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人话一出口,叶黎宸就知道他是谁了,不是沈轻尘又是谁?
不过他说的小忆托付给你了的话,却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在想到那天跟那自称‘天道’的人的对话,顿时就有些担忧。
不过担忧归担忧,接下来的路还是要往前走,待法事做完后都做完后,叶黎宸这才敢抬起头来观看那青铜面具。叹口气便将上面的尸婴给烧掉了,骨灰落到水里就当做是水葬了,免不了又是一场超度法事。
放好了八卦镜,叶黎宸趴在木板上不断的踩水想要到岸边,但是明明已经快靠近了却又不受控制的转回了湖中心。
这感觉很是诡异,就好比你要往前走路,却怎么也走不过去,就像是有一个透明的“门”在拦路是一个道理。
叶黎宸无奈,只好再次把收好的罗盘拿了出来,这时候的罗盘指针又恢复了蹭蹭乱转的状态。
一时间不由得赞叹,生死八门,果然不简单。
八门被称为生死八门。一步走错,步步错,一步生一步死,第一次找不到生门就永远不会在找到了。
生死八门总共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对应的就是那八道青铜链,只要找到生门那就可以说是有了活命的机会。
普通人破这个阵法通常都是率先找到生门,然后破了生门就算是破了这个阵法了。听上去简单,然而古人的智慧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很多人穷尽一生或许也找不到这个所谓的“生门”。
可叶黎宸是反其道而行之,当先破了死门。再去找生门。那这个生死八门里的‘死’也就不存在了,这也是被逼无奈才棋行险招,打算来个出奇制胜。
期间他拿着罗盘不断的调整方向,在调整了无数次之后却还是老样子。叶黎宸无奈的看看自己的俩手指头,全是伤痕累累的,早就没血了。
叶黎宸对着那罗盘嘀咕道:“得,您是爷,我服了您还不行?”说罢,再次将那血痕累累的手指头送进了嘴里,但是忽然觉得这太疼了,于是他拿出了七星剑。。
他朝那枚罗盘的正中位置上轻轻挤了一滴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竟然看到那滴血慢慢的渗了进去,然后碧绿的罗盘上隐约多出了一丝红线……
而这个时候的罗盘就像是一个吃饱喝足的婴儿一样,它的指针不停的跳动着。慢慢的速度慢了下来,到了最后叶黎宸拿着罗盘轻轻转动了一下,只听到轻轻的一声“咔”,好像是某个部位耦合了,指针此时并没有摆到“天干地支”等方位上。而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够又开始毫无头绪的乱转起来。
试了几番,最大也就这个反应,不多时只好放弃。
这倒是让他有点焦急了,摇头苦笑道:“没道理,这罗盘能问路,这么个转法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天要亡我嘛?”
后来他跟我说那回没死还能熬下来真的算是祖坟冒青烟了,那回他就如同挂枝头上的枯叶,什么时候飘落谁也掌控不了。
现实情况比想象的要残酷,到了啥程度?没吃的还是小事,那下面就和冰窖是一样的,而且他还是泡在水里的。因为缺乏热量的补给,人是越睡越冷。为了保持体温,只能起来原地踏步,一动又要消耗体力,而他还没有可以踏步的地方。那会儿就是两个选择:要么先饿死,要么先冻死……
他整整在水里呆了三天三夜,期间如果不是叶黎宸爬到面具上去早就泡死了。
食物也早就吃完了,这该死的湖水里连半条鱼都没有看到。在第三天的半夜里或许是叶黎宸饿昏了头了吧,竖着拎着那罗盘趴在面具上舀水喝,他的手刚伸出去了一半突然听到轻轻的一声“咔”,那原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指针终于停了下来。
虽然叶黎宸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本能的求生欲望却让他立马清醒了过来,竖着拎住那罗盘,叶黎宸的喜悦是情不自禁的。
原来生门就在水里!怪不得他都歃血为引了却还是毫无头绪。感情这生门是在下面啊。
可是叶黎宸此刻又犯难了:湖里都是水,下去还不得淹死?可这又是唯一的出路,不由得让他头痛至极。就这样琢磨了半天,叶黎宸觉得试试为妙,怎么都是个死,要么被淹死,要么被饿死。总该选一条路。
下去还有一线生机,不下去那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罢,叶黎宸检查了一下装备包,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条子给绑到了身上,捆的结结实实的。
接着他便一头扎进了水里。结果却突然四下扑腾着消失在了水里。整座湖面上又恢复了平静的姿态,像是一直都是平静的。
当我后来问他:那你到底去哪儿了呢?你是不是死了的时候,他笑着跟我说道:“我要死了你就不会在这里听我讲故事了。”
我:“………”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下期在谈。
说了这么多,大家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道派都有哪些吧?既然如此那就来介绍一下。
现在流传的道家主要由三个门派构成,分别是正一道,全真道,妙真道。其中我们经常在电视里或者小说里看见的有一支很有名的道派叫做茅山派,我们也称他们为茅山道士。
这个茅山派确实是有些历史的,茅山派是道教教派之一。正一道于张道陵所创。而全真道则是由王重阳所创。因于茅山筑馆修道,尊三茅真君为祖师,所以称之为茅山派,此派主修上清、灵宝和三皇等经书,奉道家三清: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等为最高神,主张思神、诵经、修功德,兼修辟谷、导引和斋醮。
全真道的道士是没了,现在的道士大多数都是正一一脉的火居道士。他们吃肉,能喝酒,甚至能娶老婆。迄今为止有六座大山的人们在修道。茅山,龙虎山,阁皂山,崂山,闾山,武当。
总计六大门派。
历史最悠久的也就是茅山龙虎山阁皂山这三大门派,并称“三大符箓派”,又称“三山符箓”,其次便是崂山。
在四川省CD平原的西北部,东距CD68公里处,有一座绵延不绝的大山。此山名曰:青城!
青城山上风景秀丽,满目青翠,诸峰环峙。可偏偏在这优美的村落中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夜色中,一个身着迷彩服短袖,看年纪约有二十几岁,理着平头的小子正笑嘻嘻的看着前面的一群人,一看就是那种经历过打磨,绝不是健身馆里练出的肌肉,正宗的古铜色,把玩着手中一个铁匕首。。。
他的旁边站了一个男人。这人身材高大,年约二十四五岁左右,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头戴纶巾,黄色道袍,整个人都散发着儒雅的气息。
这俩人的组合,霎时间,让人以为是有人上门寻仇。而事实上他俩确实是来“寻仇”的。
这个笑嘻嘻没个正经的毛头小子叫做:黄煜。旁边那位小哥叫做顾北风,而他们的面前站的乌压压好一片人乃是阁皂山一派的人。
两拨人,二对百就这么对峙着。
对面的人或许是人耐不住了吧,其中一个老头说道:“你们两个不懂世事的后生,还不快让开,耽误了时间,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话黄煜的脸色陡然变了,恶狠狠瞧着他们说道:“老头儿,年纪大了就应该呆在家里,别出来乱跑,万一扭着腰扭着脖子,伤了腿脚,那可就是事儿了,您说对吧?”
