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长生篇】十六·主
久天歪着头，看上去像是在卖萌。
他想了想，要讨论癸的家庭环境和所受教育，虽然听上去如此地合理，但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搞笑。
不过久天觉得沈君驰说得也有道理。要想知道癸想做什么，重新梳理一下癸的身世也是有必要的。
久天缓缓开口：“癸是太阳神羲和与帝俊的儿子。
羲和是一个上古神灵。他有多‘上古’，这么说吧，他古老到几乎与天地同在。”
“就是生活在天界的神仙呗。”
“说他是神仙也行，我管他们叫天人。
天人有很多来历，有些天人的来历可能除了天神谁也不知道。但天道属于六道轮回之中，所以理论上来讲，只要好好修行，谁都可以入天道。
但是羲和却没有经历过六道轮回。他一‘出生’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天人，所以他常常自诩是天神的儿子。实际上天神没有儿子，甚至对于天神来讲，他都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也许在人类的眼中，天人是神，但说实话，他们也是人，也有灵魂，除了有点神力能在别人可以显得高人一等以外，也没什么特殊。”
沈君驰：“有神力还算不特殊吗？”
“反正对于天神来讲，天人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你等等。”沈君驰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羲和说他是天神的儿子？他是个男的吗？帝俊不也是个男人？这男人和男人……有点高科技啊。”
久天摇摇头，用一种“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与天地同在？意思是说他出生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物种还没有分公母呢——更确切一点说，他出生的时候，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生物。而且，”久天摸摸下巴，“我强烈怀疑，他出生的时候很可能人界还处于混沌状态。”
“那这孩子怎么生出来的？从哪里？”
久天：“……”
久天：“天界和人间道是不一样的。人间道众生的繁衍靠的是生理本能，他们遵守物质界的定律，你只有做了能生小孩的事才会真的生小孩。可是天人不一样，他们遵循的规则跟人类是不同的，所以传宗接代的方式也不似人类那么龌龊。”
“龌龊？”沈君驰抽抽眼角，心说这什么冥顽不灵的老东西幻化成了个小鬼。
“羲和确实很古老，帝俊要年轻许多。他是在人间道待过的，死了以后飞升成仙，来到了天庭。羲和后来被帝俊吸引，给他生了十个儿子。这十个儿子，每一个都继承了羲和的能力。
羲和非常宠爱他的儿子们，导致他们恃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大错，导致天神把他们打入凡间做了三足金乌。”
沈君驰用手指敲着椅背，耸了耸肩：“后面的事情你都说过了，最后只有癸一个人没办法再入轮回，不得已被派去阴曹地府当了鬼马。可是我觉得就算知道了他老母是个什么来头，也没办法推动剧情啊。”
久天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我的故事还没讲完。你虽然知道癸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却不知道羲和的结局。”
“他的结局会影响事情的发展吗？”
“这个自诩为天神之子的羲和，直到儿子被贬才明白，他并不能与天地同在。
他大概是第一波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天人五衰’的天人了。他开始变得焦躁、污秽，身体还泛出异味。”
沈君驰好像明白了一些，道：“所以说他最后死了？”
“他死了。而且去了修罗道。”
沈君驰装模作样“哦”了一声，但是又觉得这个东西还欠推敲，就问：“修罗道不是只有阿修罗才会去的地方吗？”
久天抬着眼问他：“那你认为阿修罗是什么呢？”
“hmmm……”沈君驰沉思了两秒钟，道：“三头六臂擅长打架的怪物？”
久天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计较，道：“神话里对修罗道有很多描绘，说是一个福报很多但戾气很重的地方；还说阿修罗虽然有数不尽的美酒和美女，但最后都会投胎饿鬼道。可是并没有人真的见过修罗道，也许，连天神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修罗道是什么样子。”
沈君驰惊叹一声：“嚯，听你把天神吹得那么神乎其神，我还道他全知全能呢。”
久天点点头：“对于三界，他真的就是全知全能啊。三界是他创造的，里面的任何材料和规矩他都懂。我们处于三界之中，无法跟三界以外的任何事物有所关联，我们影响不到他们，他们也影响不到我们，我们就如同一只非常安全的井底之蛙一样。”
“那你怎么说。”
“对于天神的事情我们知道得不多，但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性，就是如同天神一样全知全能的存在可能不止一个。他们也许是天神二号、天神三号，他们甚至可以分别创造了自己的世界，并且用了不同的材质和规矩。”
沈君驰挠挠头，道：“这么说天神这个物种也跟上手工课的小屁孩儿一样，每个人造个世界交作业么？”
久天：“我的重点是，天神并不完美。”
“他都全知全能了，还不完美啊？你是对完美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还是太挑剔了。”
“都不是。”久天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他不完美不是说天神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什么缺陷，而是他‘手工课的作业’有缺陷。”
沈君驰低头想了一下，有点明白了：“你是说，他创造的这个世界有缺陷？哪方面的？”
久天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说：“我现在没办法看出来我们的世界存在什么问题，但如果天神有缺陷，那么这个世界很可能也存在缺陷。”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天神有缺陷的呢？”
“因为天神的作品——羲和，就是有缺陷的。他是天神的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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