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抉择的代价

　　良久封地武士和女仆们无人离开自己的位置，他们并不是要刻意选择支持谁，而是在摇摆不定中为自己的选择寻找借口，如果说他们原本是权利底端的被支配者，当有一天他们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时，就会变得茫然无措。

　　鼠尾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用佩剑作为支点站起身，虽然身体摇摆的就像风中的柳树，但他依然坚定的站在菲托娅身边，他这个动作让封地武士们安静了下来。

　　“封地武士的兄弟们，咱们曾经共同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在铁与血的战场上建立起真诚的信任，兄弟们请相信我，我身边的蔷薇夫人才是活生生的主人，我相信她会带给咱们美好的未来。”鼠尾边说边将手中的佩剑高高举起，佩剑在空中闪烁着金属光芒。

　　封地武士们条件反射般抽出腰间的武器，同样高高举起，各色武器在空中闪烁着缤纷的光芒，就像一片森严的钢铁丛林，让人望而生畏，虽然没有响亮的口号，但高举武器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信仰，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战友的信任，对命令的服从。

　　封地武士们转身逐渐向鼠尾靠拢，鼠尾侧过头看向瑞娜总管，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大家都明白，当这些封地武士汇聚到鼠尾身边后，就算瑞娜总管再强也不可能威胁到菲托娅。

　　在这危急时刻，鼠尾并没在瑞娜总管身上感到绝望的气息，她依然刻板的站在那里，鼠尾心中承认，根本看不透她。

　　数百年时光中居然没有觉察出她有任何异常，鼠尾相信她既然隐忍这么久，必然还会留有后手，但她还有什么手段那？她居然还有心情打响指？

　　鼠尾看到瑞娜总管刻板的打出一个响指，猛然意识到事情有变，他面向封地武士高呼道：“小心”却为时已晚。

　　“噗”金属插入肉体的声音接连响起，女仆们纷纷抽出藏在袖口内的匕首，发疯般的刺向那些封地武士，反应慢的封地武士已经身中数刀在痛苦呻吟中倒下，反应快的封地武士挥动武器进行防御。

　　一时间黑色盔甲的封地武士与白色衣衫的女仆们拼杀在一起形成了黑与白的漩涡，盛放饮食的长条形餐桌被踢翻，水果和糕点翻滚着滑行着奔向四方，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停住脚步，就被扭打在一起的身影踩成了碎片。

　　餐具碗盘的破碎声，伴随着金属撞击声形成了蹩脚的乐曲，让人听后感到躁动不安。饮料洒落到地面，混入血水中让其变得更加粘稠暗红，不小心踏上去会在身后留下一串刺眼湿滑的鞋印。

　　少年们惊愕的看着那些生命瞬间变为尸体，看着黑色血液像雨点般漫天飞舞，当死亡近在咫尺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战斗的信念过于天真，也许只有阿晴在面对这种场面时依然能冷静镇定。

　　“扑通，扑通”栽倒声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站着继续战斗的人越来越少，新换的桌布和窗帘已被血迹染黑，残破的布条掩盖住温热的尸体，论战力女仆明显弱于封地武士，即使偷袭得手也只能保持短暂优势，就算封地武士身负重伤，依然拥有击杀女仆的实力，当最后一名女仆倒下时，能够站着的封地武士已不到十人，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势。

　　“我真的很佩服你瑞娜总管，居然可以在我不知不觉中收服所有女仆的忠诚，你是怎么做到的那？”菲托娅看着满地尸体和杂乱的议事厅，内心感到这一幕越来越像数百年前的场景，同样的背叛，同样的杀戮，但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我没有收服所有女仆的忠诚，那样做很容易被你察觉，太危险，所以我只是假传你的命令，让她们在假面舞会前带好匕首，只有一个女仆忠诚于我，当我发出信号时她第一个发动攻击，其她女仆只是在这压抑气氛中，精神崩溃的一种表现而已，当她们亮出匕首那一刻起，就丧失了选择的机会，只能拼死一战。”瑞娜总管看着墙角处一具尸体，也许只有那具尸体才是她乎的人。

