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似乎渐渐好了（5月17日）

　　清晨的风透过窗户飘了过来，荣华一手端着汤圆，一手正向颜玉喂了过去。病房里弥漫着汤圆味。

　　“过去！我自己动手。”颜玉说，同时用手挡住了这接受不了的“宠爱”，目光敏锐地看着荣华。正在这时，门缝里好像进来了个人，哦，她是米芽。她蹦蹦跳跳跑过来，看到碗里的汤圆，诧异地看了下荣华，友又问颜玉：“你这么喜欢汤圆啊？”颜玉回答：“谁喜欢了？这是荣华的心意。”荣华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荣华应该知道在医院这么无聊，还坚持送那碗之前没有送成功的汤圆，多单调啊。他想了想，站起了身，说：“我们出院吧，出去聚一聚。”

　　“好啊，好啊。”米芽激动了。可是颜玉却大口吃起了汤圆，一边说着：“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呢。是吧？米芽！”米芽点头说着：“是啊，都好久没回学校了。”她看了看荣华的表情。

　　荣华笑了笑，说自己也该去处理一些事情了。他拿起了手机，点开微信，打算向颜玉转款2000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停止在微信上的操作，问起他和颜玉在这里住院，费用怎么处理了。

　　“你晕啊……”颜玉说着，她的话被米芽打断了，米芽告诉荣华：“刷了你的银行卡。”米芽拉开了拉链，找荣华那张银行卡。“我的费用，你那晚向朋友借了。回去我发你微信上。”颜玉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了。

　　“给，刷了3697元，这是昨天的单子，这是前天的。”米芽把银行卡和单子递给荣华。

　　荣华收下单子，问米芽：“昨天，颜玉花了多少？”

　　米芽急忙回答：“她自己给了。”颜玉差点要说话了，因为她没有付过费用，米芽却临场说谎，于是她选择不说话了。她的医疗费用，是周庆帮她缴的，一个爱慕他的校友。

　　“哇塞，电话又来了！爱不爱都叫人心烦……”荣华电话响了，他缓缓拿起电话。“哪个妞打来的？”米芽一边笑一边问。“我妈”，荣华回答。

　　“华儿，怎么不见你发朋友圈了？是不是这两天有些忙？”

　　“是有些忙的。”

　　“过得还好吧？”

　　“昨天……前天，我……”颜玉立马用手捂住了荣华的嘴。这时，荣华好像知道颜玉要表达什么了，又没说下去。颜玉便放开了他。电话那头还在说着话：“你怎么了？”

　　“我有点忙。”

　　“那也不至于吞吞吐吐的吧！我都听到了，旁边有人在吃东西，是不是在约会啊？”

　　“嗯……是啊，在约会。”

　　“快毕业了，自己看着办吧。等下妈给你转钱。”

　　“谢谢妈！”荣华激动了。

　　“你们这氛围怎么这么安静呢？让妈跟他们说说话。”

　　荣华把电话递给了颜玉，颜玉没接，米芽看这时有些尴尬便顺手接了电话。

　　米芽对荣母说：“阿姨，还过得好吧？”

　　“我也跟你们一样啊，到了这毕业季，总有那么一丝丝焦虑。”

　　“有什么焦虑的嘛，这不都好好的吗，开开心心地过。”

　　“乖孩子，真会说，跟我家华儿处得还不错吧？”

　　米芽，咧了下嘴，回答说：“不错，不错。”

　　“哈哈哈哈……”颜玉不禁笑出了声，用手捂住嘴却捂不住，还打了个喷嚏。

　　荣华也忍不住了，微笑着。

　　“孩子，你家哪的？”荣母继续说着。

　　米芽太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被误会了，就把手机还给了荣华。

　　“我妈问你话呢，你家哪里的？”荣华想趁机得到以前没有得到的答案。

　　“曲靖。”米芽说。

　　“华儿，要有礼貌。”

　　“她家曲靖的。”

　　“曲靖在哪啊？”

　　荣华并没有回答，然后说着：“妈，我约会正忙呢，不说了。”

　　荣母急忙问：“课程都上完了吗？”

　　“还有四门没上完。”荣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真没礼貌，你经常跟你妈这样说话啊？”颜玉问荣华。荣华有些羞涩，随口说了一句：“人家约会，紧张呢。”。

　　米芽好像回想起了什么，问荣华：“你和你妈都问我我家哪的，有这么重要吗？”