黄煜虽然话阴狠狠的,但他脸色却有点不好看,因为他在寻找叶黎宸,青城山里面有关卡,也有玄机,他进不去,连叶黎宸也是被无奈扔进去的。
但是对面的道士偏偏不告诉他,这让黄煜很是恼火,见死不救,他认为老道士在没事找事。
旁边那人见领头的人脸色太好,忍不住说道:“哈哈,你们以为青城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我们是要去比试,想进去啊,有本事自己找路啊,说不定售票处就是呢!”
一句话说完身旁之人哈哈大笑,黄煜已是忍耐到极限了,将刀在手里转着圈儿,月光下,匕首反射出阵阵寒芒,在手里顿了一下,便猛地急射出去,啪的一声,直直插入了那说话的人脚尖前!
黄煜道:“再多嘴一句,下次瞄准的就是你的老二。”
顾北风看着前面慌里慌张的人说道:“在下茅山派首席大弟子顾北风,还望各位前辈通融一下,我们有个朋友失落在里面了,因为里面那人太过重要,所以北风冒犯了。还请各位告诉我们入口在哪里。”
这时那领头人旁边的少年道:“顾师兄说笑了,您被誉为茅山最强师兄,道术乃同辈中人的佼佼者,怎么会连一个入口也找不到呢,还是不要戏弄我们了,好走不送。”
黄煜闻言,转头疑惑的看着顾北风。
顾北风神情不变,道:“各位前辈,北风只是想救人而已,若是你们谁能帮忙找到那人,茅山一派愿意退出比试!”
他这话可就有点严重了,但是仍旧是刚才那个男人站出来说道:“哈哈哈哈哈,听到没,茅山要退出?不是我说你啊北风老弟,你们茅山派连掌门都没有,就你一个黄毛小子来撑着,你们参不参加…”
那人仿佛很是为难的说道:“有什么意义吗?”
说完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他旁边的人却没有笑,就连方才的老者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所有人都觉得这西装男肯定是脑子不正常。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茅山一脉还没死呢你就如此大放厥词,虽说掌门空着,但是也不是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可以评价的。
顾北风笑了,他是被这倒霉蛋儿气笑的。“哦?那你是想公然与我们茅山为敌?请问阁下是哪门哪派的?”
方才一脸为难的老者急忙说道:“道友切末误会,这人只是与我们同行,并不是我们阁皂山一脉的,您随意,告辞!”
他用了您这个词语也是怕牵连阁皂山,茅山首席大弟子代表的那可是整个茅山派!随即他做了个揖便作势要走,其他人也是一脸鄙视的看着西装男觉得这货太倒霉了,茅山首席大弟子你都敢公然叫板。
顾北风笑眯眯的说到:“原来是阴阳先生一脉的啊~不知您是南山刘正清一脉的呢,还是北方许留山一脉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恳”,他还特意加重了‘您’这个字。那倒霉蛋脸憋的通红,指着顾北风说道:“你!你!!!我!!”
你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一甩袖子,竟然走了。。
黄煜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顾北风打断了:“让他们走!”说罢还强行把黄煜拉到一边让路。领头的那个倒霉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紧接着拔腿就跑出了这个村子,生怕顾北风追他。
事实上他想多了,怎么说顾北风也是茅山首席大弟子,一个小丑而已,转头就忘了。
黄煜看着他们出了村子后,心里有了计较,转过身一拳打在顾北风的胸口上,拎着他的领子气急败坏道:“你他娘的这是在干啥?你知不知道黎宸哥需要他们!我黄煜除了会玩刀打架之外我什么都不会,遇见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咋办?你告诉我咋办!”
顾北风苦笑着揉着胸口,也不气恼,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说道:“你别急,这群人留下来也没用,只会给我们捣乱,还不如靠我们自己。”
黄东文在那吼了有个两三分钟,一想不对劲啊,他是不是装过头了,再怎么顾北风的本事他还是需要的。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当下缓了缓情绪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我的道爷,天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亮了,是回家睡觉呢,还是继续找人?”
顾北风看到他的情况后,笑着说道:“想明白了?缓过来劲儿就好,其实我比你更急一万倍。”
黄煜道:“你告诉我你能找到他,我也帮你说,但是你不能强迫我黎宸哥!”
顾北风连连点头应下,既兴奋又激动,他表示自己知道。随即坚定的说道:
“找!哪怕我豁出性命也要找到他!茅山派的生死存亡全在他手上!掌门,你等我。”
“叶远山!……”
几乎是话音刚落,黄煜脑袋里“轰”的一下,马上他就迅速从小腿上拔出了一把匕首,反手握在手里往那条路里冲。无论如何他也忘不了刚才的那一句“你们一定要活着走出去”,那样的声调,说不出是绝望还是什么,但黄煜的眼睛里立刻出现了血丝,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背着陈述,就像是上紧了的发条一般,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东城。重光:五行山下,唐僧拜地不起。
“你若不授我棒法,我便不起。”
“你一个和尚,学什么棍法?”
“没有力量,什么也做不到。”
“有了力量,你又能做什么?”
那唐僧闻言抬头,眸中似有鲜火。
“渡苍生。”
那是1972年的春天,河南洛阳大山之中,有一个特别村子,之所以说特别,是因为不知是哪位先辈,给取了个山名,叫梧桐。
这天早上,三声不算太响的爆竹响彻了整个村落。
农历过新年吃饭的时候,都要先放一丈炮竹,代表的是喜气和运气,那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放这三声爆竹代表的是什么呢?
这有人家里死人了,就要招待亲朋好友,这招待就要吃饭呀,饭前就放这三声炮竹。
在农村地区有不少地方死了人需要大办丧事,也就是所谓的喜丧。全村的人都要过去帮忙治丧,大家还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热闹,但是一定有一份菜是每家都有的,就是一份白豆腐,所以白喜事也叫做吃豆腐饭。(这里的豆腐饭食指人死之后的第三天待客的豆腐饭,正式宴席上是没有的,原因可能是怕晦气。)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在前面走,后面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有人回头一看,乐了,这不是村里以游手好闲混吃混喝著称的王二蛋么?想来应该是准备去蹭一口饭吃,不过此时人正忙着,也就没空收拾他。
太阳渐渐高升,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起了雾,雾气弥漫中,浩浩荡荡去帮忙的人抬了一口棺材往村口的方向走去。让人一阵疑惑,按说办丧事要写讣告,并且准备豆腐饭,还有一系列的仪式,怎么就突然下葬了呢?
大雾将道路两侧的树木半遮掩了去,冷风一吹,树木猛的一晃,“哗啦哗啦”响动,好像一群看不清面目的巨人围着他怪笑不止,冻得那王二蛋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到了最后,眼看着送葬队伍越来越远,实在是忍受不了,尖利的大叫一声就跟了过去,此刻的他,哪还有空想蹭白食。
梧桐山的村口众人非常清楚,那里地势险峻,两面环山,只露了一个小缺口,一道天堑露出了太阳的光辉,因此当年才能躲避战乱不被f外人找到。由于两座大山靠得很近,致使两座大山中间形成一道相当狭窄的空隙,远望去就仿似大山被从天而降的利斧所破,在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高达十五米。
而那棺材,正是要往这树下埋葬的。
现挖的坑,几十个村民一齐发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棺材就已经被下放,紧接着就是培土。那王二蛋虽然是个不入流的混子,但是也感觉这下葬有点古怪了,你要问怎么个古怪法?
