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恋
如鱼得水,如胶似漆。
关离在这别庄呆了三四日,今日终于能够踏出屋子。
梁融不知去了何处,她起床之后没有看到人,便推开门,往外面走去。
本以为这里戒备森严,谁知整个院子里,一个人都没看见。
她凭着感觉走,绕过拐角,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大的紫藤花树。
大概三四个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树干。她见花开的正好,一树紫藤花,从树梢垂下来,美不胜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阿离确实被这样难得的美景惊讶到,忍不住抬脚走过去。
这棵树不知在此活了多少年,树柳垂的很长,关离只要一抬手,就能触碰到盛开的花朵。
“喜欢吗?”梁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关离吓一跳,回头瞪他一眼。
“干嘛站在后面吓人,讨厌!”她的小女儿娇态一览无余,梁融看得心里直痒痒。
梁融上前一步,摘下一串紫藤花。在关离差异的眼神下,为她别上发梢。
关离很少的戴花,事实上,她始终简单的梳着发髻,像个男子。
突然被梁融别上花,她心里觉得古怪,不太适应。正要将它拿下,梁融却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
“戴着!”梁融的语气不容拒绝,霸道又温柔。
关离不敢看他灼灼的眼,低着脑袋问“不会很奇怪吗?”从来不化妆的人,如果忽然化妆,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容貌上,关离有着很多女子的通病,不够自信。
梁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他的大拇指伸出来,在关离的嘴唇上,细细摩挲。
关离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不安道“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梁融并不回答,只是露出一个邪魅无比的笑容。在关离没明白前,便俯身狠狠吻住她。
这个吻来得很突然,霸道却不失温柔。关离渐渐迷失,双眼迷离间,被他牢牢掌控。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梁融才放开她。关离靠着他的胸膛,大口喘气,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才问“你....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正在抚摸她发梢的梁融,手一顿,低低笑起来。“为什么这么问?怎么,吃醋?”
关离感觉自己被嘲笑了,有些生气,推开他,娇怒一句“吃什么醋?你如果...没有...没有别的女人,怎么会那么熟练。”
梁融走上前,轻轻低下头,靠在她的耳边,“什么东西熟练,嗯?”他再一次,习惯性舔了一下关离的耳垂。
关离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回身打他一下。“不准老是舔我的耳朵!”
梁融笑得更加肆意,十分喜欢她气恼的样子“还没回答我,什么熟练?”
关离扬起头,忍不住用手指戳几下他的胸口“还能有什么,就是你....这样那样的技巧!”
关离眼下才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几日梁融的手段简直是花样百出,床第之间,各种她想都不敢想的姿势。
竟然被他挨个试了一遍!
关离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他甚至跟她一样羞涩。
可这次再相见,他这些花样百出的手段,简直是情场老手。可哪一个情场老手,不是在温柔乡里,无数遍历练而来。
近些年,她刻意不去打听任何跟梁融有关的消息,身边有些人总是有意无意透露着他的状态。
什么事情都说了,唯独没有提过他是否有别的女人。
梁融抓住她的小手,饶有趣味的揉捏。“你离开我的时候,不是盼着我去找别的女人吗?”
关离噎住,是啊,她怎么忘了。双眼之中的光忽然黯淡下来,短短几日,她太过沉浸短暂的甜蜜,犹如恋人一般美满的时光。
不该这样,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梁融一看她的神情,神情便冷了几分。关离想要抽开手,却被他抓得更紧,捏的关离发疼。
“怎么,不敢再问?”梁融讥讽的笑,笑她的懦弱,笑她的胆小,笑她明明在意,却只敢逃。
“对不起,我不该问。”她不应该问的,如今她有什么立场来问?
他是亲王贵胄,哪怕妻妾成群,都是理所当然,整整三年,凭什么要为她守身如玉?
梁融死死看着她,慢慢伸出手,抚上她的脖子。“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杀了你,你就再也逃不掉。杀了你,你就再也无法离开我。逃不了,我的心就不会痛了。
梁融曾经有无数个夜里,都是从满地的酒坛子中醒过来。梦里有多想,醒了就有多恨。
恨她的大义凛然,恨她的心胸宽广,恨她的善良泛滥,恨她如此薄情。
可很多时候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忘不了她。
真正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无论他有多努力,就是忘不掉。
情之一字,没有认识它之前,谁都会信誓旦旦,说自己做得到潇洒放手。他以为自己能像无数的男人一样,喜新厌旧,得到就不稀罕。
可真要入了这情海,才会懂,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刻骨铭心。
既然忘不掉,那为什么要放手?