　　荣华回答说：“我是觉得你很不错，知道你家哪里，可以去找你玩咯！怎么，你不欢迎啊？”

　　这时，米芽才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说话，颜玉就抢话头了：“别听他在那里秀。”荣华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作秀，就没说什么了。但米芽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颜玉：“他家哪的啊？”

　　“东华区翠湖东路25号。”颜玉回答说。

　　“哇！荣华哥哥，我以后肯定会来你家的。”米芽说完，看了看颜玉。颜玉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会穿过时空穿过无常，穿过生命散发的芬芳，我会陪着你在……”颜玉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走出病房。她爸爸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她表示过得很好。

　　颜玉刚回来，米芽就问她，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爸爸是不是知道了。颜玉表示没说，继续吃着打电话之前没吃完的汤圆。荣华看着颜玉快把东西吃完，便起身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医院，米芽也收拾着。

　　他们结清了所有治疗费用，走出了医院。

　　这时，米芽又关切地问颜玉：“伤势怎么样了，好得没这么快吧？”

　　“我下午要考试呢，随堂考。”颜玉说。

　　米芽两只手在胸前比了两把剪刀手，表示祝福：“祝君顺利。”

　　荣华急忙问：“这些药物有用吗？够不够？”

　　“废话。”米芽从包里拿出了一支芦荟，接着说，“我想你应该今天出院，特意给你买的。”这时，颜玉又多了一丝喜悦，很激动地抢过芦荟：“谢谢我家小芽！”

　　“我还没说送你呢？”米芽补充说。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颜玉哼着。

　　荣华就纳闷了，颜玉面对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惊喜。从荣华的面部，可以隐约看出，这疑虑停留了好一会儿。他不希望就这样匆匆忙忙离开医院，又匆匆忙忙回学校，便邀请米芽和颜玉：“我们吃点东西吧！”。

　　米芽接话：“又是那家店吗？你家开的啊？”米芽小声地玩笑性地问。荣华有些疑惑，没反应过来米芽说哪家店，他随手指了指右边这家餐厅说：“那就这家吧！”“不饿。”米芽挺了挺身说。

　　“陪他去吧。”颜玉对米芽说。虽然，这一天的颜玉好像有心事，对荣华的态度有点冷，但也还没有完全排斥荣华。也许颜玉在犹豫着什么。难道，是因为周庆，那个给她付医疗费的人。就算颜玉在感情之间徘徊，也不能因为那点医疗费啊。哦，对了，颜玉和荣华在2016年就认识了，但一直没有走到一起。颜玉心里有一个打不开的结，而且这个“结”是个秘密：颜玉从小失去母亲，家境并不太好，而荣华是云下珠宝集团董事长的儿子，这些事实让颜玉无法允许自己接近荣华，是颜玉内心的结没有放过自己。然而，颜玉的潜意识里面，却喜欢荣华。也许，这些就是她在荣华和周庆之间徘徊的原因吧。难怪今天对荣华的态度有些冷，但又不是很绝。

　　“欢迎光临，这边坐，请问吃点什么？”店里的服务员对荣华说。荣华回答：“菜单。”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请米芽和颜玉点菜，米芽说：“你自己要吃什么，我们怎么知道。”荣华问颜玉：“你想吃什么？”

　　“一杯奶茶。”

　　“好嘞！”服务员递来了一张饮品菜单。奶茶系列，上面有“红色恋人”、“天长地久”、“毒药”、“死心塌地”、“忘情水”、“休闲时光”……

　　“来杯毒药。”颜玉说。

　　“好的。”

　　“来杯解药。”米芽看着荣华说。

　　“先生，喝什么？”服务员问荣华。

　　荣华看了菜单，用手点了一下“休闲时光”。

　　“稍等。”服务员说。

　　荣华对离开的服务员说：“哎，一盘糖醋排骨，番茄豆腐加点老干妈，炒白菜。”

　　“好，马上。”

　　他们在等待服务员上菜。荣华显得心事重重，有一丝丝忧郁，也许是因为接了他母亲的电话。他读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很多女生，到快毕业的时候，依然没谈上一个女朋友，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失败的事情。

　　米芽心情好转的时候，在哪都不习惯太安静。她说话了：“荣华，你昨天怎么渡过的？”她的话打破了沉静。

　　前一天下午，小邵和小唐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了电视剧《偏偏喜欢你》的大结局。荣华用电脑看了《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还回复了所有未接电话。后来，有几个朋友来看过他。