那么有谁见过棺材上贴满冒着黑气的黄纸的?下葬之时还往棺材上浇东西的?还有一群人手拿黄纸围城一片的?
老远就看到,那个村长往棺材上足足浇了三大桶的液体,不久就是一股冲天的腥味儿传开,极其刺鼻,隔那么远都忍不住捂了鼻子。
若是有同道中人看到这一幕则会大吃一惊,百鬼封棺!还有百鬼封天阵!以及月阴之血!这棺中到底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人物,值得这样邪恶的封印?百鬼月阴,这四个字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令多少脏东西闻风丧胆。
当刺鼻的液体遇到棺材便开始释放出巨大的寒气,和贴满符纸的棺材一接触,顿时大量的气泡开始从墓坑里往外冒。
等待的时间没有多久,不过几个呼吸那棺材就开始有了动静:当棺材破裂并且里头传来指甲摩擦木板声音之时,村长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黄符:“煌煌天威,化为神雷。下入后土,上破苍穹。如三清临,翻天倒地。驱电奔云,五行猛将。万千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古老威严的咒语从那个老人嘴里传出,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乌云密布,倾盆大雨轰然而下,一道闪电从天边飞来,直直的劈在棺材正上方,雾越来越浓,越来越红,风雨大作间,周围的人开始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被浇了个透心凉,紧接着就是棺材爆炸,从里面爬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四处扯着碎肉。
高热度的能量烫的皮肤发焦,鼻孔间充斥着熟肉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雨下的实在是太大,就如同有人拿了一盆水往头上泼一般。偷看的王二蛋吓得双腿打颤,膀胱一紧裤子湿了个透彻,也不知是雨还是尿。。捂着嘴巴,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梧桐山。
……
“话说村长极速念咒,你们可知他念的是什么?”
说书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个带尾巴的茶壶,语气那叫一个恼火:“哈哈,他念得乃是御雷真诀,那刚出生的婴儿竟被如此对待,简直枉为修道之人!”
说的是一九九零年的秋天,在喧闹繁华的都市角落里,有一个与远处的豪华格格不入的茶楼。
此番那老者正是这茶楼中的说书先生,只见他可惜的说道:“唉,方才老夫所讲的正是最近火便洛阳的妖道出身。洛阳妖道想必你们都听过了吧,这可都是十八年前的事儿了,也就只有老夫还记得那么一星半点,我不止听过,我还见过妖道本人呢,那可是……”
“哈哈,你就吹吧!”“不错不错,洛阳妖道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正是,而且传闻那妖道性情残暴乃是个嗜血狂魔,你要是见过,那你现在就是个鬼了?”
老者一脸你们都说错了的表情:“休要胡说,老夫可以证明,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妖道通通不会动,要杀的乃是道盟之中人面兽心的野道士,就好比咱们这茶楼之中的一位……”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竟然是一位年轻男子,而且后边还跟着一个小伙子,于是纷纷笑道:“哈哈,老先生你看人家做什么,莫非他是个道士不成?”
旁边有人被那位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位老兄可真会开玩笑,谁不知道这茶楼是咱们的据点啊,哪个二货道士敢跑这儿来撒野?”
一帮人哈哈大笑,那年轻子也一起跟着笑,并不做声。
那老者却并不就此罢休,面色渐渐发寒,也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冷笑一声道:“你们看他手里的那把剑,名叫七星,别告诉我你们没听过七星。”
众人一看,大吃一惊,那把剑浑然天成,周身幽幽的透出一股蓝气,剑柄处还有一个太极,由于没有出鞘,所以看不到内部,可单凭这太极和蓝光,天下道门中人,谁不认得这把剑?
此剑乃是茅山中人的信物!
“这不就是你们口中的二货道士?我估摸着还是茅山的长老呢,哈哈哈,真当我年老体衰,不谙世事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动手!”
动手二字一出,方才还在大声耍着酒令十步开外的人,瞬间就蹿到了那年轻男子的身前,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那男子身后的小伙子就被制伏,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咚、
咚。
“停!”
就在那年轻男子被制伏的瞬间,忽然的老者喊了一声停,然后迅速转到人群后面,对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俯首道:“您有问题吗?”
那后生像是不知道老者的恐怖,随意的接过话:“嗯,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可以消失了。”说罢就抬脚像那年轻男人走过去,丝毫不把老者放在眼里。
那老头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总觉得今天的主子有点不一样,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回道:“是是,你们还不赶紧消失!?”
也就在这个空档,年轻男子和小伙子人才看到那十七八岁后生的样貌:那是怎样一张宛若天人的脸?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像收割的麦茬一样整齐,明明是一张俊秀的脸,但周围的气场却令人心惊胆颤。
那后生挑了挑眉,转头看着年轻男子,淡淡道:“你这张脸,我好像很熟悉。”然后又自顾自坐下,问:“叫什么名字。”
用这种态度交谈,任何人估计都会不爽,但这个后生,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势,如果要形容的话,大约就是一种统治者的气势,让人很难有勇气拒绝,不过那身后的小伙子显然没有被他震慑到,而是直接说道:“你算哪根葱?”
“葱?”那后生神情不变,依旧是不苟言笑,声音沉稳,不疾不徐的道:“我不是葱,我是秦绍。”
年轻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那自称秦绍的人,他总算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了!
当今天下,道门中以茅山,龙虎山,青羊宫三大势力为首,掀起了一股断怪除妖的热潮,尤其是茅山和青羊宫,见妖就除见鬼就杀,颇有种杀个排行的意思。
只不过物极必反,一昧的杀戮总是会引起暴动,于是以洛阳为中心,以这个茶楼为首的妖怪势力开始了反扑。好啊,你不是断怪除妖吗?那我们就抓道士,看谁玩的过谁。
但这些妖怪毕竟是势单力薄,以至于这场对抗一直是处于下风,但是!这种情况在一个名叫秦绍的妖道身上打破了。这个名叫秦绍的人半年间一举统领了洛阳的散妖,就连东北最为出名的五仙“胡黄柳白灰”都被他收到自己旗下。原本五仙已经不算妖了,有人供奉早就成为了野仙,但是也不知道这妖道到底使出了什么雷霆手段,以至于天下的妖都以他为首。
秦绍的身份是妖,具体的却无人得知,只知道这妖怪十分的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尸气运用道术,所以就有人给骂一声妖道。
怪不得那些妖怪会使用缩地成寸这样的道法,一瞬间就到人面前的术法,除了妖道的手下哪还有人会?
“你就是秦绍?”
