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守望
不多时,靖海战区司令部出现在视线中。跟随塔台的指引,飞机降落在了战区司令部警卫团的团部广场前。警卫团的战士上前将飞机开入机库。熟练的动作看得出对这款飞机并不陌生。
机上的军官们在广场前列队站好。闻讯赶来的警卫团三巨头联袂而来。团长、监军、参谋长一个不落,而刚刚过去停机的战士完成任务后也赶了过来,众人这才知道不起眼的战士竟然是警卫团士官长,十几年的老兵,在场年轻军官大多应该称一声“老班长”的人。
无关军衔,这是禁军指战员对一个老兵发自内心的尊重。皮养丰和颜烈作为实际意义上的领队,对老兵行以庄重军礼。身后一众青年军官紧随其后。
警卫团几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靖海战区大部分防区都处在高海拔地区,大气层薄弱,空气中氧气含量相对较低,阳光中的紫外线没了空气的隔绝对人类皮肤损伤严重。繁重的战备任务又让指战员得不到太多休养生息的机会,警卫团的几名当家人的脸上,明显有着领先年龄的老化。
面前的几人,定不是常年坐在机关办公室喝茶看报的尸位素餐之辈。
同行的几位家世显赫的高官之后也收起了轻视之心,面上带着崇敬。不管众人家中长辈出于何种考量让几人参加这次活动,以目前的情况看,收效甚好。
一行人就在团部门前的广场上就地坐下,轻声交谈。
不多时,战区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同志赶到了。核对了一行人的身份来历,中间轮到皮养丰的时候,中年上校还愣了愣,显然听过皮冠军的大名。一方面叹息这样的人才离开了军队,却也没有多问,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登车离去。
没有豪华的军用公务接待车,战区还没有穷到连这个都缺的份上。条件的艰苦主要提现在恶劣的大自然环境上。
那种庙堂之上的文官克扣边疆战士军饷的狗血事情只存在于历史当中。多少朝代的覆灭不与此息息相关?震旦帝国的兴起与三百多年不显衰微的国势不是没有道理的。
实在是活动的规模太大了,或许活动本来的规模只是战区内部一次比较平常的活动,全军各部每年都有类似的活动。可是随着某位大佬的注目,活动被放宽到诸侯国一众乡军将领的范围,后随着某多国访问团得知消息申请参加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无限扩大了。
为什么会这样,皮养丰不清楚。离开了一线作战部队,与他无关的情报自然也与他无缘了。直觉说,此中必有隐情。
也许,谜底很快就会揭开。
广阔帝国腹地的天气,这时候刚刚步入深秋,人们可能刚刚穿上轻薄的毛衣,三千多米海拔的司令部驻地已经有些凉了。
但是拥挤在狭小的运兵车上,还是有些闷热。地面一眼望过去是平坦的,只有走上去被脚下的碎石硌到脚才知道戈壁风沙的厉害。
装甲运兵车的打造从来不会考虑舒适性,它只会把重点放在通过性和耐用性上,或许还有防护性什么的,总之与舒适无关。
被风沙吹去了浮尘的碎石很有些锋利的感觉,就像高原上的士兵被打磨成利剑。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传来刺耳的噪音,车上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似乎别有风味。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像前来接待的中校一样,浑然不觉了吧。
中校似乎已经睡着了,半眯着的眼睛,松垮垮的身体随着路面的起伏有节奏的摆动着。似乎与这天地浑然一体。
皮养丰注意到了这一幕,似有所悟,也合上了眼皮。
真正的战士会无时无刻保持警惕,也会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宝贵时间恢复体力,储蓄能量。或许,下一刻开始,就是无休止的战斗。
嘎吱一声,车子停下了,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中校睁开了眼,灵活的像个猿猴一样跳了下去,似乎刚才只是在假寐。看不出一点刚睡醒的痕迹,而同行的内陆来的军官们,已经被折磨的筋骨分离了,有人学着中校那样跳下去又被坚硬的路面顶到脚。
身后的颜烈颜大旅长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对着皮养丰一阵挤眉弄眼,似乎在说,“怎么样,我的老部队厉害吧,快来夸我呀~”。
皮养丰视而不见,颜大旅长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目光化作一把把刀子正在老皮同志的后心孜孜不倦的捅啊戳啊的。
站定,深呼一口气,空气中凝出一道白色的气剑。站在离天空更近的高度,可却感觉天更高也更远了。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远处的建筑物只有三两层楼那么高,皇家禁卫军,大军区级的战区司令部,统管八省市防务的办公楼,还不如内陆一乡镇政府的办公楼豪华。
真正的作战指挥的司令部,怎么可能被轻易找到,又怎么可能放不相干的人来来往往。
也许在天上,骗过了雷达骗肉眼;也许在几百米甚至几千米的地下;也许在三十多万公里之外的月球上,谁知道呢~
司令部门前的广场空旷而辽阔,深处地广人稀的高原,这里最富裕的资源就是土地了。远处来来往往的车辆似乎很是繁忙,很多人跟他们一样,选择了提前来。预计在活动开始的一两天会达到真正的高峰。
战士们的训练丝毫不受影响,新郎官们也在各自的岗位上执勤。不远千里来到的新娘们只能在军营里报团取暖,只要其中一个的郎君到来,就会被众人围上,这一刻,初识的新娘们相处的像十几二十年的闺蜜一样。
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号,叫军嫂。
不管年龄大小,喊一声嫂子就对了。新娘团也大大方方的应和着,对这一波年轻的军官们也十分好奇,张罗着想要给其中面善的介绍对象。直到青年羞红了脸也不放过,非要亲口答应了才肯放人。
众人看着这一幕,笑成了一团。大叫着不虚此行。
军营中,难得有这番热烈景象。等过了这几天,就是长达几十年的聚少离多。
多少独守的空闺,她们的丈夫在烈日下,在寒风中,在海浪里,在草原上,在荒漠里,孤独的守着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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