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传承

　　“这这这这这不可能，是谁在搞鬼！”老鬼警惕的四下打量，但是一无所获。

　　“一定是我太激动了，产生幻觉了。桀桀桀桀，一定是这样的！”老鬼从惊疑不定又渐渐转为疯狂，眼神狂热。

　　他嘴巴一张，大半个头颅裂开，裂成一张狰狞的大嘴，大嘴迅速扩大，瞬间便如磨盘大小，嘴巴里两排锯齿般的牙齿寒芒慑人。他一口把云凡的灵魂幽光整个含入嘴中，大口咀嚼起来。在“噗哧噗哧”的声响中，云凡的灵魂幽光在慢慢粉碎。

　　生不如死！

　　这次云凡直接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两眼翻白，七窍流血，全身每一块肌肉筋骨都在抽搐，像是死亡前的最后挣扎。

　　此时慕容小七就站在云凡身旁，看着云凡这副样子，她握剑的手在颤抖，她不知道云凡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那一定非常痛苦，而且她还无能为力。

　　但有个问题她不得不面对，如果老鬼夺舍成功，她就必须第一时间砍下云凡的头颅，否则死的就是她。可是刚才云凡没有丢下她一个人跑掉，这让她如何下得了手。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难以抉择，内心无比焦急彷徨，眼泪忍不住“哗啦啦”的流下来，但她强忍着一声不吭。

　　而在云凡的识海中，老鬼一脸惊恐。刚才那一幕再次发生，又是一股奇异的波动从虚空中传来，云凡的灵魂幽光如时光倒流般，所有的碎片全都瞬间聚集在一起，一息间再次恢复如出。

　　老鬼的脑子有点混乱了，他大吼着，眼神赤红，渐渐疯狂。他双掌伸出，一上一下，化为上下两块磨盘，然后“嘭”的一声把云凡的灵魂幽光拍在中间，开始旋转研磨。

　　“去死吧！”老鬼声嘶力竭的大吼，眼神越来越疯狂，磨盘转的越来越快，很快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轰隆隆”的声音。

　　而云凡的灵魂幽光碎的更彻底了，一点一点的灵魂粉末飘散出来，就要溃散入虚空中。

　　就在这时，那股神奇的波动再次出现。飘散的灵魂粉末开始回流，再次融入云凡的灵魂之中。

　　“不管你是什么存在，都休想得逞！桀桀桀桀，去死吧！”老鬼彻底疯狂，他双手化成的磨盘转的更加快了，云凡的灵魂被磨成粉末的速度也更快了，从开始的一缕缕往外飘，到后来的一片片往外撒。

　　那股奇妙的波动愈加强烈，似是跟老鬼杠上了。那些散落的灵魂粉末刚刚飘落，便马上被那股波动牵引，迅速融入云凡的灵魂幽光之中，而且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这一幕，老鬼彻底急了。他张开大嘴，用力一吸，把散落出来的灵魂粉末吸入口中，想要吞噬炼化掉。

　　但那股奇异的波动岂会让他得逞，一阵剧烈的震动，那些被老鬼吞入腹中的灵魂粉末生生被拉扯了出来，再次回归云凡的灵魂幽光。

　　如此这般，老鬼和神秘波动展开了数百个回合的拉锯战。在这个过程中，云凡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他的灵魂相当于被反复粉碎又重组，粉碎又重组，偏偏他还死不了，那种痛苦用生不如死都不足以形容。

　　期间他也数次昏迷又痛醒，整个人神志都不清了。换做一般情况，他早就精神崩溃，变成疯子了。但那股冥冥中的波动似乎拥有某种力量，让他的意志始终保持清醒却又不至于奔溃，这也让他对痛苦的感觉更加清晰。

　　不知是慢慢适应了这种痛苦，还是他的痛觉开始麻木，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痛苦的持续，他竟然渐渐感觉没那么痛了。

　　这般过了大半个小时，他的意识竟然恢复了些许灵动，不再全都充斥着痛苦。

　　又过了半刻钟，他若有若无的看到一片迷蒙的幻境，他本能的知道，那是他的精神世界，或者叫识海。

　　再过半刻钟，他大概知道了发生在他识海中的事情，他惊怒交加，但却无能为力。

　　下一刻钟，他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没有成功。直到又过一刻钟，他的右手手指才有了些许知觉……

　　慢慢的，他感受到了手里的黑色石头，他感受到了石头上传出的波动，于是他用尽了能调动的所有力量，在声嘶力竭的吼声中，一把将那块石头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像是感受到了云凡的意志，黑色石头爆发出一阵蓝色光焰，光焰中刀枪剑戟“铮铮”而鸣，化为一股洪流没入云凡的眉心之中。

　　在云凡的识海中，老鬼看着眼前的灵魂幽光，一脸茫然，感觉像是在做梦。他活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万年了。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只是想夺个舍，为什么结果是他没夺舍成功，世界观却崩溃了。