不同于年轻男子的惊叹,秦绍不耐烦的重复道:“名字。”
那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缓缓说道:“在下姓叶,名远山,字黎宸,旁边这位是我的朋友,叫黄煜。”
秦绍嗯了一声,然后补充道:“没问他。”
叶黎宸被噎了一下,拦住想要暴走的黄煜,道:“你不杀我?”
秦绍点头道:“你应该感谢你的爹娘,给你生了这张脸,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叶远山沉默了,黄煜也沉默了。不是沉默他的态度,而是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秦绍只是对这张脸很好奇,而且最初也说对这张脸很熟悉,只不过叶远山还是有点别扭。
想了想,他问道:“你知道二十几年前被封印的一个旱魃在哪里嘛?”
“难不成学你,见到什么妖怪都得嘘寒问暖,整天与小花小草也聊得开心?”
不知何时,孙悟空的金箍棒已握于手中。
“
“看什么看?继续赶路!
“还没杀够么?”孙悟空冷言道,“死的兄弟还不够多么,这一切值得吗?”
他眸子暗了下去。
“都好好活着吧。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
牛魔王挑了挑眉毛,暗下咽了记口水。
望着孙悟空落寞远去的背影,他揉了揉眼睛,确知那不是错觉。
那只猴子的身周,确实隐隐圈了一层淡金色的佛光。
“怎么样,大王?”
“该吃吃,该玩玩。”牛魔王叹了一口气,”五百年不见,石猴变佛猴了。”
“如今怕是打他不过了。”
那孙悟空一路西行,一路凭借过去的交情将无处可归的妖怪护至朋友门下,不知疲倦。
可世间的妖精何其多,凭他一人之力,又怎尽可助他们寻到归处?
孙悟空第二次来到牛魔王城前的时候,后者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老弟以前不曾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孙悟空俯身,双手又合了个十。
“请帮帮他们。”
那牛魔王已是一根混铁棍在手。
“帮个屁,老子是妖怪,不是如来!”
那一棍倾力朝猴子头顶抡去,后者却是不闪不避。
那牛魔王本还对这五百年不见的猴子有些心虚,见状便放心了下来,顿时铁棍如开了花般漫天乱舞,一记记都结实地朝猴子身上砸去。
那牛魔王停手的时候,眼中尽是骇然。
他看到城门口,流淌的是漫地的金血。
那猴子如一尊天神般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巍然不动。
“帮帮他们。”
这时,远处的天边响起一记爆喝。
“
牛魔王一众占山为王,吃好的喝好的,你们告诉我,凭什么!?”
“他们过的日子,我们也可过得。他们有的东西,我们也可有得!”
“小的们,听本僧号令!”
“今日便将这芭蕉洞捣个天翻地覆!”
孙悟空艰难地抬头,却见一个僧袍飘飘的侧影径直从自己头顶掠过,一记闷吼,手中禅杖便与那混铁棍交击碰撞,爆出一声轰鸣。
在他身后,数不尽的妖怪摇旗呐喊,如潮水般挟摧枯拉朽之势涌进城内。
那一日,牛魔王身死,芭蕉洞被踏平。
在群妖震天的欢呼声中,唐僧缓缓抬头,望穿天际。
“这便是你的答案么。”
唐僧见这漫地金血,对奄奄一息的孙悟空说。
“这便是你的答案么。”
孙悟空见芭蕉洞众妖的尸体胡乱倒伏在四处,硝烟和着弥漫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悠转飘荡,目色悲凉。
他蹒跚起身。
一人一妖,便如此错身而过。
4.
孙悟空再回到花果山的时候,山中已是一片空旷。
草木俱枯,溪流涸止。这曾经的洞天福地,如今再无一丝妖气。
那些妖怪直到最后都选择听从了大圣,没再吃人害人,它们选择在这里静静地死去。那具具再无生气地身体,禁不起大圣的微微一触,就随风而散。
“它们已经如此,天庭还不肯放它们一条生路么。”孙悟空头压得极低,语气平淡地道。
“放了。”一边的土地公不知何时出现,”天庭不再派遣天兵对此地干涉。”
他沧桑地对着这一地废土,继续诉说:”可这些妖始终不肯归顺,我们神仙便操纵这一片的草木枯荣,山水之源,让这里成为一片死地。”
“妖也不能存活的死地。”
“这便是你的答案……”
土地公有些疑惑,仍是兀自答道:”是的吧,我只是一介小神。”
伴随一声低叹,他重新没入土地。
“可这究竟是对是错,我这身老骨头,分辨不清,也不想分清啦……”
过了很久,孙悟空仍矗立原地,久久不动。
一滴眼泪渗入干裂的土地,缓缓漾开。
坊间传闻,那一晚花果山射出万丈佛光,整片山林再一度生意盎然。
一夜春风来,万树梨花开。
花果山巅,不知何时多出一条呈虔诚盘坐状的石猴。
西游的尽头,九九八十一难,唐僧已尽数渡完。
他身后,是无边的妖潮。
唐僧手中握着镀金的佛典,面对九天洒下的灿芒,面容平淡。
“唐僧,你的西行之路已经结束,这便同我上天还命吧。”
唐僧笑了笑。
“那我身后的众妖何如?”
“尽数遣散,天庭自会增加它们的功德。”
唐僧哈哈大笑。
那手中经书,被他撕得粉粹。
“我江流儿经书参遍,佛理阅尽,西游一路,九九八十一难。若要成佛,何时不能成佛!?”
“观音如来,你们答我,我若想要这众生都成佛,天庭可有这样的佛典供我一参?”
天空沉默。
唐僧转身,对那无边的妖潮扬起一手。
“如今你们,皆是佛下的子弟,再无妖与怪之说。”
“江流儿的心愿是人人皆可立地成佛,再没有神,再没有妖,再没有怪。可如今这九天之上,还有主宰众生命运的诸神伪佛。”
“你们可敢随我将那凌霄踏碎,教那满天神佛尽散!?”
那一瞬,群妖涕泪横流,纷纷拜倒。
“谨遵佛意!”