“那你就杀了我吧!”关离并不害怕,看他的眼神,十分平静。
如果非要死,她宁愿死在他手里。
梁融与她对视,两人互不相让,一直盯着彼此。
半响,梁融却笑起来。“会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但是.....”梁融逼近她,笑得十分暧昧。“我更想让你,死在我的床上。”
画风一下就转了,明明刚才还有一种伤心难过的感觉,他的一句话,瞬间让关离,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如此肆无忌惮的下流话,他怎么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她立在当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情绪复杂,纠结难受。
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往下接,羞愤之间转身就走。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关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这句话,越来越加快脚步。
见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梁融才收起笑容。低头看见地上掉落的紫藤花,俯身将它捡起,轻轻放在鼻下一嗅。
会的,他一定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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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离才跑开一会儿,观宇便进到院子里,在梁融耳边细细说了几句。
“来的是谁的人?”梁融冷笑一声,抬脚往大门口走去。
才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嘈杂声。下人们苦苦阻挡官兵往里冲,可官兵显然是铁了心进门。
“官府办事,你们竟敢阻拦,不要命了吗?”为首的将领大声怒喝,大概他也没想到,别庄的下人胆子这么大,胆敢阻拦官府办事。
也不知这庄园的主人是何身份来历!
庄园的管事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我看你们才是不要命了,这地方你们也敢来!”
“我让你搜园子事小,可若是冲撞了我家主人,只怕你们九族都得掉脑袋!”管事命家丁们举起手中的兵器对抗,那藐视的态度,让将领气恼万分。
“好大的口气,本官今天倒要看看,这园子里的主人到底是谁!动手!”他一句令下,官兵在没有顾忌。
然而还没有打起来,梁融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刘副将好大的官威,竟然跑到本王的别庄来闹事。也不知本王犯了何罪,要劳烦你亲自前来抓人?”
管事见王爷来了,自然让开一条道。下人们站在两侧,刘副将还以为是谁,看清楚来人,吓得立刻跪在地上!
“王爷恕罪,下官不知此处是王爷的别庄。”她一跪下,身后的属下也跟着跪了一地。
“刘副将还没有回答本王,谁让你来这里搜查?”梁融恢复成人前高高在上的承王,淡淡一个眼神,就吓得刘副将浑身哆嗦。
南海这地界上,谁没有听过承王殿下的威名,他虽然是利州城外的驻兵,可也曾经跟章平侯一起,迎接过轻的承王殿下。
这位王爷的风采,让人见一面就难以忘记。
“王爷恕罪,下官当真是太被人蒙蔽,有人递送密信到营地,说...说...”
“说什么?”
“说着别装内藏有海贼头子,关离!”敢说一个承王的别庄窝藏海盗头子,简直是不要命了。
刘副将察觉自己犯错,头皮发麻!心里想那个告密的人,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还以为自己能够抓到贼头子,立下大功,谁知功没有立下,差一点就招来杀身之祸。
梁融一下收起折扇,纵然面无表情,可瞬间的冰冷,谁都能感觉到。
“送信的人呢?”
“这...这信是秘密送到军营的。”刘副将越说,越满头大汗。
梁融听到这话,抬脚几步走到刘副将跟前“这么说,送信诬告的人,能够在你的营地来去自如?”
刘副将先是匆忙点头,然后立刻察觉不对劲。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属下这就回去清理营地,一定将贼人抓住,让王爷处置!”
梁融不说话,转身便走。刘副将跪在地上,走也不是起也不是。无措之下,看向管事。
管事摇摇头“还不快走?”
刘副将如获大释,赶紧带着人离开。
梁融往回走,可走着走着,就觉着不对。“不对!”
“王爷,怎么了?”观宇今日才从利州城里回来,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心思。
梁融没有时间回复,而是加快脚步往后院跑去。等他推开门,在屋子里找一圈,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
还有留在床上,刚刚换下的衣服。他走过去,捡起那件衣服,还有余温。
观宇跟着跑进来,气喘吁吁,见自家主子拿着女人的衣服,坐在床上不说话。眼睛环顾一圈,四下打量,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位小祖宗,不会又跑了吧?
“殿下.....阿离姑娘她...”
梁融看了一眼,忽然大笑出声。笑得观宇心里发毛,自家主子不会又受刺激,要发疯吧?
梁融大笑过后,捏着那件衣服,不像是难过,反而有些,骄傲?
观宇以为自己眼瞎,看错了!
“殿下,你没事吧!”观宇真怕他有疯癫。
“不愧是本王的女人,够聪明。三年不见,总算是长了点脑袋。”
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屋子。留下观宇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瞧这意思,没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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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纱姑娘看着忽然出现在大风岛的关离,十分惊异。
关离有气无力,一屁股坐下“你是盼着我不要回来吗?”
