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夜色渐浓,花灯盏盏燃亮,灿若繁星。
苏木兰站在灯铺前,一手拿着兰花灯,一手提着兔子灯,犹豫迟疑不知该作何选择。
林致远付钱给老板,道:“傻丫头,都买下不就好了。”
走到面具铺子前,苏木兰拿起一个猫脸面具笑言:“以前你还送过我一个呢,不过那个面具后来被小师妹玩坏了。”
林致远给她戴上一个老虎面具,道:“我送的东西你竟如此不珍惜,如今你的脾气有增无减,母老虎更适合。”
两人一路嬉闹,恍若年少,时光不老。
只听一阵锣鼓声响起,是猜灯谜赢彩头,头奖是一支颇为精美的凤凰簪。
苏木兰道:“那簪子真漂亮,只可惜我不擅长猜灯谜。”
林致远傲然而笑,胸有成竹走上台参加灯谜,过关斩将,无人能敌,终得头彩。
“郡王这般有才华,请受小女子一拜。”
林致远故作高傲道:“不过就是猜中几个灯谜而已,别用看状元郎般的眼神看我,会显得你很没有见识。”
“状元郎上金銮殿需守繁文缛节,哪比得上市集灯会这般有趣,据说把彩头当作礼物送,定能赢得姑娘芳心,这个簪子你可得留好,日后送给心上人。”
林致远故作云淡风轻道:“我堂堂郡王怎么可能把这种至多值五两银子的首饰当作礼物,你喜欢便拿去,但不要告诉别人是我送的,毕竟本郡王还是要面子的。”
他抬手将簪子插于她的发髻,正巧此时时熙熙攘攘的人流将她撞入他怀中,暖玉温香于怀中,心中莫名飘过起一句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向前走又看到比武赢彩头,能最先到达高架顶处摘得彩球之人即为胜者,苏木兰跃跃欲试却也心怀犹豫,问道:“我带着面纱去比武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林致远将那有些歪的簪子扶正,道:“傻丫头,争彩头是男人的事情,你等着便好。”
林致远飞身上台,轻功在一众比武者中分外出挑。
苏木兰喝彩兴致更浓时,忽听到身旁一个女孩子大声喊“致远表哥”,她转身看到两位华服女子,其中一人竟是郑燕婉,忙闪身向后穿出人群。
台上的林致远因察觉异样而停下,一名对手趁他分神之际狠狠将其拉下,他一时失去平衡,不得不紧握竹竿连接处,粗糙不平的接口处毛刺甚多,皆扎入他手掌中,但看到苏木兰已脱身便心安,以利落招式击败众位对手夺得彩球。
郑燕婉喝彩之余隐约察觉到林致远的异样,四下张望却无头绪。
林致远拿着彩头匆匆走下台,道:“吟霜你不要总是出宫玩,惹皇祖母担心。”
吟霜郡主嗔怪道:“表哥你自己玩却不带我,如果将这彩头镯子送我,就勉强原谅你。”
林致远无心多言,道:“你能少烦我一些最好,我还有事先离开。”
吟霜郡主忙扯住他的衣袖道:“表哥你不至于这么绝情吧,我刚刚为你喝彩到嗓子都哑了。”
“比武还有好多场,你成日自称是习武之人,如果想要彩头就自己去争。”
郑燕婉道:“郡王哥哥,你的手受伤了,不如我为你包扎吧。”
林致远冷淡道:“不必,送郡主早些回去。”
苏木兰离开市集,确定无人跟踪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匆匆返回林致远府宅,却见四皇子在亭中独饮。
苏木兰上前行礼道:“四皇子,郡王应该一会儿便会回来。”
四皇子看着她手中的花灯,问道:“你是独自去看灯吗?”
“本是与郡王一道去的,但是遇到一点小意外,我就先回来了。”
“我派人去打听过你父亲那边的情况,他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找寻你的下落,如今还是不出门为好,而且你住在致远这里应该不甚方便,不如我帮你安排一处更为合适的地方。”
“谢四皇子好意,但是不必如此麻烦,婚期仅剩三日,将就一下便熬过去了。”
四皇子斟酒道:“之后你有何打算,留在长安不好吗?”