天边的阴云压下,滚滚轰雷中,隐隐传来神兵的低吟和悠久的佛号。
唐僧一人一仗,冲天而起。
奔浪般的妖潮铺天盖地,拔起而起,直掠天际。
穹宇之间,玄奘满身金光,一往无前。僧袍翻卷间,那手禅杖仿佛搅动了云气,将无数天兵神将扫落凡尘。
“唐三藏。“如来的佛号响起。
“你口口声声说要渡尽众生,成就它们各自的佛业。而你聚拢它们的手段却仍是强力与蛮勇,不觉讽刺吗?“
金光闪过,云层又被切除一个裂隙,那唐僧闻言哈哈大笑:
“以力治人是你们的目的,却只是我的手段,没有罪恶和牺牲便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否则我今日便不会立于此地。“
“若今日让你立于此地,也是安排呢?“
如来笑了。
“你集结群妖来此地送死,确有高僧风范,无量功德。而你悟道参玄,这西行一路,却仍有许多道理没有明白。“
唐僧挥杖的手顿住了。
他的腹部现出血洞,一柄长枪透体而过。
它身后那妖得手后冷冷一笑,眨眼间飞至如来身侧。
“阿弥陀佛。“
“你渡众生,众生却不渡你。“
如来沉声一喝,响彻天际。
“众妖,此时归顺天庭,罪不至死。若执意反抗,便不要怪今日天庭一众替天行道。“
唐僧带着平淡的笑合上了双目,他抛却了禅杖,双手作十,自九天坠落。
他没有看到,也不会感受到。一个猪妖、一只水怪、一头白马从群妖中悄悄脱出,接住了他的尸首,就此守护。
5·地府。
“你要走了?“
唐僧回头的一瞬有些惊讶,不过仍是洒脱一笑:“走了,赶着投胎,好拯救苍生。“
烛光照出了蹲坐在阴影中的孙悟空。
“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护住。“
“我也差不多吧,走了。“
“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我有许多名字,金蝉子,江流儿,唐玄奘。无论轮回几世,我都有我的使命。所以我一刻也不能停留。“
“你的使命。“孙悟空干笑起来,“从没听说过一个成佛的人手下满是杀孽和罪恶,你这样真的成的了佛吗?“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没有苦难和牺牲造就的改变毫无意义,为此必须有人去背负和承受这一切。“
“真的有人能承受住吗......“孙悟空有些失神。
“佛祖自在心中。“唐僧似答非答。
“佛祖自在心中......“
孙悟空笑了,他的笑声越笑越大,最后笑得在地上打滚。
那一刻唐僧竟有些心悸,他隐隐觉得,这个笑声已经有些古老了。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才等到了这个回答。“
他猛地朝唐僧跪下。
“师父,长路漫漫,且由我陪你一段。“
那刻唐僧有些恍惚,无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切换,他仿佛又回到五指山下,他勉强拎着一根禅杖跪在那只懒猴面前的场景。
他笑着笑着便哭了。
“西游,已经结束啦。“
“还没结束,这辈子能做完的事,就别等到下辈子去做了。“
那猴子重新站起的时候,周身明明沐浴着暴戾的红光,可那双眼眸却是波澜不惊,隐隐有流金的光芒逸出。
“论造反,师父,你不如我。“
“只是如今这番搞事,之后你怕是连地狱都去不得了,你可敢吗?“
那唐僧先是微微一惊,转而像是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朗声大笑。
“有何不敢!“
天空之中。
群妖节节败退,眼中尽是不甘和绝望。
满是硝烟灰烬的大地上。
猪妖、水怪、白马惊讶地望着眼前的那具尸体,忽然有了生机。
花果山顶。
一具石猴缓缓苏醒。
那一日,地府轰然炸裂,血流成河,鬼差阎王被尽数诛灭,自此,三界中再无地狱之说。
时隔五百年,生死薄又一次被改写。
漫天的神兵天将都看到,千里之外,一只沐浴在金红交闪光芒中的猴子急掠而来。
金甲玄绫披风。
正下的土地徐徐涌动,冲天的烟尘散开,有僧侣坐于白龙之上,持杖而起。
那猪妖水怪坐于原地,似在祈祷。
那如来终于动了佛怒,显出身形,一掌向唐僧劈来。
“金蝉子,你定是要与天过不去么!你一路杀妖杀神不够,如今手中又染了地府一众的鲜血,这便是你的佛道吗!?“
金箍棒劈开天际,将那手掌打得粉碎。
“是,而且,我是他的第一个弟子。“
“这只妖猴什么时候......“那如来惊愕地望着一脸漠然的猴子,不敢相信。
“因为我愿意背负,而你们统治众生,却何曾背负过哪怕一草一木的生命。“他对着远处指了指,“对了,那个和尚愿意背负的东西,比我还多出千万倍。所以自我们离开地府的一刻起,他已成佛。“
孙悟空双手合十。
“曾经我为自由,“
“如今我为众生。“
他握紧了金箍棒,头也不回地朝那如来劈去。
“谢谢你,就到这里吧。“唐僧摸了摸那只白龙的头。
“若是可以,之后请代我守护这凡尘的众生。而我的故事,便不需同任何人讲述了。“
那唐僧弃龙向穹顶直升而去,漫天神兵,竟不能伤其分毫。
他最后与那孙悟空对望一眼,双方都读出了各自眼中的坚定。
“已经不能回头了。“
一边的如来浑身浴血,已是强弩之末。
“金蝉子,一个没有神佛的世界,若生出妖你又如何!?“
“有恶的地方就会有善,有影子的地方也会有光明。而世间万物的命运,却不需要任何神明来主宰。“唐僧淡淡一笑,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云层之中。
孙悟空紧随其上,杀入天庭。
群妖高呼着两个王的名字,随孙悟空冲垮了天兵的防守。
那一天,所有人都看到天上洒下了金色的光辉,九天之上有佛音回响,浩浩荡荡。
从此,世间再无神明。
那唐僧于天庭的废墟之上坐化,死前有众妖受其感化,虔诚地聆听佛语,直至最后一刻。
唐僧死后,佛光洒向了凡尘各处,所有枯萎的土地再度焕发了生机。
他的轮回,至此终结。再没有金蝉子,再没有江流,再没有唐玄奘。
只是人间仍有一个传说时代相传,花果山顶有一只石猴。
每逢世间有妖作乱,石猴便会复活。
他是所有人的英雄,他的名字叫齐天大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叶黎宸死了,他拼了命也要把那个畜生抽筋扒皮!
但就在这时,一个比他更快的速度窜到了他前面,那个人的速度就像是豹子一样,与此同时他的手里还出现了反光,足足五道!这次黄煜看清了,那是五把小匕首!五把五寸长的匕首,带着急速的破空声“嗖嗖嗖”的被那个人甩了出去,五道完毕后左手紧跟着五道,不说刀刀致命,但几乎每一刀下去都有那种沉闷入肉的声音。
看着秦绍神色阴晦,因为用力有些微喘的样子,黄煜几乎惊呆了。他马上就想起来了最初的时候,那个被他称为“西装男”的人,懦弱,胆小,怕事,被顾北吓得屁滚尿流,被黄煜当时同样抛的一把匕首吓破了胆。说来也可笑,黄煜就是反感这个人,从那天饭馆里五人碰面时就反感了。反感什么?反感被秦绍骗了嘛?又或者是反感秦绍比他强?