　　我是谁？我在哪？

　　老鬼有些茫然。但老天没给他重塑世界观的机会。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刺激的他一个激灵，他猛然醒转。只见虚空中一阵波动，然后一股兵器洪流涌出，朝他袭来。

　　洪流中的每一柄刀枪剑戟都散发的恐怖的杀意，每一柄都是能轻松斩杀灵魂的神兵。

　　老鬼一瞬间炸毛了。他拼命逃跑，使出了损耗本源的秘术，在兵器洪流斩中他的瞬间消失在了云凡的识海中。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一蓬灵魂血雨被从虚空中斩落。

　　赶走了老鬼，那股兵器洪流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没入了云凡的灵魂幽光中……

　　……

　　外面，慕容小七还在紧张的等着。云凡突然的动作让她一阵紧张。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云凡的眉心闪出，正是狼狈逃跑的老鬼。

　　慕容小七的反应很快，在认出了老鬼的一瞬间便提剑斩了过去。老鬼还没有从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猝不及防之下被斩了个正着，一条胳膊化作光雨散去。

　　老鬼又惊又怒，但此时他连番受创，实力大降，不敢再与慕容小七纠缠，连忙转身就跑。但慕容小七也看出了他的状态，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套剑招笼罩过来，封住了老鬼所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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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云凡状态很奇特。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中，有点像是识海，但他没看到自己的灵魂幽光。

　　他的面前有一缕幽芒，那缕幽芒不断扭曲变形，变成刀、剑、棍、戟、枪等兵器。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握住那柄刀，但却发现他的手臂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星星点点的幽芒组成。

　　低下头才发现，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幽芒组成的，没有血肉，也没有之前见过的灵魂幽光。

　　他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很奇异。然后他继续伸手，在那缕幽芒再次变成刀的时候将之握住。之所以选择刀，是因为他觉得刀简单直接，毕竟砍人谁不会。而其他兵器，他还真不会使。

　　不过云凡觉得这刀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便下意识的想了下自己想要的形状：类似唐代的横刀，刀身细且直，只有三指宽，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刃长三尺三，柄长九寸九。

　　神奇的是，下一刻他便看到手中的刀慢慢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了云凡想象的样子。云凡大感惊异，还在好奇接下来会怎样的时候，一股信息流突然涌入他的意识中：

　　混沌破，天地开。天地生万物，万物孕真灵。真灵者，灵魂之本也。由灵而生者，谓之生灵……仙路漫漫，大道三千，或修肉躯，或修魂灵。吾之大道，煅魂为兵，上斩鬼神，下平妖邪。——《平妖诀》

　　“平……妖……诀……”云凡喃喃自语。他在回味刚才所得，内心非常震撼，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修仙之事。

　　这部《平妖诀》分为三部分：总纲、煅魂诀和炼兵诀。顾名思义，《煅魂诀》是修炼灵魂的，《炼兵诀》是凝炼魂兵的。

　　他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开始凝神静气，按照《煅魂诀》中所述法诀，调整呼吸的频率和节奏。

　　慢慢的，他的意识进入到了自己的识海，看到识海中有一团幽蓝色的光在浮动。他已经知道那是他的灵魂之力。

　　仔细观察，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之力并不是纯正的幽蓝色，其中还闪烁点点金光，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被老鬼反复摧残之前，那点点金光是没有的。

　　而在灵魂之力中，却有一柄刀在浮浮沉沉……

　　他没想太多，意识开始按照《煅魂诀》的要求在识海中勾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那一道道轨迹凝而不散，渐渐组成了一枚古字“临”。

　　由于是灵魂传承，所有的法诀运转方法与细节，全都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化为他的本能。所以只要他念头一动，《煅魂诀》便会自行运转，甚至做到几乎完美的地步。

　　在古字“临”绘成的一瞬间，云凡突然感觉世界一下子清明了无数倍。他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清晰感受到周围的一切。这似乎是一种特殊的视角，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颜色，只有简单的轮廓，且所有的事物都有点点星光游离其中，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其中蛇虫鼠蚁身体中的星光最为密集，花草树木次之，而岩石泥土和空气中的星光则非常稀疏。

　　突如其来的奇妙感觉让云凡有点出神，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神，持续运转法决，加持古字“临”，使其凝而不散。

　　一点点星光从四周的泥土中，岩石中，花草树木甚至是空气中游离而来，慢慢汇聚到他身上，最后进入他的眉心中。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飘飘欲仙。仔细体会，犹如识海中有一双温柔的大手在给他的魂光进行推拿按摩，将从外面吸收进来的点点星光揉入他的灵魂之中，使他的灵魂慢慢壮大。只是片刻，他便感觉脑海愈加清明，灵觉也比之前敏锐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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