苏木兰浅笑摇头道:“长安于我而言,远不及江湖自在逍遥。”
四皇子微醺,轻叹一声后抬手放在苏木兰的肩上,似看珍宝一般看着她的双眸,道:“世事多变,唯你不变,其实长安也有许多远胜江湖之处。”
她看到四皇子眼中有异样情愫燃燃闪动,却不知其为何物,道:“江湖子弟江湖老,长安城的繁华看看便好。”
四皇子心中莫名酸楚,道:“木兰,能像昔日那般再唤一声我的名字吗?”
犹记战场之上,他染瘟疫徘徊于鬼门关,她一直在旁悉心诊治照料。他是一位深藏诸多苦楚的皇子,而她的命运亦多舛,两人不免惺惺相惜,但是她一直都清楚,他并非安于淡泊之人。
苏木兰迟疑片刻,道:“璟楷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烟花之声响起,似天花无数月中开,如五彩祥云绕绛台,唯憾距离稍远,无法见之全貌。
她望着烟花,四皇子看着她。
林致远匆匆返家,正见烟花之下四皇子望着苏木兰的炽热目光,上前道:“四哥,这么晚前来可是有急事?”
“我只是来看看木兰,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改日再叙旧”,他不愿离开,但却不得不离开,诸事加身,身不由己。
待其离去,苏木兰道:“四皇子好像心情不大好,刚刚他所说的话我都不大明白。”
林致远心生醋意与危机感,当即追问。
苏木兰回想却似雨中雾里,只道:“就是什么变和不变之类的,不大清楚含义……对了,没想到竟又遇燕婉,她是否有怀疑?”
林致远将翡翠镯子为她戴上,道:“你尽管放心,这是刚刚比武迎来的彩头。”
苏木兰惊喜赞叹道:“郡王你真是了不起,堪称文武双全…你的手受伤了,严重吗?”
林致远即刻做重病状,蹙眉道:“伤的不轻,现在感觉越来越疼。”
回屋后苏木兰在灯下为他挑出竹刺,道:“只是扎进去一些刺而已,果然还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娇气的绣花枕头。”
林致远气恼道:“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为了给谁赢彩头才受伤的!”
苏木兰只得安抚道:“郡王赎罪,是小女子失言了,你才智无双、英勇无敌,天下无人能与你并肩。”
林致远知她是打趣自己,故作高冷沉默,但感觉到她手指的冰冷之后忍不住道:“手怎么如此凉,秋日寒重,一定要多穿些衣服,明天我让裁缝过来。”
“不必麻烦,我穿的暖和着呢,只是体寒而已。”
这时周管家在门外道:“郡王,柳公子前来,说是有要事与您相商。”
苏木兰双眸闪动好奇之色,道:“我常听说书先生讲六扇门的破案故事,据说你与第一美男柳错捕头是好朋友,这是真的吗?”
林致远冷脸看着她花痴的模样,恼然于心。
柳错潇洒晃着扇子走进书房,笑言:“郡王,你这里与平时不大相同,从前若清心寡欲的寺庙,今日却有红尘之象。”
林致远将他面前的茶杯拿开,冷冷道:“有事直说,说完速速离开。”
柳错笑意意味深长,道:“万年铁树也有开花时,以后定不打扰你的花前月下。”
见林致远的冰山脸霜雪更重,柳错眉宇间终不现往日风流,道:“周霸天在狱中咬舌自尽,但是我无意中发现死者并非是真正的周霸天,从尸体纹身的颜色来判断,应该是两个月之内所新纹,而且有几处伤痕与记录不符。我虽将此事禀报,但是郑尚书的态度明显敷衍,今日祁王爷来到六扇门,我无意中听到他命令郑尚书尽快将尸体火化。”
林致远不由得想起南棠所言赵莫之事,沉思间蹙眉久久不言——祁王掌管江湖司,伪造周霸天之死有何目的?究竟是谁有如此手段能换天牢死囚?设此计让周霸天秘密离开天牢的目的为何?
柳错道:“既然发现这等糊涂案,便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周霸天这恶徒若重现江湖,势必又有一场劫难。我已借故生病申请长期休沐,打算私下调查此案,你一定愿意与我一同查明真相。”
宁为真相死,不畏强权压,更不为浮华做聋哑,两人为此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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