秦绍是真的强,他的强大并不只是身手,包括心态。从那个小号血蟒出来的时候,看似是黄煜用枪解决了那玩意儿,但谁知道是不是那一道银光先他一步呢?那么可怕的东西,就这么被秦绍极为平常的解决了,就好似是吃饭喝水那样,不像他,做什么事都冷静不下来。
黄煜突然有种挫败感,在他面前,他这个特种兵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
事实上黄煜也没等他理,他猛的将陈述平放到地上,一块一块的去搬那些石头。但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大用,整个通道完全堵死了,从他这里望去似乎坍塌的还不止这一节,用手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清理完毕的。可黄煜不能停,那里面应该有两个人呢,可他也不敢喊,这么多的石头,里面的人还有生路吗?黄煜不敢想下去了,他能做的似乎也就是不停的搬石头而已,不知不觉,两行眼泪出现在脸上,他没有擦,也没有哭,只是不停的在搬石头。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挫败感没有持续多久,在秦绍的飞刀刺中后,就被远方的通道里就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就好像是通道塌了一样,随后又是一道巨大的拍响声,这是那条血蟒弄出来的声音!黄煜一下子慌了,单手扶着背后的人一下子冲了过去,等他到了目的地之后,顿时就心凉了。
此刻,映入眼前的是完全坍塌的通道,然后还有一堆死蛇的尸体,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地上那断了几节的巨蟒尸体,他没有仔细去看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人呢?”
黄煜艰难的转头,对还在转悠的秦绍道:“你干了什么?”
秦绍没有理他。
须于,他这种浪费时间的举动被秦绍制止了。
“走吧,他没死。”说完秦绍就准备返回去了,但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于是他皱了皱眉头,又反回来,一脚踹了过去,黄煜被他踹的直接趴在地上,但思维却慢慢平复了下来,也听到了秦绍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的话。
艰难的睁开眼后,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浑身酸痛不已,“这是在哪里?”叶黎宸喃喃自语,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并没有少什么部件,不由得苦笑起来,这都不死,还真是命大。
身上还是痛,在平常轻易就能做到的动作这会儿却是很艰难,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开始躺在地上艰难的回忆起来。
“真的……?”话一出口,黄煜就发现他的嗓子已经干了。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不想他死就跟我走。”说完,秦绍冷冷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走还是不走?黄煜不清楚,他不相信秦绍的话,可要他相信叶黎宸已经死了,这似乎更不可能。突然,黄煜想起进村之前,叶黎宸说这个人懂行,他不相信秦绍,但肯定相信叶黎宸,或许黎宸哥是真的没死呢?想罢,他抹了一把脸,背着陈述匆匆跟了上去。。。。
冷,痛,这是叶黎宸唯一能感受到的,剩下的便是麻木了,就连思维也被冻住了一样,稍微动一下就是疼痛。
他的左手还拿着剑鞘,右手拿着七星剑,背后是坚硬的石头。石头……不!背后应该是一个人才对……人呢?怎么会是石头?
好像……是自己拿了一块雄黄背着徐姑娘跑了进来,在进来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带上徐姑娘呢,这本就是个送死的行为。可当时已经没有能给他反应的时间了,那些小一点的蛇怕雄黄,它们的头领却是不怕,几乎就在一瞬间,吐着鲜红蛇芯子的血蟒就飞了过来,匆忙间,他本能的抽出七星剑劈了过去。
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着血蟒飞了过来,由于它的皮没了,因此那东西很容易的就全部扎进了它的身体里,巨大的疼痛使得血蟒直接就暴躁起来,用力拍打着周围的石壁,随后就是通道坍塌。
但他依稀记得,有个东西缠住了他的腰,被一种非常大的力量在往后拉,然后他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
理清了思路后,叶黎宸做了几次深呼吸,开始想要坐起来,几乎是在他坐起来的一刹那,“呜呜……”一阵诡异的声音骤然响起。
“什么东西!”被这声音一吓,叶黎宸顿时吃了个惊,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退,一下子撞在了凸起的岩石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苗倏的弹了起来,慢慢的变成了正常的黄色,往前一送,就看到了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以及毛茸茸的大脑袋。
“伙计?”
眼前的伙计比前一次见面时变得更大了,那个原本到自己小腿的身高已经变成了如同一个成年人那般高了,往后一瞧,那尾巴依旧是二十一米长,只不过变粗了不少。
在从伙计的摧残结束后,叶黎宸一边抽气儿一边慢慢的站起来,心想要是不出意外当时他就是被这狐狸给拽过来了吧。
仔细一看,那伙计的脑袋跟他并齐,也在看着他。这个当初到他小腿高的狐狸,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呢?这么想着,叶黎宸就伸手去摸它的脑袋,谁知还没摸到呢,瞬间被那伙计舔了一口。
“呜呜呜~”见到他醒来,那大狐狸很是兴奋,不停的用脑袋蹭他的身体,惹得叶黎宸也顾不上考虑它为什么变得那么大了,开心的摸着它的脑袋。谁知不止身体变大了,伙计的力气也长了不少,它这一蹭,可把叶黎宸的后背撞得生疼,只好连连呼道:“停下!快停下!”
这个举动让叶黎宸不禁一愣,他都忘了狐狸的舌头是不是有倒刺了,只看到伙计舔了一下他的手,然后舔了一嘴的泥土。。。然后瞬间整个狐狸都僵了,连忙伸出舌头往外吐,可它又不是人,这么一来就跟条犬一样吐着舌头呜呜直叫。
这滑稽的举动让叶黎宸有些忍俊不禁,见它不动,就绕道后面去看它的尾巴。对于这个奇怪的生物他是一点了解都没有,只能暂且称呼他为长尾狐,但它的尾巴怎么会折叠起来呢?以及顾北风说的毫毛变成了小虫子。
好吧,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有毒,毕竟他当时就尝了一口,你让我吃那我就尝尝!想罢,他接过来看了看,闻起来有股怪味儿,入口是微甜的,吃到肚里后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随后只觉得身上的伤一下子就不痛了,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转过去一看,他的尾巴毫无一场,用手一捏,入手就觉得软,非常的软,似乎没有骨头一样。他这一捏,那伙计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转头就冲他咬了一口,咬的是衣服,随后又在他脸上舔了一下,完全没有倒刺,反而十分的滑嫩。在这瞬间,叶黎宸只看到伙计的尾巴快速一动,一个小盒子送到他嘴边,盖子已经被开了,里面是黑乎乎的粘稠状物质,跟他顺手牵羊的那些一个样子,连气味儿都是相同的,但这却不是他顺手的那一批。
“让我吃?”
那伙计呜呜一叫,往他嘴边一送。
从高处摔下的人一般都会背气,紧接着便是疼痛,这不,黄煜这小子在缓过气儿的时候就骂上了,一边骂一边揉着屁股,转头一看,离他不远的叶黎宸正在看着他笑呢。他笑的很开心,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开怀大笑,这不禁让黄煜心里咯噔一下,一脸惊恐的说道:“完了!黎宸哥被鬼迷了心窍了,我要留在这里了,我就知道这鬼地方肯定有鬼。。。”
听着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叶黎宸无奈的说道:“我们下来已经有五分钟了,那畜生估计是忌惮这地儿,没敢下来,但也一直在那洞口守着。还有,这东西肯定不是妖,顶多算条嗜血的蟒,你以为妖这么容易就能见到一个啊?”说完,又示意他看四周,“我们刚下来时就看了一下,他还在四周查看呢,至于那机关,估计是年代太久,坏了吧,毕竟是木头的。”
看着他那傻样儿,叶黎宸是彻底没了脾气,对着头顶上头努了努嘴。黄煜转抬头往上一看,一个圆形的洞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离地差不多二十几米高的洞口,上面还有个红彤彤的蛇头在不停的往下探,那开叉的舌头更是嘶嘶作响,吓得黄煜一把扑到叶黎宸身后,瑟瑟发抖:“完了完了,这蛇肯定是妖怪变得,不然怎么会喝人血?黎宸哥你会除妖的吧?”说完又看了一眼那玩意儿,补充说道:“这都什么鸟机关,竟然不会自动盖盖子,@#!!...”