　　“真聪明，可惜你不忠于我，否则你会比鼠尾更有用，你还在等什么？如果现在不动手就没机会了。”菲托娅傲慢的说道，她看着靠拢过来的封地武士，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一般。

　　“我在等待一个人的选择，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忽略那个人的存在，那么管家大人，现在该是你选择立场的时候了。”瑞娜总管看向议事厅的青石柱，这时人们才意识到管家的存在，他的身形也被人们同青石柱分离开。

　　自从管家进入议事厅，就始终沉默的站在青石柱旁，他仿佛成为了一件没有生命的摆设，又或者成为了一名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少年们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菲托娅已经忽律了他的存在，只有瑞娜总管始终在等待他进入舞台的时刻。

　　管家抬起头，迈着幅度恒定的步伐，走到菲丽莎和菲托娅中间，他向两边分别鞠躬行礼，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管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过多的言语只会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此时幸存的封地武士已走到管家身后，他们即将到达鼠尾身边，可惜他们生命的脚步全都终止与此。

　　管家两边手腕处分别发出了淡蓝色光芒，光芒呈圆形宛若一面小巧的护盾，虽然护盾只有餐盘大小，但边缘锋利异常，管家就像在跳舞般，挪移自己的身体，几个旋转和跳跃后他又回到了菲丽莎和菲托娅中间。幸存的封地武士们在管家停住脚步后，也都静止在原地，就像突然从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块雕塑，短暂的等待后，他们相继倒下，在身体接触地面之前，他们的头颅率先发出与地面的碰撞声，身首异处的尸体看上去那么整齐，无论是平滑的切口，还是相同的姿势，都让人们对管家的实力心生畏惧。

　　“真不愧是传承数百年的伯爵领，卧虎藏龙呀！”玛特今天见到了太多鲜血与杀戮，已开始麻木的神经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拨动了一下。

　　“辛亏这个高手站在咱们这边，否则咱们三个人一起上都未必打得过他。”阿晴倒吸了一口冷气怯怯地说道。

　　“管家，你也背叛了我！”菲托娅看到眼前一幕，刚才的傲慢已变为隐隐的愤怒。

　　“尊敬的菲托娅小姐和菲丽莎小姐，无论您们中哪一位成为蔷薇堡的主人，我都会尽心竭力辅佐，毕竟老主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发誓要永远忠于蔷薇堡的主人，如果菲丽莎小姐的灵魂没有出现，那么我会对您奉上我的忠诚，可现在她才是蔷薇堡的合法继承人，我只能忠于她。”管家谦卑的向菲托娅行礼表示歉意。

　　“既然你忠于的是蔷薇堡，那你应该明白，活着的我比死去的菲丽莎对蔷薇堡来说更有利，只要你帮我得到花蕾法杖，蔷薇堡就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未来，否则我死了，菲丽莎的灵魂也会消散，到那时蔷薇堡将不复存在，这真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菲托娅耐心地说道，管家的话让她升起一丝期望，也许在蔷薇堡存亡的大义上，能够让管家改变立场。

　　瑞娜总管转头看向管家，现在他不仅仅是站在菲托娅和菲丽莎中间，而是成为了局势的支点，无论他倒向哪一边都会成为影响全局的力量。

　　“尊敬的菲托娅小姐，我明白您的意思，所以我希望在这落幕时分见到一场公平的战斗，在您灵魂回归身体的过程中，我始终保持沉默，现在您的灵魂已经回归身体，您可以放手一搏了，如果您赢了，那么您就是蔷薇堡实至名归的主人，如果您输了，那么我将会在老主人的墓前自杀谢罪，现在就请让我们像绅士一样结束这一切吧。”管家平静的说道。

　　管家的话回荡在议事厅内，少年们这才发现蔷薇夫人的倒影已回到她脚下，虽然倒影依然存在，但缓慢旋转的符文已破碎不堪，失去了原有功能，蔷薇藤逐渐抽离出地面，正如管家说的那样，她已具备了放手一搏的能力。

　　玛特明白最终决战的时候到了，少年们走向蔷薇夫人，他们要进入这舞台，为假面舞会跳这终结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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