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杀猪
王才第回到店里，听了林江月兴高采烈描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笑不出来了。
“这店要不得了！”
“为何？”
人要脸树要皮，这是打人脸，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林江月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难耐。
“那我反而做错了？”
王掌柜摇摇头：“你没错，被人欺负是得想办法出气，只是我们现在只能以退为进了。”
“这样啊。”林江月想了想，一计上了心头。
王家灵符店要重新开张了，还要重新装潢，因为赵家来了个符师觉得生意还能做下去，也因为梁老板派人把店门口弄得实在不像样子。
“这是不是真的？”梁三生急得团团转，前个儿被自己叔叔的耳光打的眼冒金星，昨个又被林江月吓得三魂没了一魂，今天又遇到这么一个让他焦虑万分的消息，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重新开张，就是要投入更多的钱，那还肯搬吗？难道真要打的头破血流、鸡飞狗跳，可怜自己一个凡俗跟着掺和，不是要脑袋搬家吗？
手下人这时候倒是伶俐极了：“虽说没有确切消息，但是问过七帽儿街上的人，估摸着十有八九吧，说是换了新的招牌，大门都重新刷过了。门口的石狮子也换了两只新的！
“好像、应该、大概，要重新开张吧！”
“废物！让你们盯紧点，这些东西怎么运进去的？”
“就不赖我们呀，大晚上的事，谁知道那些个人这么闲，推着小轮车就把东西都送进去了，第二天挂出来我们才知道。”
梁三生有是毁人店铺，又是上门欺负小姑娘，激起了民愤，自动自发给王家灵符店送货，加钱不用砍就打折。
这位胖老板也明白自己犯了众怒，不可能跟整条街的人翻脸，那多划不来的。
“那你们说这怎么办？”
自己叔叔的意思是让他带上手下过去砸场子，自己也这么办了啊，可这一出去就被人当头当脸劈了个没脸，再找人就难了。
而且这一次让他想起了年轻时见过一次修士比斗，那可真叫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闪电雷鸣、刀枪剑戟这么一来，谁还管是敌是友，打痛快了再说，可把周围人给祸害个够呛。
“你们倒是说说这可怎么办！”他又问了一次，这次还带拍了拍桌子，那叫一个怒不可遏。
“这事儿，”尖细瘦憋嘴的男子上前，“老板，我说几句话，你要不要听？”
“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快说！”
“你看，咱们费这么大的力气是为了赚钱，那黑水真的赵家我听说也是个做生意的，比咱还见钱眼开呢。左右不过还是个钱字！我们用钱买，给那小姑娘一些好处，肯定可以谈下来！”
这尖细瘦憋嘴的男子是梁三生的发小，叫梁四，鬼主意多，所以梁三生跟着自己叔叔发了财，他也就跟着来了青羊镇给人打下手。
“这事你有把握没把握？”
“这我可说不准，总要试试呗。”
梁三生摸着自己的双下巴同意了。
梁四这次去没受什么罪，林江月一看到他就迎了上去，非常客气：“哎呀，是上次来的那位先生吧，上次可多亏你替我说好话，否则两家大动干戈，我这初来乍到就惹上官非，可真是麻烦死了。不知先生贵姓？”
可后来还不是起了干戈，梁四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受礼遇，本来可是抱着挨打的心情来的：“免贵姓梁。”
“嘿，跟梁老板是同姓啊。”
“我们是同乡，都是互相照应，我在他那混口饭吃，就不要叫我先生了，无才无德的。”
“梁先生，这话怎么说的呢？你年纪可比我大那么多，说话又有条理，自然是先生啦。”
一通话，把这梁四说得可舒坦了。
“您今天来是为的什么事儿？”
“还是为了这卖店的事儿。”
“哦，卖店？”林江月，一听说卖店两个字，脸色就不好了，玩弄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梁四一看，就怕再来冷箭，准备撒腿就跑。
林江月把手从扳指上挪开，他才敢坐下。
“店，我们是不卖的，你也知道这七帽儿街上，最好的位置就是这里，这可不是钱的事儿，做生意都想赚钱，一时的钱赚不够，还要赚一辈子的钱。不过如果梁老板愿意出三倍的价钱，我们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三倍的价钱？”梁三生听到自己发小的话，拍桌，“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三倍的价钱？你知不知道那家店多少钱？”
三年前，王才第买进的时候是花了两千两，三倍就是六千两白银。
“六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得贪……我得攒多少时候的钱！”
梁四说：“可如今大老板逼的急，你三天内就得办成事儿，不如就花钱消灾嘛，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三生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他还是肉疼钱：“你再跟他讲，两倍卖不卖。”
“两倍？”林江月白眼一翻，“打发叫花子呢，区区四千两，你不看我买的这些东西，找人重新装潢，要花多少钱？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赵家不缺钱，不过是看在梁先生还算是个明理懂事的人，才跟你商量。
“要是不愿意，咱们就走着瞧，先前你们打伤了我们掌柜，还毁店，这笔账还没算呢，如今又来厚着脸皮讨价还价，拉拉扯扯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梁四也是个读书识字的人，人前人后被许多人恭称一句先生，现在被一个黄毛丫头这么指着鼻子骂，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我原先出的价格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现下就没这么好心了，五倍！如果少于这个价一分一厘，我都不卖。”
做生意讲究豪气，这林江月是够豪气的了，这梁四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回来。
“怎么样，同意降价了没有？”
“涨价了，要五倍，一万两！”
“一万两？她怎么不去抢，这哪来的强盗婆子，北地的蛮子太不讲理了！”
“老板，赵家本身就不缺钱，咱们又结了梁子，能卖给我们就不错了，难道你要真刀真枪的明抢吗？能用钱料理的事儿为什么不用钱办下来呢？”
“她之前说只要三倍你不买，现在要五倍了，只怕那姑娘就是要宰咱们一笔。”
“我不信，我亲自去！”
“哟呵，梁老板、梁先生，两位是是带着银票过来么？”
“你这是在讹我！”
“这话说的多难听，我年纪虽然小，但还是有骨气的，我最后一遍再说，五倍，一万两，少一分一厘都不卖，你们要是同意就买，不同意，我可要下逐客令啦！”
“好好好！”梁三生想到自己脸上那个耳光，想到自己叔叔凶恶的嘴脸，最终还是蔫了，“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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