说完就起身在四周查看着什么去了。黄煜缩了缩脖子,见那玩意真的不敢下来才放心,不过这二十几米的距离给那玩意儿放一枪他还是有把握的,但就在他准备放枪的时候,身后忽然穿来了叶黎宸的阻止声,“煜子,你别乱搞,把它逼急了咱仨就没命了!”一听这话,这小子连忙去找那俩人汇合去了。
短暂的宁静后,四周传来一阵抽气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叫骂声,“哎哟,我的屁股哎……他吗的,哪个王八蛋把机关掏在脚底下了,哎哟……”
这时,叶黎宸缓步走到秦绍身边蹲下,问道:“我听说妖怪修炼有一个四舍二劫,难道他除了二劫就没别的选择了?”
“选了。”秦绍查看着脚下的痕迹,沉吟了一番,忽然叹了口气,“舍谷,他老子到底还是给他留了个后路,但做起来何其难...”
他说的叶黎宸有些明白了,旱魃说到底也还是个僵尸,对于僵尸的评价向来就那么一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凶残无道。而有了魂魄和神智的僵尸,似乎是又增加了一层劫难而已,但有了那个舍谷,这个局看似是无解,实则应该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吧。
就在他深思的时候,黄煜突然喊到:“你们快看啊!那玩意儿要进来了!”果不其然!两人转头一看,那蟒蛇竟开始往下探身子,转眼之间已经露出大半个脑袋了,黄煜在那儿急得团团转,只能不断的放枪来拖延个一时半会儿,但那玩意儿速度快还皮糙肉厚,除了眼睛基本上没有弱点,而恰好它的头部被保护的很好。
没错!”叶黎宸点头,继而开口道:“是巫家的东西,但道家也有记载,‘体内三尸与九虫,体外妖魔与鬼怪。’并且在最初有修士的时候就有斩三尸的说法了,我没斩过三尸,但具体三尸是个什么东西,我个人理解是心魔,三种心魔,具体什么不清楚。这里的坛子我看了,
仨人一下子就急了,叶黎宸急忙转头,“快,快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通道。”说完就四处扒拉去了,这头秦绍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该死!”
急也没用,这儿地方就那么大,像是一个地窖,又像一个书房,整体成正方形,地下全是瓶瓶罐罐之类的,封口还贴着黄纸,这些罐子大多都是看起来没什么作用的装饰品,整体成泥巴色,完全无可考古之价值。左手边是一个类似书架的架子,整体全部镂空,上面摆放着不少的小型瓶罐,表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也是许久都没人用过了。打开了其中一个后,发现里面全是那种黑乎乎的粘稠状东西,闻起来像是药膏,具体作用不得而知。。
黄煜转过头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一看这俩人一个还在晃悠悠的,一个在拿着什么罐子抠一点放在舌尖,顿时就崩溃了:“艹!咱们都快成了点心了你还在偷吃东西,我说这里面的东西都放了不知多少年了,你也不怕有毒!”
他这一咋呼,那俩人立刻回神了,尤其是叶黎宸,他猛的放下手里的“药膏”,喊到:“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尸虫的窝,这些个罐子是药膏,能治百病的极品!”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黄煜更是欲哭无泪了,心道这跟逃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打算用这些药膏来巴结它,让人家放过你?
“尸虫不是你们道家的东西吧。”秦绍皱眉道。
“上面封口的黄纸就是符,但并不是道家的符,上面的内容我瞧了,但想破脑袋也没回忆起来我认识的道法中有这么个画法,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巫家的,但梧桐山怎么会有巫?”
那头黄煜想催他们别闹,那玩意儿大半个身子都下来了,可刚张口就被叶黎宸挥手阻止了,他指着那些坛子道:“这些不出意外都是被封印的三尸九虫,简称‘尸虫’,真想不到是哪位大人物能一下子斩掉这么多东西,而且还给当成活物封印起来了,想必他的本领已是通天。”感叹之于,叶黎宸急忙蹲下去打开那些罐子,示意秦绍继续弄他的,这才继续说道:“尸虫是极其邪恶的东西,血蟒更是邪恶至极,但正所谓三步之外,必有解药!许多毒物毒虫的四周,也都相伴着克制那些毒物毒虫的解药,或者天敌。”
顿了顿,他继续道:“《道德经》有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中后半句,是来自阴阳五行学说,古人把世间万物化成基本的五种元素分为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元素中间相互影响,相互转化,有着生克之法,五行相生,是指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至于五行相克则是指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个学说与古人‘天人合一’的理论相辅相成,那血蟒刚开始不敢进来恐怕就是怕这里的尸虫,但它等了那么久还不见尸虫的动作,再加上杀子之仇,所以它这才是等不及了,想取我们的性命,但我这个人的命向来很硬,我看两位的面相也不是个短命的主,所以,去吧尸虫!”
他这种说法我在某个贴吧上也发现了类似的,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唯累过,方得闲;唯苦过,方知甜。世间最伤感的莫过于,你以为找到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人,可是后来的大风大浪都是他给的。。。
后来我问过煜子叔,他说他当时心都提起来了,后背全是汗,因为那些陶罐打开后并没有什么动静,没有想象中的烟雾出现,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妖魔鬼怪打架。
说完,他猛的把那十二个陶罐的封口给揭开,招呼黄煜往后退。此刻黄煜看他神神叨叨的举动是不信也得信了,因为那个玩意儿已经全部掉下来了,正在那儿吐着蛇芯子,弓着身子盯着三人,但秦绍在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找什么,所以准确的说是在盯着两人!
但马上让他大跌眼镜的一幕就出现了,事情就是这么滴神奇,那个血蟒不知道看到什么了,它那几乎能吞下一个人的身躯不停的往后挪,然后整个身子就开始有滋啦啦的响声,一些不知名的液体不停的从蛇驱上滴落,那连子弹都能挡的鳞片好似成了废品,任由滋啦啦的被融化。
说到这里我们可能会有个疑问,什么是梦魇?
