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采集野菜

　　虽然血红色物体消失了，但李天行的警惕之色仍浓，他知道，这东西现在正在养精蓄锐，迟早有一天会控制自己的意识海，目前有短木剑压制，这才稍稍占了上风。在他次人格出现，出现短暂的空白的时候，很可能这个血红色物体会卷土重来。

　　李天行念头刚动，黑色空间被划破，窗口明亮的光芒照耀进来，刺眼夺目。李天行醒了过来，才过去不到两秒，手中的短木剑依旧锃亮，如新物一般。

　　这柄短木剑，小巧可人，倒是像孩子的玩物，但李天行知道它的不凡之处。

　　有了这一柄木剑，上斩邪祟，下破厄运，短木剑的威力恐怕还有待研究。

　　想到这里，李天行单手一扬，短木剑磕在桌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桌子上居然被磕掉一角，而短木剑毫发无损！

　　“好剑！这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坚硬如斯！”李天行心中震惊，明明是一柄木剑，却拥有铁剑一般的威力，这种东西又方便携带，简直是出行必备的利器。

　　他又试着斩在铜锣上，铛地一声，铜锣发出浩大的声响，上面被撞出一个凹陷，而短木剑依旧无事。

　　李天行这下真的服了，短木剑如此厉害，看来是传说中的法器无疑了。

　　目前世间法器越来越少，李天行如今却得到了一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至于那位观主为何将这样一柄木剑蒙尘，却是李天行始料不及的。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方清雪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就见李天行手中把玩着一柄木剑，好奇地问：“你在二楼做什么？”

　　“我得了一个好东西。”李天行抚摸着木剑，越看越喜欢，上面虽然没有任何纹理，甚至连符文都不曾有，但却浑然天成，也许，这种东西是先天而生的，被稍稍打磨祭炼过，就有如此威力。如果再想办法刻上符文，只怕更是奇妙无方。

　　“不就是一柄木剑么？小孩子玩的啊。”方清雪看不懂李天行的心思。

　　李天行笑了笑，不置可否，片刻，将短木剑收到怀中，又从箱子里把符箓全部拿走，道：“走吧，没什么看的了。”

　　“你刚才取的是符？你会用这个？”方清雪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我暂时不会，以后总有用的，我会跟老人家说一声，看他卖不卖这些东西。”李天行道。

　　“神棍！”方清雪桃眼一翻。

　　二人走下楼，就见老人家正在小心擦拭一楼的神像，李天行上前招呼道：“老人家，我来吧。”

　　“不用，我每天打扫，习惯了。”老人回绝道。

　　李天行却是坚持，老人拗不过他，也只得让他打扫卫生，从神像到烛台，再到桌案，一路打扫，李天行也觉得吃力，而这个老人每天打扫，却精神矍铄，难道有什么秘诀么？

　　不过他没有多问，他已经拿了观主私藏的东西，不好再奢求更多。

　　一番打扫，整个大厅明堂煌亮，清新自然，神像的金身更加耀眼了。

　　李天行放下抹布，从怀里掏出短木剑还有符箓，道：“老人家，我从二楼找到了这些，不知道你可不可割让一二，出个价钱吧。”

　　老人看了眼，摆摆手道：“你们帮我打扫卫生，我还感谢来不及，这些东西也不是贵重之物，就送给你们了，喜欢就好，以后可以常来玩，看看我这个老人家就好了。”

　　“不行，算命都要收钱，拿人东西也不能白拿。”李天行坚持道，他是有原则的人，做人就要公义大气，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轻易去拿，况且这是观主留下的产物，对他有大用，若是自己中饱私囊，不仅仅是做人的问题，更是会影响道心。

　　“观主之前嘱咐过我的，所有东西都由我处理，我也对这些不喜欢，你想要就拿走吧。”老人家道。

　　“老人家，没事的，他有的是钱。”方清雪在旁边故意插嘴。

　　老人却坚持不收，李天行看到旁边的功德箱，目光一亮，当即拿出了两张一百，也是他身上的所有钱了，直接硬塞到功德箱中。

　　“这下可以吧，既不是给你的，也不是给观主的，给神明倒是可以。”李天行笑道。

　　“你这孩子，还是挺机灵，我就替三清感谢你们了，无量天尊。”老人念了句道号，然后又说：“现在下山路滑，你们要不要先在我这里住一晚上，我不收取任何费用。”