　　米芽眨了眨眼睛，说：“羡慕了，我和颜玉在病房改了一下午的论文。”荣华看了看颜玉，她好像有点累，便问她：“快弄好了吗？”

　　颜玉回答：“快了。”

　　“哪像你们啊，你们是大神级别的，我们可花了不少功夫啊。”米芽说。荣华想帮忙，“我帮你们……”，他的话被米芽打断了，米芽说：“不用。”

　　荣华总觉得怪怪的，颜玉这天怎么很少说话，好像有点不开心。他终于忍不住表白了：“颜玉，我知道你喜欢我。”颜玉没说什么。

　　“自恋狂！”米芽说。

　　“很久以来，你总对我这么好，你却不承认你喜欢我。你是担心着什么吗？”荣华说完，决定去牵颜玉的手，他却不知道旁边有人看着他。米芽呆呆地看着他，天啊，他今天怎么那么勇敢。

　　在他牵上手的时候，“哇！”旁边有女生悄悄“尖叫”了一声，荣华似乎注意到了，但他不管不顾，紧握颜玉的手说：“我们在一起吧！”颜玉没有退缩，没有反抗，淡淡地说：“我们不适合。”

　　荣华还是坚信她不会拒绝，问颜玉：“怎么就不适合了？”

　　颜玉回答：“我配不上你。”

　　“我配不上你”这句话，没说错，是颜玉发自内心的话。颜玉的母亲去世早，她和父亲就是一家人。她父亲只是一个教师，一个月也没多少收入，论家庭背景，她哪敢跟眼前这个富家子弟比。从认识荣华开始，颜玉始终没跟荣华说过自己的家庭，也许她很讳忌说这些，也许这些对于她来说是秘密，也许她不在乎这些。不，她应该是在乎这些才说自己配不上荣华。

　　面对这样的回答，荣华很难理解，他说：“我不在乎这些。”

　　“你不在乎，可现实是一种客观存在，现实不会跟你说它不在乎。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又是一回事。对不起，我只把你当弟弟。”颜玉说完开始甩手，荣华放开了她。荣华并没有很伤心的样子，只是呆呆坐着看着前方。为避尴尬调节一下氛围，米芽对荣话说：“赶快吃饭。服务员早就把菜都端过来啦。”

　　荣华拿起了筷子，但“我只把你当弟弟”这句话，似乎让他回忆起了什么。在大二那年“心灵之窗”社团活动的时候，娟姐对他说：“你不要整天和女孩子在一起玩，要多和男孩子玩。和女孩子在一起，你会变得像女孩子一样。”那时，娟姐是一个大一的女孩，身高和荣华差不多，小他3岁，从外表看可以明显看出她是一个小妹妹，只是因为荣华见到她就想叫姐姐，叫多了，自然是姐姐了。

　　颜玉静静地喝着那杯“毒药”。

　　米芽看着荣华有些走神，想打扰了一下荣华，调戏荣华说：“是不是想你姐姐了，再加上我一个也不多呀！”荣华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在嘴里没说话。

　　“哟，还嫌弃我了！”米芽咯咯笑了。

　　荣华靠近颜玉，轻轻地说：“你嫌我幼稚吗？”

　　“不！不！”颜玉立刻回答，“我的意思是，我们很要好，就像哥哥和妹妹，或者是姐姐和弟弟。我只是有些喜欢你，想把你当弟弟那样对待，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嗯。”荣华继续吃着。

　　荣华不知道颜玉说的“配不上”是什么意思，也许是颜玉说反话，应该是荣华配不上她，也许是颜玉谦虚，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荣华。但荣华至少也是个帅哥，至少也是一个学霸，至少也是一个富二代啊，颜玉的拒绝怎么就这么“直截了当”呢？

　　虽然三个人的氛围不是很好，但荣华还是很快吃好了，他不想让她们这样等着他。他放下筷子，起身准备走，颜玉她们也拿起了包。

　　出门时，颜玉站住不走了，等荣华回头，她深情地看着荣华说：“开心啊！”荣华愣住了，他开始纳闷，觉得颜玉的举动和她的拒绝不一致。

　　“是啊，终于出院了。”米芽插话了，她的话总能打破僵局。

　　很快就走到那家熟悉的餐厅了——吃货俱乐部。

　　“荣华！”有人在叫荣华，荣华听着声音很耳熟，回头看了看，继续走着。

　　刚离开，电话来了，宋月打来的。刚才叫他的就是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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