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我非圣人

　　曹操来到许昌郊外的一片林子里，曹操知道文姬就在这里，为了完成父亲蔡邕的心愿在修筑史书。曹操虽然犹豫但还是走了进去。

　　文姬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良久没有说话。

　　曹操道：“我救你回来，你高兴吗？“曹操打破这平静的局面。

　　文姬道：“我本来应该高兴的，因为我一直都想回来。可是我的孩子还在匈奴。做母亲的怎能不思念孩子的。“

　　曹操道：“我以为我的心情你可以理解，我的做法你可以接受。“

　　文姬不卑不亢的看着曹操道：“是不是任何人在丞相眼里只有服从的份，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要以你的心情而变化。“

　　曹操脸上闪过吃惊，和一丝的茫然。道：“你不很恨奴人了吗？是这匈奴人，是朝廷的腐败。使人民遭到残害。而我曹操保护了百姓。“

　　文姬依旧平静但眼中流露着痛苦，道：“我讨厌的是乱世，是战争，在战争中最受伤害的是孩子和女人，丞相已经从军二十多年，战功赫赫天下闻名，就算我流落匈奴十二年，却也听到丞相的威名。可是天下为什么还在打仗，为什么还在厮杀，如果说匈奴人杀戮汉人是残忍，那么诸侯争雄死的又是什么人，是不是大汉的子民。诸侯争霸杀戮就少了吗？官渡大战死了多少人，赤壁大战又死了多少人。“

　　曹操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是苦难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怪我，尽管我很想保护你，也不能把你别在裤腰带上去战场厮杀，你受到的伤害我心里也一样的疼痛。你能明白吗？？

　　蔡文姬点点头。

　　曹操道：“我是想给你带来快乐和安宁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我只是想偷看你一眼，可是当我见到你，我发现我的感情不能抑制。我不敢说一生只爱你一个人的话，但是我真的爱过你，我也真的希望你可以快乐起来。难道你在匈奴就可以安心呆下去吗？中原就没有半点可以留恋的吗？“

　　文姬没有说话。她当然愿意回到故土中原，当然愿意见到曹操。

　　曹操见文姬沉默不语。

　　曹操道：“其实有时候糊涂点好，你以为我不愿意天下太平吗？不喜欢和和气气的吗？就算我能不杀孔明和孙权，但他们能不杀我吗？我敢说天下若无我曹操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我曹操最起码让百姓过上了几年平静的日子。而且天下就算没有我曹操战火仍然不断。“

　　文姬道：“也许吧，我只是觉得你变了，“

　　曹操道：“我修建了铜雀台，我想把我喜欢的人，重视的人全部接到铜雀台里你愿意吗？“曹操知道这番谈话已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曹操显得有些激动，仿佛年轻的血在身上再一次流淌“文姬，我对你的情感你是知道的，纵然我双手占满了坏人和所谓好人忠臣的血。但你知道至少我不是个坏人，天下若无我曹操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文姬道：“铜雀台气度恢宏，安排个住处自然不算什么。只是我想说天下不是因为有了你这样的英雄而安定下来，反而正是因为想你这样的英雄变得更乱了，因为想拥有天下的人太多了。我问你就算我同意嫁给你，你能保护我吗？我已经是两个男人的女人了，而且有了孩子你不介意吗？而你的孩子们曹丕、曹植他们能容忍我吗？而卞夫人会同意吗？”

　　曹操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了，曹丕性格和自己太像，怎么能容忍自己的母亲受委屈呢，自己这万里江山早晚是他的，而自己怎么能对不起卞夫人呢。

　　曹操知道卞夫人或许不在乎自己有多少女人，可是让他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惦记别的女人，让她情何以堪。

　　曹操赌气的道：“我不久就要成为了魏王，我的话就是王命。”

　　文姬知道曹操是一番好意，也不能让曹操太生气，于是柔声道：“其实在匈奴这么多年，我是想你的，我是见到你，也想中原，你知道一个女人流落异族是多么艰难吗？幸亏遇到了左贤王，虽然我是被迫喜欢上他的，但我不能道我心里丝毫没有怪他，我也不能说完全忘记左贤王，因此我不能骗你。其实你也明白，我们只能做知己，而不能做爱人。”

　　曹操道：“给我沏一杯茶茶吧。“

　　文姬为曹操沏了一杯茶。

　　文姬道：“丞相你真的要称王吗？“

　　曹操无所谓的道：“正是。“

　　文姬道：“丞相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吗？“

　　曹操道：“是什么？“

　　文姬道：“丞相青年时代有大志向也想整顿朝纲，报效朝廷，如今丞相功高盖世却失去了当初的那一刻心。丞相控制不住欲望，而背离了当初理想，难道这不可怕吗？“

　　曹操道：“是荀让你说的吧。“

　　文姬道：“我只是为丞相可惜。而且我听说你派人行刺孔明和周瑜。“

　　文姬道：“这是丞相招揽人办法？“

　　曹操道：“我要的是天下归心，方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要的是文治武功，要的社稷，要的是江山，要的是我家人的安全。我心里一直有种恐惧，害怕有一天孔明真的能打倒我。孔明和周瑜如果被刺杀，机会又回到我手中。退一万步来讲，我现在是大汉丞相权倾天下，生杀予夺谁敢说不？不久就会成为魏王。“

　　文姬没有说话，但眼神很复杂。

　　曹操终于撑不下了，用手扶着桌子最近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其实我如果年轻十岁，我完全可以不这样，曹丕还太年轻，他还不是孔明、还有孙权的对手。这些人比我年轻。也许这方法确实不是英雄做法，而且成功可能性也不大，只是碰碰运气。”

　　文姬看着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想取代天子吗？你是奸臣吗？“

　　曹操道：“我是权臣而不是奸臣，我是英雄而不是圣人，自古权冠天下的人没有几个可以全身而退的，比如韩信，比如霍光。有时候失去权力就是死，不仅是我自己去死，全家都要死其实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从前是，现在依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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