梦魇俗称鬼压床,指在睡眠时,因梦中受惊吓而喊叫;或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不能动弹。常用来比喻经历过的可怕的事情,突然惊醒时,在肌肉神经还未醒时,就会出现神志清晰,而动弹不得的现象,这就叫梦魇。常常伴之以压抑感和胸闷,以致把睡觉人惊醒,睡眠中做一种感到压抑而呼吸困难的梦。
医学上解释多由疲劳过度,消化不良或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
但是咱这里的梦魇肯定跟他们的不同,这是一种邪术。施法者将首先准备一张白纸,在左上方画上自己信仰的宗教的标志(没有就别写),在标志中写上被咒人的名字,在标志的右边写上他的地址。
再配合专用的咒语,写完咒不能损坏,需保存一天,随后撕碎扔到被下咒人的门前。加以施法,配上生辰八字,一通捣鼓就能将主人的三魂七魄全拖入梦中,注意是噩梦。这梦魇被施法者是不能破的,因为三魂七魄离体,哪怕是个大罗金仙也得降为凡人。此间若是没有外人相助,五个时辰后此人必定在噩梦中死亡。
这跟茅山术中“玉女喜神”一法,及一种梦交的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此法太过歹毒,使用者必当折寿两年。此法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生辰八字,这个生辰八字必须精确到分,除了叶黎宸的生身父母顾北风想不到还有谁能对他这么熟悉。
这里也有个说法,如果此间房屋是被施法人的住宅,那么只要在大门附近撕碎再施法烧掉就行;但是如果被施法者当天所居住的只是一个暂时的住所,那么施法者就要在他的房间门前撕碎并且烧掉此符,这样才能增大几率,因此顾北风才能从门口的灰烬发现此种邪术。
如果多张一起写的,也就是要下咒的人数比较多,那么就要跟随人数保存多少多少天。如果下好咒,因为什么原因又反悔了,千万不要擅自扔掉咒,要把咒拼成原样再说因为什么原因不想下咒了。如果擅自扔掉,那么你咒符上咒别人的内容就还降临在自己身上。并且下咒人在一周之内,自己的手不能被自己所恨的人碰到,否则他就会交上一个月的厄运。
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不对,因为叶黎宸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这一团乱麻缠绕在脑海,顾北风也懒得想那么多了,将带血的桃木剑横放在桌面上,他这是要干什么呢?开坛引魂!
这个梦首先是十分真实又十分的虚幻,真是就是你在当中会见到自己的亲人,可以说你所有的秘密都逃不过这个梦魇的复制,相当于幻境。把被施法者拖入梦中,想让他见到什么就见到什么,但前提是施法者道术高深。
随后宝剑指向叶黎宸,他不知道叶黎宸八字是多少,只能借助他身体上的一些东西作为媒介。拿了个红绳递给陈秋,让他刺破叶黎宸右手中指,把绳子搭上去就行。陈秋不懂他这里的道道,疑惑的问他:“这人双手在乱抓,真的不用绑上?”
只是此时此刻顾北风那有空去找三荤三素和到头饭,晚那么一刻叶黎宸就性命不保。香烛一类的东西他身上带的就有,香炉黄表纸也不缺,“啪”的一下就都给拍桌子点上。
引魂需要什么东西呢?正常情况下需摆上三荤三素,即为猪肉、到头饭之类的祭品。剩下的如贡香,红蜡烛,黄表纸,最最少不了的就是引魂需要的家伙什。这引人魂魄就需要向下面的地方借道,没有祭品贿赂,你借个哪门子的路?
举剑向天,脚踏乾坤步大声喝到:“三清在上,以我为媒,以血为祭;化符为引,以剑引之!急急如律令!”
最后这祭品,顾北风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双手乱抓的叶黎宸,一狠心,拿着桃木剑冲着手掌心就是一刀,瞬间左手就出现了一个大豁口,汩汩的鲜血顺着他的拳头注满了整个茶杯。趁着伤口还没干涸,顾北风迅速的注满了三个大茶杯。
可顾北风那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一改往日的模样,严肃的就连陈秋都觉得像是和陌生人了,他厉声道:“搭!”
陈秋接过顾北风给的利刃,手起刀落的叶黎宸的中指就出现了一个血点,随后眼疾手快的把红绳一端往血液的方向一搭,粘住了…
这陈秋也不愧是个练家子,说是一滴血就绝不会出现两滴。
在他划破叶黎宸中指的同一刻,顾北风左手中指也在做同样的动作,陈秋一松手,那条线就连在了两人的手指上。不知何时,顾北风右手的宝剑早已换成可一枚辟邪玲。“铛”的一声,那滴被陈秋刺出的血液开始顺着红绳移动了一节,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一滴,陈秋的心都快揪起来了。
……
灰蒙蒙的世界里,叶黎宸一个健步窜过去,死死的抓着那丫头的胳膊往怀里带。黑袍人自是不甘示弱,两人就这样拉扯了起来。在这里叶黎宸发现他的道术竟然无从使用,惹得他心中大急,看着那丫头越来越苍白的小脸,也是急了,竟然冲着黑袍人的手就咬了下去,这绝望的一招虽然有些蠢,却令他没想到的是黑袍人真的退开了。
叶黎宸也是急的不行了,此刻哪有空去想他为什么松手?急忙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丫头,只不过这头一低他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恐,不可置信的喊道:“怎么会是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呢?原来啊,叶黎宸低头一瞅,原本的丫头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人偶娃娃,上面标注着叶浅的生辰八字。那人偶娃娃小脸蛋上涂抹着一缕腮红和那道用朱砂所画的嘴在血水的浸润下开始变形,竟然给人一种要哭的感觉。
叶黎宸看着这个让人产生错觉的表情,脑中闪过一丝空白,就是这个空白竟然让他忘记了刚才的遭遇,也让他忘记一个十分重要的,黑袍人。
直到那一声戏谑的问话响起,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叶黎宸啊,你这当道士的本事去哪儿了呢?”
叶黎宸不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也不好发作,只默默不作声。黑袍人的声音虽然依旧是沙哑可怖,但是听在叶黎宸耳朵里竟然让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是个道士,我问你,这是烊烔渊嘛?”
叶黎宸垂着头摇了摇说:“不是…这可能是个幻境,因为烊烔渊虽然也是一个湖泊,但是它有饕餮看守,而且据说周围还有一块血碑。”
黑袍人听完更加的戏谑了,虽然他宽大的帽子遮住了脸,但是那语气就是丝毫不掩饰的戏谑。“嗯,看来你的本事还没忘完,那你咬我做什么?”
叶黎宸自觉羞愧,也不答话,修道之人最注重的就是保持平常心,切记不可大喜大怒。但是说来也不怪他,换谁亲人被这样对待都是受不了的吧?在他愣神的时候,黑袍人转过身背着双手说道:“你所想的这个地方只是传说,但你并没有亲眼见过,甚至下面的好多鬼差听都没听过这个地儿。你要是想找到你梦中的这个地方,玉硅就是最合适的载物,因为他可以引导你去想去的地方,没有玉硅,你就是到死也找不到这地儿。”
对于面前的这个黑袍人,叶黎宸真的感觉是无比熟悉,那对于别人感到恐惧的声音,在他耳中却像是老一辈人在教训孩子。他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闺女给我托梦了?这件事情我记得我谁都没有说过。。”
黑袍人没回答,看着从远方的灰雾中突然传过来一根泛着红光的细绳,所到之处那灰蒙蒙的东西立马避开。他笑道:“叶黎宸啊叶黎宸,这是有人在给你引路呢,快快跟着这个红绳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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