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谓深渊
宾馆二楼两件临近的房间,两个睡不着的人各自发呆。
我在想着苏幕烟改命的方向,是为他父亲增加寿命还是直接救回她父亲。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她很清楚,狂犬病难治,莱特医生确实有药,但这药没有成品救回病人的案例,安全性未知。再一方面,他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默许那个继母去搞他的原配夫人。这种男人,呵呵。估摸着她只是想着尽力救治不负养育之恩,我认为我猜的是对的。不再多想,吃一粒安眠药入睡。
隔壁,一个姑娘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深夜,我又入梦,一片汪洋大海没有边界。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海洋,像是一片蓝色世界,一眼望去有些眩晕的感觉。一滴海水突然跃起,又一滴跃起,渐渐的很多水珠从一个平面脱离,汇聚。呵,是命海悸动了。
我恍然醒来,背上一片冷汗。苏幕烟离我太近了,一旦我入睡就会受到她改命意愿的影响看到命海悸动。
这丫头半夜肯定没睡在想些什么,她想的东西勾起了她强烈的改命意愿。
我没有尝试再睡,洗了个澡,刷手机,没有打算去敲隔壁的门,任其发展吧……
一早,服务生过来敲门了,喊我们下楼吃早餐,这是我昨晚跟他们要求的。不一会,我和苏幕烟出现在一楼饭厅,简单应付些牛奶面包就出发去医院了。
莱特给我电话要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一下,不一会他出来了,跟着几个披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一张病床,是苏幕烟的父亲。他是醒着的,并没有犯病乱咬,我心里一惊,这药果真有奇效。
苏幕烟跟着病床走,眼睛和她父亲对视,那种发自灵魂的开心都展现在脸上。他父亲虚弱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只是渣渣眼睛勾起嘴角,勉强得笑了出来。
也许感情会淡,但那曾共同经历的美好都会在彼此相视一笑时重新点燃。
到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接收到苏幕烟的交换信息,这说明真正的危机还没有来。如果在这个苏幕烟的父亲刚苏醒的时候来一个幺蛾子估计这个可怜的女孩就真正的崩了。这是我要的,但我不会推波助澜了,我想做个人。
和莱特简单聊了一下,原来昨晚苏幕烟的父亲就醒了,像是变成了小孩子一样,其实是失忆了。
真正的失忆是会忘了所有东西,真正的变成婴儿状态,吃喝拉撒要人照顾。可是哈,他竟然会看着苏幕烟笑。
这个笑的冲击力太大了,莱特说原来他们以为狂犬病只能药物抑制,可是这个笑让他看到了治好狂犬病的希望。
一些推病床的医生和莱特都忍不住脸上喜色,他们打算把苏幕烟和她爸爸安排在同一个实验病房里做人性治疗,本来今天是打算安排她爸爸转到实验室注射新型药剂的。这个新型药剂是一种保守压制狂犬病毒的药剂,它只能延长人的寿命却会伤害脑细胞,注射的人会变成植物人。
苏幕烟听了莱特医生的话也非常高兴,像是个从深渊中爬出来的失足者,喜极而泣。
实验室在郊区,驱车近一个小时才赶到。这是一片草地上的实验室,周围空荡荡只有一条通往市区的路。
实验室占地几千平方,有两层,外面还有不少安保人员巡逻。
车子一路开过去,递交几次证件就正面开进停车场。几个随路来的医生把病床从车上拉下来,苏幕烟一直跟着。
莱特在前面带路,左拐右绕,进入一个几百平方的玻璃房,外面看不到里面。
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好几张病床,还有个窗开向外的窗户。
莱特把这些安排好就嘱咐苏幕烟在这里照顾她父亲,会有医护人员送来日常用品以及水和饭。
我被莱特喊了出去,他跟我说这个病人很有研究价值,但是现在对他的治疗是不合法的,希望我们不对外说,我自然知道其中厉害,点头郑重答应。
告别了苏幕烟和莱特我就独自回了市区酒店。匆匆吃了点零食,又洗了个澡,舒服躺在床上,磕一片安眠药,入睡。
不一会入梦去,还是那一片汪洋蓝色,默默盯着那盘挂在天上的太阳。它已经不似以前那般耀眼,这是我寿命不多的迹象。呵,心里确实有点着急,我得赶紧做完苏幕烟这单,赚点命火来续命。命火是我对命海交易货币的定名,基本来说一年寿命在命海这里算是一点命火。我只有三点命火了,也就是只有三年寿命,有点着急。
第二天一早,赶着的士去往实验室,在老远的地方下车,给莱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莱特开车过来接我了,还是那几道安全手续。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我俩一边聊天一边往病房走去,莱特心情不错。看来,苏幕烟的父亲情况挺好。
还没到病房却听到阵阵警报响起,莱特拉着我示意不要动。就这么站着不到三分钟,一对抱着枪械的安保路过,给我俩指路说赶紧去避难室,有个病房遇到了袭击。我心里一惊,知道怕是苏幕烟的父亲出事了。
在避难所待了几分钟,一个梨花带雨的姑娘被几个安保护送进来。正是苏幕烟,我看她哭得伤心也没好意思问发生了什么。又过了几分钟,外面的警报声消失,然后几个安保脸色严谨得说袭击的人已经被合法击毙,外面安全了可以出去了。
莱特拉着我小声说,实验室的安保很严格,希望我不要见怪让苏幕烟的父亲继续在这里治疗实验,不想这话被一旁的苏幕烟听去了。她低着头摸着眼泪,悲伤得说:“我爸爸已经去世了,我亲眼看到窗外射进一颗子弹击中他。”说着她再也掩饰不住,大声哭出来。
苏幕烟的父亲去世了,估计也轮到我改命师上场了。
我轻轻走到苏幕烟跟前蹲下,安慰她:“节哀,这次袭击一定是有预谋的,看来我们的行踪被人掌控了。”
她哭着说:“一定是那个臭女人干的,我父亲死了,所有的遗产都是她的。这次肯定又是买通了死刑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心这么狠。”
目的达到,苏幕烟对她继母的仇恨值飙升。这是交换的好时候,仇恨使人双眼蒙蔽。
我故作愤恨得说:“如果我有个这样的继母,就是少活二十年也要诅咒她不得好死。”
苏幕烟像是抓住了什么怨恨得说:“我愿意用一辈子的生命换她为我父亲偿命。”
我陷入惊诧,这仇恨值超出了我的想象,也让我有些后悔。这么美丽大方的姑娘要改命了,用她的生命换她继母偿命。
不知道怎么从实验室出来的,那天的记忆有些恍惚。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我的推波助澜,苏幕烟会这样不顾一切嘛。可我也要活下去啊,她交换出去的寿命越多我续命越长。
那天晚上,我和苏幕烟都住在酒店。把她好生一番安抚后我就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入睡。
梦里,命海波澜汹涌,一颗水珠状命格从命海深处漂升到海面又飘起到海面上空,突然命格碎裂化作80团命火,其中60团命火渐渐消散,剩下的缓慢升起飞向太阳……
改命交易达成,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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