　　“这怎么能劳烦你老人家？”李天行推辞道。

　　“不劳烦，我老头好久没看到有人上山了，你们是这两个月第一批。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喜欢拜神，敬而远之就算了，很多人甚至不敬。”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动着，“我那个孩子就是这样的人，现在我已经跟他们撇清关系了。”

　　“原来老人家还有这么些故事，既然是家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人各有志，人的想法不一样。您也别跟他们怄气，现在您也老了，该让他们养老了，在这里一个人多寂寞。”李天行道。

　　“我习惯了。”老人转念一想，问：“你们吃饭了没有，我这里煮了黑米粥和青菜，你们可以来尝尝。”

　　“我饿了。”方清雪捂着肚子道。

　　“你才吃了那么多东西就饿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是猪变的。”李天行调侃道。

　　“呸，你才是猪呢，我，我是仙女下凡！”方清雪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李天行了。

　　“两位都去厨房吧，那里有火炉烤，现在天气冷，你们挨冻也不好。”老人笑了笑，带着二人就往旁边的厨房走去。

　　厨房不大，一架餐桌旁的火炉，一架烧饭的火炉，显得温暖而舒适。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正待化雪的时候，寒气刺骨。

　　有了这些火炉，自然是暖意盎然，心中更是温润，清朗。

　　李天行和方清雪坐在火炉前烤着火，不一会儿，有黑米粥端上，上面洒落着绿色的菜叶子，李天行尝了一口，是咸口的粥，咸淡适中，很是好喝。

　　方清雪直接将一整碗都喝了下去，几乎不顾淑女的形象。

　　“慢点啊。”李天行笑道，“我看你像个饿狼一样。”

　　“我是真的觉得冷，喝了这粥，现在舒服多了。老人家，谢谢你的粥，我也不能白吃白喝，我现在身上就一百，就给各位神明了。”说完，方清雪将一百元放到了大厅的功德箱中。

　　老人家点点头，道：“我看你们顺眼，下午准备做几个小菜，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帮你采摘来。”

　　“冬天也有种的菜？”方清雪露出疑问。

　　“有的，有些野菜很顽固，冬天也能生长，你们刚才吃的野菜，就是一种叫做马兰头的野菜，一年四季都有，夏天去火，冬天生暖，去湿除寒，很有疗效。”老人道。

　　“太神奇了吧，我也要去采摘野菜。”方清雪从来没有来过乡下，她是大城市的人，从小生在富贵人家，一听能采摘野菜，也想要撸开膀子去帮忙。

　　“得了吧，怕是你的都是一时欢喜，等你忙的累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李天行道。

　　“你们都好好休息，老人家我今个高兴，不麻烦你们了。”老人嘱咐道。

　　方清雪却蹦蹦跳跳跟着老人家跑出门，李天行满脸无奈，这个少女实在太会闹腾了吧，她难道不知道山上路滑，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到处挖野菜的。

　　为避免老人和方清雪出现危险，李天行也跟了上去。

　　老人知道拗不过二人，就让二人跟着。

　　一路往山顶走去，越是走向高处，越能见到更多稀奇古怪的草本植物，“这是榄菜，这是空心草，这是蕨菜……”老人一一指点着。

　　“空心草是什么？这个？我只听过空心菜。”李天行拿起一株绿色的下小草，看起来十分娇弱，它分两叶，两叶并立，夹杂在中间仿佛空心一样。

　　“空心草能够治疗心脏病，这个你们城里人很少有知道的，乡下人基本都认识。”老人道。

　　李天行点点头，受益匪浅。

　　青草一路蔓延开来，延绵到山顶，成为一片带着白色与绿色的草海。周围云雾或聚或散，升腾翻转，将道路遮掩，阻隔了视线。周遭一片白茫茫，阴霾，灰暗，地面湿滑，几乎站不稳脚跟。

　　“你们小心点，前面路滑，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的。”老人轻车熟路，爬上一块大石头，登高远望。

　　李天行拉着方清雪，将她送上了大石，自己则一个跳跃，踏了上去。

　　大石头之上，一览无遗，四面环山的环境，随着灰白的天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若隐若现的山色，起伏不定，重重雾霭阻隔了山岚，将万物归虚，真真假假，如海市蜃楼一般。

　　“好风景。青山不改云雾处，苍生难料浮闲来。遥看万籁多寂寞，只把青山尽入怀。”李天行如今聪慧，直接张口成诗，说的是赞美青山的话，与人世间的浮奢形成比较，相互印证下，虽有寂寞，却不免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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