天他就发现,那封信丢了。虽然信中没有什么秘密,只是汤芗铭让淞沪护军使何丰林关照一下自己。但汤芗铭处境艰难,这次任务不容有失,他还是很想把那封信要回来。他放下身架,委曲求全,却换来一番羞辱。他想杀李赫男,抢严雪松的心意,更加坚定了。
夜色降临,客船停靠在了长江边上的工商重镇,安庆。
安庆,是一座在近代中国历史上有着非凡意义的城市。同时,也是一座千年古城。安庆位于长江下游北岸,皖河入江处,西接湖北,南邻江西,西北靠大别山主峰,东南倚黄山余脉,素有“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的美称。
这里,是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和太平军极力争夺的战略要地。是石达开西征的出发地。洋务运动时期曾国藩在此设立安庆军械所,1862年安庆之战陈玉成在此被俘就义。1907光复会首领徐锡麟与秋瑾约定,趁安徽高等巡警学堂举行学生毕业典礼之机,浙、皖同时发动起义,占领安庆,进攻南京。后起义失败,徐锡麟就义于抚署东辕门外。辛亥革命,革命党武装反清,也正是从这一起义开始全面铺开的。
安庆也是个出美女的地方。三国时代的大乔小乔,后世的明星严凤英、田海蓉等等。
总之,安庆这座城市符合李赫男和严雪松等人一切的美好想像。
在穿越之前,经常被姐姐们拉壮丁去拎包的李赫男,对于民国时代所谓的繁荣景象毫无兴趣。
他肚子已经造反成功了,取得了头脑思维的决定权。他不断催促着田盛,拉着严雪松,踢着高家全的屁股,直奔江边最耀眼,最热闹的“红满天酒楼”。
“少爷,没有座位了。”高家全挤过人群冲入酒楼,又逆流而回,报告了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
“大堂也行。出门在外,条件艰苦,也只能凑合凑合了。”李赫男不以为然的说道。
“说的就是大堂,一个座都没有了。不少人在排队等座呢。”
“今天吃饭不要钱吗?”李赫男十分不理解排队等着送钱的人们。
“呵呵。你找个伙计,把这个给他,让他告诉老板,就说田九来了,让他给安排个房间。”田盛掏出一块古色古香的铜牌交给了高家全。
“这是什么东西。青帮和洪门的联络暗号?”李赫男抢过铜牌,仔细观看。
“青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码头上,苦力多为青帮,酒楼多属洪门。这家酒楼我以前来过,老板是洪门中人。”
“你还有没有富余的,卖我一块呗。”李赫男笑道。
“这个比党证难弄,你得拜师入门,论资排辈。一般没有个十来年的苦熬,弄不来铜牌堂主。”田盛轻声一笑。
“我先去定个座。”高家全接过铜牌,重新挤入人群。
不过片刻,高家全引领着一名身材高大,一身丝绸马褂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那名中年人双手打着一个奇怪的手势,左手三指冲上,右手四指冲下,与田盛说道:“九爷,安庆堂跑河里(姓马)给您拉拐子(行礼问安)了。三年前挂了您的牌子(见过面,论过辈份,认了前辈。)”
“七爷客气了。今天我们不过是路过贵码头,调个将(请帮忙)。办个指识(介绍新朋友认识)。”田盛微笑着回了一个手势,左右手姆指向上,交叉于胸前。
“呵呵。好说。里面请。”中年人弯腰挥手,前面引路,走进了酒楼。
田盛几人跟着中年人上了三楼,来到一间清静的客房。
“九爷。用不用我替您站扰(召集)一下人。”中年人安排跑堂小二给四人敬了茶,询问田盛是否愿意跟安庆的青帮洪门中人打个招呼,见个面。
“不用了。我只是坐船去南京,路过贵方宝地,带着朋友来吃个饭。你该忙什么就是忙什么,不用单独招呼我们。安排人给做些吃食,我们一起喝个酒就行了。”有李赫男等人在,田盛没有再说江湖暗语。
“九爷客气了。我这就叫人安排,包您满意。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陪您喝几杯。”
“哪里的话。七爷能给面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您请坐。”
中年人笑嘻嘻的坐到田盛下首,与跑堂的小二说道:“今天有贵客上门,让李师傅可着拿手的做,亮亮他的手艺。”
“好的。”小二转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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