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侠捕百炼钢,侠医绕指柔
苏木兰跟随华栾公主学宫中礼仪、试衣服、配首饰,傍晚时分林致远以查案为名将她带出来。
苏木兰惴惴不安道:“想不到宫中的礼仪竟如此之多,如果明天我犯了错,会不会像戏文里那样被拖出去斩了?”
林致远笑言:“傻丫头,宴会之上宾客众多,没有人会注意到你是否犯错,而且明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木兰稍稍放下心来,问道:“案子有进展了吗?这是要去哪里?”
林致远道:“案子由柳错继续追查,我怕你学礼仪太闷,便找个借口带你出来尝一尝天香楼的新菜。”
苏木兰心喜道:“郡王你真够朋友!”
万事皆有凑巧,刚刚踏入天香楼,便看到郑仁杰与一位妆容艳冶的妖媚女子暧昧相依。
郑仁杰不敢再得罪苏木兰,当即便想要离开。
林致远箭步上前死死扭住他的臂膀,寒暄道:“郑公子,幸会。”
郑仁杰的胳膊几乎要被扭断,慌然道:“郡王,在下若有得罪之处请明示,不要动手。”
林致远骤然发力扭断其臂,声音凛冽似寒冬,“你若再敢对木兰不敬,断的便是脖颈。”
郑仁杰强忍剧痛仓皇离开。
苏木兰担心此事会引起其他风波,蹙眉道:“你这又是何必,郑家万一来找麻烦怎么办,而且我当众悔婚之事总归有伤郑家颜面,如今又伤了郑仁杰,岂不更加理亏。”
林致远抬手将她眉间的褶皱抚平,道:“你就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解不解气?”
苏木兰忍不住粲然而笑,点了点头。
“你解气便好,郑仁杰平日里靠着那尚书父亲没少作孽,我早就想教训他了,郑家若是好意思前来兴师问罪,我自有应对之法。”
“郑家未必敢找郡王的麻烦,日后寻机报复我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傻丫头,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他连多看你一眼都不敢。”
“小女子可请不起郡王做保镖。”
从昆嵛山到长安城,物非人是,仿佛又回到年少时光,天不怕地不怕,率性而为肆意而活,逍遥一双人。
昔日昆嵛山中,两人起初是冤家对头,在厨房大打出手,毁掉许多碗碟,最令他意外的是,刁蛮的她在看到诸位师兄师姐赶来时,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楚楚可怜地掉眼泪,最终毁坏厨房的罪名尽落到他一人的头上,被罚跪祖师堂思过。
那夜他满腹委屈、饥肠辘辘之时,她提着食盒偷偷溜来。他心怀气与冤,起初坚定信念不食嗟来之食,谁料她竟坐在边上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他忍无可忍,气恼抢过她手中的馒头道:“你把责任全推给了我,竟也能在众位祖师尊像前安心吃得下饭!”
“你小点声,是想把所有人都招过来吗!我这不是给你送饭赔罪了吗,你不吃也怨不得我,祖师们一定也不愿意看到饭菜被浪费,所以我便在此处吃光。”
他紧攥着馒头,一时竟无言应对她的歪理。
她劝道:“规矩事小,饿死事大,你要是再不吃我可就真的走了。”
他本是甚重礼规之人,但此刻饥饿难耐,尚在犹豫之时看到她已将菜吃掉一半,气恼间夺过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她递上一个酒袋道:“你慢点吃,我不会和你抢的。”
他看着酒袋颇为意外,不由得愣了一愣。
“碗都被砸光了,只能用五师叔的酒袋给你装水。”
他接过喝了一口,却道:“你做菜的手艺真是差,酒袋里装水更是差。”
“连菜都洗不好的绣花枕头郡王爷,竟也好意思说别人的手艺差,私入酒窖偷酒要被罚跪两天,你如果有胆子尽可以去,不过可别忘了分我一些。”
吃过饭后他艰难地活动着已经麻木的双腿,这是他第一次跪如此之久。
“你该不会一直傻傻跪着吧?”
“不跪着难不成还躺着吗!”
“如此迂腐便是傻,这么跪下去只怕之后会疼整整一天,累了就坐在蒲团上休息休息,思过在于心而不是行,如果师伯师叔来查看,门外值守的师兄一定会提醒你。”
他迟疑片刻,依言坐下一边捶腿一边道:“看你这很有经验的样子,一定是经常被罚。”
她收拾好碗筷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像你一般死脑筋,腿早就断了。”
他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缠着纱布,便询问缘由。
“整理厨房时不小心划伤,其实今天把责任推给你之后我特别后悔,收拾残局比跪祖师堂累多了。”
他心中泛起一丝心疼,却道:“这就是推卸责任、不讲义气的后果。”
“下次若一同犯错,那我便承担责任,不过你可别忘了给我送饭。”
自那之后,原本刻板守礼的林致远倒变得洒脱许多,大大小小闯了不少祸,每次都是与她一道或是与她有关,而且永远都担下全部责任,受罚之苦全然无印象,只记得偷偷来送饭的她。
点过菜之后,苏木兰问道:“柳大哥不来一起吃饭吗?”
“他若前来,我担心你因犯花痴而无心吃饭。”
“见到第一美男自然难免花痴,你若见到美女难道不会多看几眼吗?”
林致远夺走她面前的糕点碟,颇为认真严肃地质问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柳错怎么可能比我英俊,他凭什么就是第一美男!”
苏木兰打趣道:“郡王,吃完饭我就去市集买一面最好的镜子送给你。”
林致远只觉得闷气在胸无处发泄,道:“你不仅眼睛不好,脑子也不灵光,评价男人不能仅仅看外表,更要看他内在的人品。不然一定嫁不到好男人。”
“只有面貌丑陋之人才会说内在比外在重要,而且你的亲事还得劳烦父母费心安排,凭什么装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教训我。”
“劳烦父母安排亲事是什么意思?”
“今日我见到林伯母为你选郡王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列出了好长的名单细细挑选,那些姑娘均是家世、容貌与才华兼具,我如果是男人一定特别羡慕你。”
林致远丢了一块鱼进她的碗里,冷脸道:“我成日被母亲逼婚便已然够烦,如果你再唠叨此事,以后便不再带你来吃美食。”
“郡王千万不要生气,是小女子失言,调查醉仙楼一事可有进展?”
“那秦妙音并非简单的风尘女子,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肯吐露,而且有诸多达官显贵为其作保,再加上证据不足,关押三个时辰之后不得不释放。”
苏木兰难以置信道:“昨日在醉仙楼已发现制毒蛊解药所需的药材与药师,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吗?”
“秦妙音一口咬定那两位药师只是客人,与醉仙楼完全无关,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郑尚书偏偏认定此言有理。”
苏木兰灵光一现,道:“我觉得秦老板好像对你有意,不如你使出美男计诱她说出实情。”
林致远重重放下筷子,忿然道:“你这脑子中究竟在胡乱想些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个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既然昨日秦老板被带回六扇门审问,那秘密调查还能进行吗?”
“六扇门已经知道我与柳错在调查此事,命我们将所发现的那些被江湖司假报死亡的恶人移交,若是六扇门当真彻查,纵然我无法参与亦无妨,但若想掩盖此案,我必追查到底。”
虽时光流逝,但少年时之勇气与正义未减分毫,苏木兰举杯道:“真是一个有侠气的好捕头,祝早日破案。”
林致远亦举杯笑言:“有侠医相助,此案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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