“当然不是,但是我觉得,那一位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让你离开。”纱姑娘指指天,关离一把把她的手拉下来。
“人还活着,没上天,不要往上面指!”关离趴在桌子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纱姑娘正要说话,却忽然看到她的衣领处,露出的一点点红痕。关离闭眼休息,好不容易逃回来,不说九死一生,但浑身酸痛是真的。
纱姑娘是什么人?这东西她以前就见过。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关离的衣领子。
才一碰到边,就被关离一把打开。“干什么呢你?”
纱姑娘满眼暧昧,笑起来,竟然带了几分淫荡。“很激烈!”
关离不自在,捂紧衣领子“想什么呢,蚊子毒,咬的。”
“你这种小把戏,也就骗骗三岁无知小儿。姐姐我,可是在青楼里混过,你这东西,我能不明白?”
纱姑娘实在好奇的紧,挪着圆凳靠过去,暧昧问她“那一位是不是十分厉害,看你这痕迹,应该是才弄上去。怎么样,有没有一夜七次?还是八次?”
关离忍不住抬手捂眼,“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纱姑娘毫不犹豫挺了挺胸膛,“那还用说,姐姐我不仅貌美如花,还十分聪明伶俐。”
“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比男人,还轻浮!”这女人真的是,跟梁融有的一拼。
纱姑娘对她抛个媚眼,毫不在意她的讥讽。“哎呀,快点满足人家,我要好奇死了!”
关离抿唇,坐好看着她“很想知道?”
纱姑娘用力点头。
关离凑近她,古怪笑笑“让黑青满足吧,我不行!”
说完这一语双关,她就站起来躺到床上,蒙头大睡。
纱姑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道“干嘛提那个下流胚,我跟他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关离对她的解释不感兴趣,侧个身蒙头大睡。
虽然如此,纱姑娘的好奇心还是放不下。坐在床边推推关离“来嘛,告诉我,承王到底怎么样!”
关离快被她烦的实在不行,忍不住坐起来。“你为什么对这事情如此好奇?说,你有什么目的!”
该不会她对梁融,也有兴趣!
“我可不是对他有兴趣,这么跟你说,我在青楼里的时候,这男人啊,骨子里有着某种恶趣味。”
“知道为什么,我越是冷若冰霜,越是不常见客,他们就非要见我吗?”
“因为他们贱?”关离讥讽道。
“对,就是贱。不仅仅是贱,这男人的心里呀,都有一种恶念。千娇百媚的风**人,他们见多了,对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奇心。”
“他们最好奇的是,一个名门闺秀,端庄淑女,在床第之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你看那些有名的妓院里,凡是头牌姑娘,哪个不是当大家闺秀一般养着。男人边吧,要求女人守规矩,要贞洁。可骨子里,却在渴望在妓院内,嫖到大家闺秀。”
“这种作践旁人的心理,越是龌龊的男人,越是喜欢做这种事。”说到此处时,纱姑娘的不屑鄙视,十分明显。
“那这跟梁融有什么关系?”关离懵逼脸。
纱姑娘扭动屁股,凑进她,笑意里满满的恶趣味。“男人可以好奇女人,女人怎么就不能好起来了,我就十分想知道,像承王殿下这样外表风姿绰约,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在床第之间,是否也像他的外表一样清冷!”
清冷个屁,简直就是一头饿狼。要多凶残有多凶残,还精力无比旺盛,越战越勇。
可关离才不会告诉她,白她一眼道“你如果实在好奇,不如去勾引一下。”
“呸呸呸,我可不是那种人!”勾引朋友的丈夫,怎一个贱字了得。
“你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怂货,出去吧,我要睡觉。”关离再次躺下,她真的很疲倦。这几日就没有睡一个好觉,一直被祸害。
纱姑娘嗤笑一声,刚要离开,又转头回来。“瞧我,差点把正经事忘了。”
“你有话回头说好不好!”关离的眼皮子在打架,整个人已经坚持不住。
“事情紧急,这可真不是开玩笑,你还记得詹家的事儿吗?”纱姑娘再次坐下,推了推关离。
关离已经在暴走边缘,“算我求你了,一次性说完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如此磨人?真该把她打包送到黑龙岛去,让黑青把她关起来,省得再出来祸害世人。
“蒋腾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发现詹家可能曾经为,章平侯铸造兵器。而且手里极有可能,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铁矿。”这次可真没骗她,纱姑娘再正经不过。
关离被这句话惊得毫无睡意,“那是不是说,詹家可能知道章平侯圈养的私兵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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